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轉眼就到了隔壁的蕙心公司。
和花順一樣,這家公司也是以花瓣作爲原材料來生產像精油之類的產品,在省城郊區有一個專門的鮮花培育農場。
論規模,蕙心和花順差不多。
這家公司,同樣在秦朗的考察之列。
不過就算和蕙心談不攏,秦朗也肯定不會再去和花順洽談。
走到蕙心的大門口,保安亭那邊立即就探出了一顆腦袋。
“來訪的客人,請先登記。”
這保安還算客氣地說道。
秦朗在來訪紀錄本上,簽下了自己的姓名、來訪的大致目的以及來訪日期。
保安朝他點點頭,示意可以進去了。
恰好這時,秦朗看到不遠處那家花順公司的大門口,五六個保安,正拖着一個肥胖男子,走出了大門。
被拖的那男子,耍賴一般不肯走,口中殺豬一樣嚎叫着。
秦朗眉開眼笑。
果不其然。
李順對牛力大動肝火,這樣子分明是將牛力趕出了公司。
幾個保安將牛力扔到了保安亭外面,然後守在保安亭那兒,牛力狼狽從地上爬起來,面對保安的強壯肉盾,想進公司去向老闆求情都進不去。
秦朗分明看到,牛力臉上寫滿了懊惱和鬱悶,垂頭喪氣的。
秦朗笑笑。
敢得罪他的人,尤其是這種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在冒犯了他之後,就得有被他整的自覺。
不再去管這醜陋的小人物,秦朗進了蕙心公司。
之後便是見前臺,在前臺帶領下見公司的老闆,很快,秦朗就坐到了一間豪華辦公室內,與一個略顯消瘦的中年男子,對面坐在了一起。
肖晶聽說秦朗是來和蕙心公司談生意的,用了接待客戶的最高級別來款待秦朗。
至少,那杯極品大紅袍,就是秦朗在隔壁花順公司,所沒享受到的。
連帶着秦朗對這個肖老闆的印象,也變得很好。
而沒想到的是,當秦朗無意中說起自己剛纔在隔壁公司的遭遇後,這個消瘦的老闆,卻像豪爽的北方大漢一樣,哈哈大笑起來。
“秦老闆,不瞞你說,我公司和隔壁花順,一直是競爭對手,這一次他們花順拱手讓出了秦老闆這樣的大客戶,我看着就高興!”
“更何況,秦老闆還有意和我們蕙心談生意!”
“就衝今天這事,我高興,剛剛和秦老闆達成的採購價格,我願意在那個價格基礎上,再降百分之一!”
“那就謝謝肖老闆了。”秦朗禮貌地笑笑。
對方主動提出優惠,他自然樂意。
隨便一算,秦朗就發現,和江心忠之前給自己的預估價格比起來,和蕙心合作,拿到手的採購價格,確實要比預估價格,還要低了一些。
看來,先去了花順,噁心了花順一頓,自己還是收到了一些好處的。
初步的合作意向已經達成,秦朗和對方口頭約定好,明天他就會派公司專人前來,將合同簽署好,正式從蕙心這兒,採購純的花瓣精油。
秦朗站起身,和肖晶握手。
肖老闆笑容滿面,熱忱地和秦朗的手,握在了一起,體會着這一單生意做成的美妙感覺。
每個月秦朗的藍潤公司,都會從他公司這兒,採購走一千斤純花瓣精油,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大單子,現在和對方基本已經談妥,只等着籤合同了,他彷彿看到了他的公司蒸蒸日上的大好發展前途。
“秦老闆,現在也快接近中午了,如果可以,秦老闆就賞光,讓我當一回地主,在我這兒吃一頓午飯,怎麼樣?”
肖晶主動邀請道。
秦朗因爲有事,便婉言謝絕了。
對方也沒有矯情,露出了小小的遺憾,笑道:“那就下次,下次秦老闆可一定要賞光啊。”
“一定一定。”
秦朗也笑道。
和對方的合作,到目前爲止,都很順利,他也對這個南方人外表北方人性格的豪爽老闆,印象頗好。
“那行,那我就在這兒,先恭祝我們兩家公司合作共贏了。”
肖晶在秦朗臨走前,客客氣氣說道。
秦朗禮貌地和對方笑笑,正要離開辦公室時,門卻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穿米黃色套裙的女秘書,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
“老闆,銳刀商社的人來了。”
女秘書似乎都顧不得秦朗在場了,急忙向肖晶彙報道。
那焦急的語氣,和發愁的表情,讓身爲外人的秦朗,都大概能猜出那叫銳刀商社的,似乎是來者不善。
肖晶果然眉頭深鎖,愁苦地說道:“讓他們進來吧,反正攔也沒法攔。”
秦朗有些驚訝。
看肖晶這樣子,是無可奈何,以前就受過這叫銳刀商社的欺負,都習慣屈服了?
很快,辦公室的實心門,就被人隨隨便便推開,一個脖子上帶着大金項鍊的光頭男人,領着三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肖晶都顧不上去和秦朗說什麼了,見到這個光頭出現,臉色立即變成了苦瓜色。
“李大齊,你又來幹什麼,都說了我們蕙心要和你們銳刀商社合作,也需要給我一點時間考慮。”
肖晶惱怒地說道。
光頭男子的視線,從秦朗身上直接掠了過去,在色眯眯往穿米黃色套裙的女秘書身上狠狠看了幾下後,才落到了肖晶的身上。
那眼神,肆無忌憚。
“我說肖老闆,你怎麼見了我,就哭喪着一個臉?笑笑,給我笑笑!”
光頭男咧嘴大聲笑道,一點沒將肖晶放眼裡。
肖晶自然是笑不出來。
李大齊拉過一張椅子,大大咧咧坐下,翹着二郎腿,跟肖晶說道:“這次我來,不是來談鮮花合作的,我們老闆說了,鮮花合作沒多大利潤,所以他看中了你公司的精油項目,花瓣精油可是製作化妝品的原料,化妝品這玩意賺錢。”
肖晶心中咯噔一下,情不自禁看了一眼秦朗。
秦朗自然察覺到,這個叫李大齊的光頭男子,代表着銳刀商社,向蕙心公司談合作,卻影響到自己和蕙心的合作了。
不過秦朗沒有立即發表看法,在一旁坐等事態發展。
李大齊繼續說道:“我們銳刀商社,最近恰好吸收了省城一家化妝品公司入會,成爲了銳刀商社的合作伙伴,肖老闆,你的機會可來了啊,這家化妝品公司急需花瓣精油,委託我們銳刀商社,來向你公司商量合作的事。”
肖晶臉色更黑了。
銳刀商社,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霸商社。
之前銳刀商社上門幾次,來跟他公司洽談鮮花合作的事,打算從他公司的鮮花培育農場,每天直接用車拉走採摘的鮮花去賣,但給出的價格,卻只是其他花商給出的價格的三分之二!
他仔細計算過,如果真按照那種價格,和銳刀商社進行鮮花合作的生意,那他不但賺不到錢,每個月還得損失五萬!
可拒絕了銳刀商社後,銳刀商社的人就又找上門來,威脅加恐嚇,加上他從渠道瞭解過銳刀商社的背-景,知道這商社不好惹,所以就一直拖延着。
可沒想到,對方不跟他談鮮花合作的事了,卻瞧上了他公司的花瓣精油。
以銳刀商社之前的表現,這一次採購他公司的花瓣精油,那肯定也是會以一個極低的價格,他搞不好還得虧本,哪會甘心答應?
“李大齊,你這不是強買強賣麼?”
肖晶忍不住抱怨道。
“嘿嘿,肖老闆這什麼話啊,是說我們銳刀商社是流氓商社麼?這話如果讓我們老闆聽到了,嘿嘿!”
李大齊給了肖晶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肖晶臉色不自然起來。
他聽說了,銳刀商社有黑椡的成分,凡是跟銳刀商社作對的人或者公司,都沒什麼好下場。
面對李大齊赤果果的威脅,他發現連憤怒都沒用。
李大齊卻愈發得意了。
既然是銳刀商社瞧上的生意,諒這個肖晶也不敢不答應。
“肖老闆,爲了這次花瓣精油項目的合作,我們銳刀可是表現了十足的誠意啊,你瞧,我連人都帶來了。”
說完,李大齊就介紹起身後那三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起來。
“這個,是環文律師事務所的喻律師,我們兩家公司簽署合同,在喻律師的幫助下,一定能公平合理合法。”
“這位和這位,”李大齊又指着餘下的兩個人說道,“是我們銳刀商社以及委託公司的代表,他們能代表公司,與肖老闆的公司簽字。”
李大齊說完,又嘿嘿怪笑道:“至於我,相信肖老闆不陌生了,就不作什麼介紹了。”
咔嚓!
李大齊故意扭動了一下粗短的脖子,脖子上的骨骼,立即發出了咔嚓的脆響,顯示着驚人的力量。
無疑,李大齊是在拿武力,在威脅肖晶。
秦朗覺得肖晶,肯定會害怕。
因爲這個戴金鍊子的光頭男,蠻橫粗暴,卻有着後天武者兩層的實力。
光是後天武者,在所有人當中,就很罕見了,而一名後天兩層的武者,就即便是大家族中,那也是絕對的心腹力量。
果然,肖晶聽了李大齊的“自我介紹”,尤其是聽到那道咔嚓聲,臉色立即不自然起來。
李大齊催促道:“肖老闆,你磨磨蹭蹭幹什麼,我們可是給你送生意上門了。”
肖晶試探性地問道:“那銳刀商社接受委託的那家公司,需要我們蕙心每個月提供多少花瓣精油?”
李大齊哈哈大笑道:“每個月一千斤啊!哈哈哈,肖老闆,你一定高興壞了吧,據我所知,這對你們公司來說,可是不折不扣的一筆大生意。”
肖晶卻叫苦不已。
原本他試探性問這個問題,就是想着如果銳刀商社每個月需要的花瓣精油數量,不是很多的話,那自己就忍一忍,答應算了,寧願損失點錢,也不要招惹這家惡霸商社,可沒想到對方要的數量,這麼大!
他的蕙心公司,每個月出產的花瓣精油,在一千七百斤左右。
其中差不多七百斤,現在仍然在供應省外的一家香水公司。
這個是雙方簽署了合同的,肯定不能違反,所以這七百斤精油,不可能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