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吳勝重新把車從車庫裡開出來,消失在別墅前方的街道盡頭。
蘇筱穎這才發現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她的心裡竟然也有了牽掛。
在去之前,吳勝給靳春風打了通電話。
靳春風從蘇筱穎那裡已經得知吳勝平安無事的消息,所以在收到吳勝的來電後表現的格外喜悅。
來到靳春風的別墅,靳春風拿出早已泡好的龍井茶來款待吳勝。
吳勝先是跟靳春風聊了幾句,然後他回到靳學富的臥室察看他的情況。
靳學富正在臥室裡擺弄着難度極高的拼圖遊戲,但他現在的狀態已經大好,雙手能夠敏銳地拿起拼圖片,落位也相當精準。
足見經過前幾次的治療,他腦袋裡的血塊已經消除不少。
看到吳勝走進臥室,靳學富顯得極爲開心,連忙站起來迎接吳勝。
吳勝伸開雙臂跟靳學富來個兄弟間的擁抱。
“學富,我今天過來是特地幫你治病的,如果順利的話,我今天就能醫好你的病。”
之前吳勝之所以採取分段治療的辦法,其原因就是擔心自己體內的真氣不足,
而如今吳勝的天罡訣已經達到第三重,體內的武道真氣也同樣達到一個嶄新的高度,所以他有絕對的自信能夠醫好靳學富的病,化解他腦海裡的血塊。
得知吳勝是來幫自己醫病,靳學富點點頭,然後盤腿坐在地毯上,閉上眼睛進入準備狀態。
吳勝欣慰地點點頭,他從口袋裡摸出鍼灸袋,把真氣灌注於手底的每一根銀針上,然後把它們刺進靳學富的頭部要穴。
這一次吳勝直接用上四四一十六根銀針,分別把靳學富頭部所有要穴都給封住。
之後,他伸出手指點了靳學富的後頸處,將一股股精純的武道真氣送進他的體內。
臥室的房門是關着的,任何人都無法看到吳勝究竟是怎麼給靳學富醫病的。
如果有人開門偷看的話。
那他一定會看到靳學富的臉頰時而劃過一片雪白,時而劃過一片血紅,說出的詭異和神秘。
這一次吳勝足足給靳學富醫治半小時之久,但體內的真氣損耗程度僅爲百分之一。
當吳勝收回真氣,把他頭上的銀針拿掉後,靳學富緩緩地睜開眼睛。
開眼的那一瞬間,兩抹精光在他的眼底溜過。
這兩抹精光不是武道者所散出來的精氣,而是那種聰明絕頂之士流露出來的精慧之色。
靳學富久久地坐在原地,沒有動彈。
吳勝走到靳學富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微笑着問道:“學富,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靳學富微微地點下頭,再次睜開眼睛,用精銳的目光看着吳勝笑道:“我很好,吳大哥,謝謝你幫我醫好傷,但是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觸碰到靳學富精銳的眼神,吳勝眉頭挑了下,不以爲然地笑道:“可以,你要問什麼呢?”
“筱鵬他是不是犧牲了?”
靳學富問的第一句就把吳勝給徵住,久久說不出話來。
吳勝知道,他可以用渾話騙過蘇筱穎,因爲她在潛意識裡堅信蘇筱鵬不會死,所以她更傾向於蘇筱鵬現在正在忙任務。
但是靳春風和靳學富兩人不一樣,他們對蘇筱鵬的感情沒有血緣關係那麼親,他們能夠憑着線索做出更加理智的判斷和分析,這纔是他們這些人的可怕之處。
吳勝沒有否認,但也沒有肯定,只是淡然一笑:“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對你也也沒什麼好處。”
“我想知道事實真相。”
靳學富的態度格外的堅決,竟然抓着吳勝的胳膊,力氣也頗大。
吳勝看着靳學富激動的樣子,只得嘆了口氣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能夠替我保密嗎?”
“當然可以!”
靳學富鬆開抓着吳勝胳膊的手,點頭說道。
其實蘇筱鵬的事情也是壓在吳勝胸口的一塊巨石,他一直都想找個人吐訴這件事,只是找不到合適的人。
吳勝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從口袋摸出顆煙。
剛要點火,不想靳學富提前一步,從旁邊的櫃檯上摸起火機給他點燃。
吳勝點點頭,吐了圈煙霧,於是把那天在戰場上,他們遭到恐怖分子襲擊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然,爲了照顧靳學富的心境,吳勝已經儘量把當時的戰場給心境,並沒有說蘇筱鵬被炸得身首異處,而是說他不幸被地雷給炸成重傷,後來留下讓他幫助蘇筱穎的遺言就離去了。
撲咚一聲。
靳學富一屁股坐在牀鋪上,雙手扣抓在一起,嘴巴也被咬得咯咯響。
“既然你們都中了雷區,那爲什麼你沒事?”
突然間,靳學富擡頭問了吳勝這麼一句,銳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吳勝也想過同樣的問題,爲什麼他沒有死,而他的同伴卻全部死得悲慘?
在進入雷區之後,吳勝的大腦就轟的一聲進入空白,直至他從泥土裡爬出來,才發現他的四周盡是戰友們的斷肢殘骸。
“我……”
吳勝感覺自己的嗓子眼有些苦澀,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靳學富沒有再追問吳勝這件事,而是擡頭看着他問道:“我父親把他名下的那百分之十的股分給你了,對不對?”
吳勝點點頭,試探性地問道:“如果你想要拿回的,明天我就可以給你轉過來。”
靳學富微微搖下頭,語氣有些古怪地說道:“不用,既然是父親的決定,我尊重他,更何況他也幫他清除了黃東海那個毒瘤。”
不知道他產生了錯覺,吳勝發現血塊下的靳學富和治癒後的他簡直是兩個不同性格的人。
靳學富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起身拉開臥室門,走了出去。
果然沒過多久,大廳裡就響起靳春風興奮激動的歡呼。
之後便見他和靳學富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甚至能夠聽到靳春風的啜泣聲。
吳勝站在臥室門口,看着他們父子兩人歡呼雀躍地擁抱在一起,心裡暗鬆口氣。
看來剛纔的感覺果然只是剎那間的錯覺,或許靳學富原本就是那種情況的人,只是他對這個人不太瞭解而已。
跟兒子相擁半晌後,靳春風發現站在身後的吳勝。
他立即快步跑過來,身形都有着趔趄,上來就一把握緊吳勝的手,激動地說道:“吳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把學富的腦病給醫好了,我……”
兒子的康復令靳春風一時激動的話不成句。
吳勝擡手輕輕地拍着靳春風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一下。
畢竟靳春風剛剛纔腦溢血,所以他現在不能太過激動,免得再度病發,那可就麻煩了。
吳勝笑道:“靳老,這是我答應過的事情,我就一定會做到。”
說話的時候,吳勝不經意地掃了眼靳學富。
見靳學富並沒有看向這裡,而是坐回到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端起靳春風倒給他的茶水喝了起來。
吳勝眉頭挑了下,總感覺怪怪的。
靳春風好似察覺到什麼,連忙扭頭看向靳學富喚道:“學富,快過來跟吳先生道謝。”
聽到靳春風的命令,靳學富登時站了起來,微笑着走過來,握着吳勝的手:“吳大哥,這次真的是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們靳家很可能會被黃東海那個人給摧毀。”
靳學富先前雖然癡傻,但他對外界信息的分析力並根本沒有變化,方新梅的事情他恐怕早已知曉。
吳勝跟靳學富握了握手便鬆開,笑道:“既然你是筱鵬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我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們落難呢。”
靳學富嘴角掛着微笑,他扭頭看靳春風說道:“爸,我現在已經恢復了,我想重振我們靳家,可以讓我回到蘇氏集團工作嗎?”
“這個……我覺得你還是休息下再考慮工作的事情吧。”
靳春風聽聞兒子的話,內心頗爲欣慰,但又怕剛剛康復的靳學富適應不了高節奏的工作環境,有些擔心。
靳學富笑道:“爸,不是還是有吳大哥和筱穎嘛,有他們在,還有問題是我處理不了的。”
靳春風頓時點點頭,覺得他的話不無道理。
關於靳學富要重新回到蘇氏集團工作的事情,吳勝覺得有必要跟蘇筱穎打聲招呼。
跟靳氏父子倆人道別後,吳勝驅車離開,返回蘇筱穎別墅。
在返回的途中,吳勝分別給程瑤,周心桐和蘇芸芸三人回了條信息。
果然這三個丫頭在得知他平安無事後,激動的無以復加,還好吳勝及時把她們勸住,答應她們等安穩下來再請她們吃飯賠罪。
回到別墅,時間已是夜晚十一點多。
吳勝走進大廳,看到蘇筱穎懷裡抱着軟枕,腦袋歪倒在沙發上,面前的液晶電視還在播放着那檔娛樂搞笑綜藝節目。
拿起遙控把電視關機。
剛一關掉,蘇筱穎突然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你回來了啊,我還以爲你會在去唐若薇呢。”
蘇筱穎掙扎着爬起來,抱着軟枕,雖然語氣含糊不清,但依舊散發着濃濃的醋意。
吳勝坐到蘇筱穎的身旁,扭頭看着那張精緻的臉上,幾樓發線凌亂地鋪在她的臉上,一雙杏眼明亮而清澈。
蘇筱穎輕輕地把小腦袋貼在吳勝的肩膀上,沒有說話。
“我有兩個消息要告訴你,一壞一好,你想聽哪個?”
吳勝見蘇筱穎的神色毫無精神,於是想打趣她一下,笑嘻嘻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