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本是站在村門發呆,不知道自己該殺不該殺這些妖蠻,真的如村長爺爺所說這樣麼,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生在修真界,就要學會殺與爭,雖說這些妖蠻看起來很兇惡,但是沒見到他們殺過人,也還是於心不忍。
捏了捏手中的大劍,虎子本想去找村長爺爺溝通一下,卻是見有來了一個妖蠻,更兇惡,更猙獰。
手中的大劍已然“嗡嗡”鳴動,好似見了殺父仇人一般,黝黑的劍身透着異樣的色彩,連憎惡都傳給了虎子。
“你也恨這些妖蠻麼?”虎子對着手中的劍如是說道。
大劍竟好似回答一樣,“嗡嗡”顫了起來。
“那就殺吧,村長爺爺說妖蠻是人族死敵,那就是該殺!”虎子目光逐漸堅定起來,雙手扛起大劍,一步一步的向着亂轉的妖蠻走去……
老村長坐在學堂裡面,閉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樣。
徒然睜開了雙眼,眼中旋渦隆隆旋轉,其間不乏雷電閃爍:“來了個大傢伙,我去會一會你!”說罷,便朝着村頭走去……
進了村門的妖帥烈篪是一怔,見一地泥沼,荒寂無比,哪還有個人影。
“哼,小小障眼法而已。”
接着用腳狠狠一踏,妖胎境的妖元勃發,噴涌而出,好似土龍翻騰,只聽“咔嚓,咔嚓”幾聲脆響,好像打碎了一塊鏡子,眼前的泥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遠遠地一個少年雙手握着大劍,劍尖垂在地上還滴淌着鮮血,而他的身邊,還有兩隻死屍,半狼半人,臉上刻着熟悉的刺青,這正是先前派進來的妖蠻隨從。
“你找死!”妖帥烈篪勃然大怒,好似一陣黑色的旋風,直接衝向虎子。
虎子一見到這狼頭人身的怪物,也是嚇了一跳,又聽到他口出人言,也是一個激靈,大劍掄起來,準備和劈柴一樣把他砍死,劍剛扛起來一半,就見一隻巨大狼爪撲面而來。
竟是來不及閃躲,眼見就要被抓死,腦海裡竟然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村長爺爺和他說的話:你不殺妖蠻,妖蠻就會殺你,果然沒說謊。
狼爪堪堪在虎子面前止住,那肆意翻涌的殺意讓虎子害怕不已,燈籠一樣的眼睛彷彿要吃人一樣。
“咚”的大劍掉在了地上,額頭見汗的虎子蹬蹬蹬幾步一退,這纔看清,正是村長爺爺抓住的那隻狼爪,瘦小佝僂的小身體竟是抵住了人頭大小的狼爪,實在奇怪無比。
妖帥烈篪瞪着身前這個小老頭,惱怒不已,卻是心知這個老頭不簡單,定是個修士,見身法如此迅速,手掌強勁有力,有點不好對付。
但是嘴上卻不服軟:“你個糟老頭子,先來找死不成?”
“一個區區妖胎境的妖魔也敢來此撒野,真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寫的!”老村長冷冷說道。
接着,老村長用力一掄,竟生生的將妖帥烈篪一下掄在了地上,摔得一震,飄飛了很多塵土,趴在地上的妖帥烈篪一個翻滾掙開老村長的手,急忙後退,心中已是翻起了大浪。
這最起碼也是個化神修士,要知道自己是妖胎境,相當於人族的元嬰境,竟在這個瘦小的老友手裡如此不堪,定是化神境無疑,心知力不可敵,便要逃跑。
妖帥烈篪的狼狽被一衆隨行妖蠻心驚不已,這纔想起了偵察兵的話,恨不得也做那膽小鬼,躲在外面遠遠看着,不,躲的越遠越好。
想到這裡,他哪管幾個隨從心中所想,自己逃命纔是重要,也不多做停留,妖帥烈篪竟是轉身要逃,看的幾個隨從一楞,也是要隨着妖帥逃跑。
見此一幕的虎子眼中閃爍,心中略有自豪,又有快意,就是連自己也是分不清了,只得站在村長爺爺的身後,一言不發。
“哼,你跑的了麼?”老村長冷笑一聲,手掌一翻,竟是那家中的小小陣旗,口中唸唸有詞道
“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轉震!”
前後不過一個呼吸,只見村口被震碎的泥沼卻是變了模樣,確是黑壓壓的,好似烏雲壓到了地上一般,忽作雷霆閃爍,電光熠熠,劈啪作響。
剛踏入這雷霆世界的妖帥烈篪募然一驚,前後雷雲竟不見盡頭,瞬間額頭冷汗唰唰的掉,果真法陣玄奇無比,輕易無法堪破,饒是你有慧眼識珠,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劈喀嚓——”
一聲巨響,竟是一條雷電像長了眼睛,直奔而來,嚇得妖帥烈篪亡魂皆冒。
雖說妖蠻注重煉體,但是九天之雷乃是整個修真界的噩夢,無論強弱,不管種族,能捱下的也是寥寥無幾,修士渡劫,妖蠻度厄,其中必備可少的就是雷。
雷是驅魔辟邪之物,毀肉體,破識海,端的是可怕無比。
法陣中的雷電比起九天之雷差了很多,但終是不易抵擋的。
“嗷嗚——”
妖帥烈篪氣血噴張,肌肉軋起,一聲高喝,竟是硬生生的抵擋住了雷點,只是身上有點焦糊,也算是毫髮無傷。
“你個糟老頭子,這也不過如此!”妖帥烈篪不屑的喊道,便是一溜煙的準備闖過雷區。
“哼,無知鼠輩,待會有你好受的!”老村長說着,手中小旗卻是一轉。
只見雷區內。“轟隆”“咔嚓”之聲更爲劇烈地響了起來,本是要逃脫的妖帥烈篪忽見天降雷電,好似密密麻麻的雨落一般,嚇得他汗毛乍起,妖元噴薄,化作一匹巨浪,身影還沒閃爍,竟是生生的被劈到了,畢竟雷電的速度近乎光速,他就算速度再快也躲不開雷電。
眨眼之間密集的雷電便如同電蛇一般將他密集纏繞,甚至巨大的雷雲都將他籠罩起來,往死了劈!
僅僅是半個呼吸,雷雲消散,露出來一匹巨大的狼,渾身焦黑,正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好似雷點還沒有褪盡一樣。
可憐的妖帥烈篪竟是連個人的衣服否都沒有碰到,就被法陣劈了個半死,嘴上呼吸着渾濁的空氣,好似乾渴待死的魚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