晚上林雪和丁洋崔雄回來,也聽說了趙龍今天的遭遇。
“這樣吧,你先回去,這裡有張麗幾個人在,應該能對付過來。崔雄我得留着,最近幾天忙得不像樣子。你看看,你一個人去行不行。”林雪對於趙龍的遭遇表示了極大的同情。
“我一個人去的話應付可以。”趙龍有些悶悶不樂。
“那不行,你這麼回去,先不說會遇到什麼狀況,就連你開車我也是擔心的。”袁歌大聲說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我也去!”靈狐的話說完,袁歌說道:“我也跟你去,你現在這個樣子,太不讓人放心了。”
“我能有什麼事啊!”趙龍不耐煩地道:“我沒事的,你們在大明市好好呆着,我應該很快就能回來。”
“不行!”袁歌和靈狐同時說道。沒辦法,兩個人都是殺手,似乎也有了一種默契。
“那你們說,我怎麼辦?”趙龍說道:“本來這件事就已經很煩了,結果還要帶着你們兩個,我是招誰惹誰了!”
“你沒招惹誰。”靈狐低聲說道:“你只是需要我們幫你。”說着,靈狐走到趙龍背後,全然不顧張麗的眼神,雙手摟着趙龍:“你別忘了,我們是在一起的。”
袁歌注意到了靈狐的神態,這個時候靈狐完全沒有故意要挑逗趙龍或是張麗的樣子,而是發自內心的一種關愛,就好像家人那樣,是一種親情之間的關愛。
“那好吧,你們倆跟着我過去,咱們明天一早就走,今晚早點睡吧。”趙龍說完,就走到了自己的房中,關上了房門。
趙龍長大的那個福利院在大明市的陵縣,說起來也算是遠近聞名的縣城,經濟發展良好,也沒有什麼惡霸。現在,袁歌就開車帶着趙龍和靈狐行進在去往陵縣的路上。
“能不能快點?”本來趙龍是要開車的,但是袁歌和靈狐以趙龍情緒不穩定爲由拒絕了趙龍的這個要求,因此一路上趙龍不斷地催促袁歌開快一點。
“咱們這個速度已經很快了,趕在天黑之前一定能到陵縣!”雖然很理解趙龍,但是這已經是高速公路上最快的速度了,再快就得超速。“你不要這麼着急,陵縣就在那,福利院也在那,又不會跑了。”
靈狐不想袁歌那樣直接出口勸告,而是不斷地安撫着趙龍。她知道趙龍是一個孤兒,也知道趙龍曾經很想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現在的趙龍情緒有一些波動是正常的。
因爲在趙龍已經放棄尋找的時候,忽然有人找上門來告訴他的身世,這樣的大起大落任誰也受不了。
“趙龍,別激動,我們一起,我們一起幫你去問問清楚好嗎?”靈狐輕聲說道,就好像哄孩子一樣。
而現在的趙龍就是那個孩子,就是那個多年前一心想要找到自己親生父母的孩子。他敏感,易怒,但又脆弱不堪。
終於,緊趕慢趕,終於在天黑之前到達了陵縣,趙龍直接指揮着袁歌開往記憶中的福利院,一路上看着縣城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趙龍又一次恍惚起來。
到了福利院的地址,趙龍卻傻眼了。這還是福利院不假,可是那面繪有孩子們心血的畫牆不見了,只剩下一堆瓦礫,而在院中的高樓也不見了一半。
整個福利院就跟遭遇了不測一樣。而在旁邊,幾臺大型的挖掘機停在路上,下邊幾個工人正在抽菸。
趙龍推開車門,下車問道:“請問,這裡的福利院爲什麼成了這個樣子?”
幾個工人一看趙龍穿着考究,又是從一輛看起來價值不菲的車上下來的,頓時恭敬地道:“這個福利院要被拆了,幾天前就開工了,說是有人買了這塊地,不知道要做什麼。”
“那那些孩子呢?還有院長呢?他們去哪了?”趙龍追問道。
幾個工人不說話了。這時候,一名工人似乎下了大決心一般,走上前對着趙龍說道:“先生,借一步說話。”
趙龍看着面前這個工人的神色,以及其餘幾名工人諱莫如深的樣子,便知道其中有隱情。跟着那名工人來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問道:“到底怎麼了?”
那名工人嘆了一口氣,說道:“唉,造孽呀。不知道爲什麼,一個大老闆就是看上了這塊地,就是要用這塊地。近幾年聽說縣上財政緊張,所以幾乎是沒有經過什麼審批,這塊地就給了大老闆。
可最近幾年縣上的地都被賣光了,福利院也沒有了地方。院長就去上訪,結果被抓了起來,那些孩子也都到了街上,成了乞丐。”
“這件事沒有人管嗎?”趙龍忍着心中的怒火,問道。
“沒人管,我是想管,可我也不管事啊。這件事情上面要我們不要對人說起,可這件事全縣的人都知道。李老師是個好人,可就是苦了那些孩子了。”工人說着,囑咐趙龍道:“老闆,你可別跟人說是我說出去的呀。”
“放心吧。”趙龍說道:“那些孩子呢?”
“那些孩子現在抱團了,一大羣孩子都在街上呢,不過縣上還是有好人,送衣服的送衣服,給吃的的給吃的,有個旅店老闆專門騰了幾間房晚上給這些孩子住。算是有個着落,可以後咋辦啊。”
工人愁眉不展:“這個時候應該在李姐的店裡吃飯呢,老闆你要去的話就得一個人去了,我還得在這裡守着呢。”
“行,我待會再回來看你們。”趙龍說了一句,拿着工人給的地址上車,交給袁歌離開了。
給孩子們飯吃的店離福利院不遠,趙龍很快就找到了地方,他沒有進去,只是站在門口看着不大的店面裡,一羣孩子擠在一起吃飯唱歌。
“來來來,好孩子們,吃飯啦。”一箇中年婦女,應該就是李姐了,招呼着手下的服務員把饅頭端上桌,還有一盤盤炒菜。“手都洗好了沒有啊?”李姐大聲問道。
“洗好了。”孩子們齊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