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粵民目睹了秦朗施展銀針治病的全過程,直到患者歡天喜地離開了,他還沉浸在震驚之中。
“耿主任,要叫下一位患者了。”
秦朗見耿粵民失神,笑着提醒道。
“哦,是是是。”耿粵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不過,他對秦朗的醫術,可真是大開眼界。
不說他了,恐怕就是中南海御醫組那些醫術最爲高明的專家,銀針治病本領,也及不上秦朗的一半!
耿粵民很慶幸自己有生之年還能跟着醫術這麼高超的老師學習。
至於秦朗年紀輕輕,卻擁有這樣神奇的醫術的原因,耿粵民沒去叨擾秦朗問個清楚。
秦朗可是老師了,他以後輩自居,自然不可能當面詢問秦朗這些東西。
“下一位。”
耿粵民朝門口喊道。
會診繼續在進行,而之前怒氣衝衝離開的兩個女人,此刻還是冒着怒火,快步朝着到了醫院副院長方一舟的辦公室走着。
“我說,對方好歹也是中醫科的主任,跟你舅舅是同儕,就算告狀告到你舅舅那兒,沒準會讓你舅舅爲難吧?”
穿着斑馬紋褲子的虛胖女人,對戴墨鏡的妖**人說道。
戴墨鏡的妖**人聽了這話只是冷笑了一聲。
“我去找我舅舅,重點不在讓耿老頭吃癟,而是要讓那個實習醫生滾蛋!”
虛胖女人聽了後,也來了火氣,恨恨道:“那個實習醫生太可惡了,屁的身份,敢當面訓斥我們兩人,誰給他的膽子?哼,這一次一定要他滾蛋。”
戴墨鏡的妖**人直接點頭:“那是當然。而且耿老頭也會跟着倒黴。”
她舅舅方一舟,是燕京第一人民醫院的副院長,掌管的工作很多,權力可不小,耿粵民只是他舅舅的下屬而已,耿粵民得罪了她,她舅舅一定會讓耿粵民倒一些黴的。
雖然聽說耿老頭油鹽不進,但也沒有關係,重點在於她舅舅出馬,定會讓那個年輕的實習醫生後悔一輩子。
兩人踩着高跟鞋梆梆梆梆作響,終於來到了副院長方一舟的辦公室門前。
敲門之後,戴墨鏡的妖**人推開了房門,直接走了進去。
見到是自己外甥女,方一舟還很疑惑。
自己這個外甥女,不是說要陪一個朋友來醫院中醫科看病的麼?
“怎麼,你們在中醫科看完病了?”
方一舟笑着問道。
他作爲常務副院長,當然也聽說了前幾天院長陳義謙,上任院長紀青勇,聯合出動,邀請了一位神醫坐鎮中醫科的事,現在中醫科在醫院可是越來越有名氣了,中醫科的醫生因爲那個神醫的緣故,經驗也醫術也在穩步提升中,所以在他看來,自己外甥女陪同朋友去中醫科看病,應該是順利解決身體毛病了。
哪料到,戴墨鏡的妖**人直接眼睛圓睜,發飆了。
“舅舅,我跟我朋友在中醫科被人欺負了,舅舅,你可得給我做主!”
說完,這女人還蹬了一下地面,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方一舟直接從辦公桌後面站了起來:“什麼,中醫科哪個人敢欺負你?”
他外甥女是什麼性格的人,他這個當舅舅的,當然也清楚一二。
外甥女就是一個任性的公主,她不欺負別人就算好的了,怎麼在區區中醫科,還會被人給欺負了?
“當然有人了!舅舅,你是不知道,現在中醫科的實習醫生,可是鼻孔朝天,都敢當面訓斥我了!”
戴墨鏡的妖**人大聲喊道,唯恐方一舟聽不聽不清楚一樣。
“對了舅舅,還有那個耿老頭,是他將我們趕出來的!”
方一舟對外甥女的話,感覺很不解。
怎麼還是中醫科的醫生,將自己的寶貝外甥女趕出來了?
“你將事情經過好好告訴舅舅。”
方一舟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嚴肅。
竟然有中醫科的醫生敢對他外甥女叫板訓斥,分明就是絲毫不顧忌作爲副院長的他的面子!
穿斑馬紋褲子的虛胖女人,有些心虛地望了望同伴。
她也知道,如果事情真要用對和錯來評判的話,那她和妖**人首先就做得不對。
戴墨鏡的妖**人立即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不跟我朋友去中醫科看病嗎,都去了,見到了耿老頭,耿老頭一點也不通融,硬要我們排隊去掛號,好,這個我能忍,就掛了號等着。”
“我朋友急着看病,我也着急,所以就在前面那位病情並不嚴重的人去就診時,先插了隊,舅舅,這沒有什麼,我也是急着給我朋友看病啊。”
“就算我們做的有些不對,可是你知道後來發生什麼了麼?”
戴墨鏡的妖**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方一舟示意外甥女繼續說下去。
外甥女只是插個隊而已,耿粵民知道自己的身份,讓他外甥女插個隊怎麼了?
“那個實習醫生看見我們插了隊,立即就說我們素質低,我當然生氣,忍不住跟他辯駁了幾句,你猜怎麼了,那個小小的實習醫生,竟然敢當面罵我們是有娘養沒人教!”
“放肆!”方一舟臉色鐵青,狠狠捶了一下辦公桌,“中醫科竟然有這麼口無遮攔的實習醫生!”
“是啊!”見舅舅生氣了,妖**人巴不得這樣,接着說道:“還有可氣的是,耿主任竟然都不去責怪那個實習醫生,而是拍桌子將我們趕了出去,讓我們按照掛號的順序來。”
“耿老頭就是個老頑固,你不必跟他一般計較,倒是中醫科的那個實習醫生,哼!”
方一舟重重哼了一聲。
“是啊,舅舅,那實習醫生太可恨了,都將我和我朋友氣暈了,我們纔來找的您。”
戴墨鏡的妖**人適時說道。
反正等她舅舅過去,根本就輪不到那個實習醫生和她對質,所以哪怕她有意污衊了那個實習醫生,對方也只能自認倒黴。
因爲她舅舅一過去,只需要向耿粵民丟下一句話,讓耿粵民辭退那個實習醫生,就可以了。
所以,她才這麼有恃無恐,根本不怕事情真相揭穿。
穿斑馬紋褲子的虛胖女人,見同伴都說動方一舟了,這時候自然不會說出真相,也在一旁幫腔,添油加醋。
方一舟本來就對中醫科有人訓斥他外甥女很是不滿,藉着這事,他剛好可以爲外甥女出口氣,自然是說幹就幹。
“走,跟舅舅去中醫科,我倒要看看,中醫科的實習醫生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這麼大膽了!”
方一舟並不知道中醫科有幾個實習醫生,但既然外甥女斬釘截鐵說是受到了實習醫生的訓斥,那沒說的,那個實習醫生就準備脫下白大褂滾蛋吧!
戴墨鏡的妖**子雄赳赳氣昂昂地跟在了舅舅方一舟後面,瞅着即將到來的好戲會是一副讓她泄憤的情景,她更加得意了。
不多時,方一舟就到了中醫科,直奔會診室。
方一舟也不打招呼,徑直就闖了進去。
耿粵民本來是在給一個得了水痘的患者看病,見到醫院常務副院長來了,也不好繼續坐着不動,便起身叫了聲“方院長”。
方一舟揹負着雙手,腆着肚子,一副大領導的架勢,眼睛則在會診室內瞅着。
耿粵民看到方一舟身後那個戴墨鏡的女人得意笑着的樣子,就什麼都明白了。
方一舟這是跑來他中醫科,打算爲外甥女出氣來了。
方一舟用眼睛一掃,很快就確認了會診室內,有兩個實習醫生。
這個很好辨認,因爲這兩人年齡都太年齡了,不可能是中醫科在職的醫生。
中醫科他了解過,要進來他們這所大醫院的中醫科,少說也得擁有五年以上的中醫行醫經驗才行。
所以,這兩個不超過二十五歲的年輕人,絕對就是來中醫科的實習的了。
“是哪一個?”
方一舟低聲詢問着身後的外甥女。
戴墨鏡的妖**子手指着秦朗,高聲喊道:“就是他!”
說完,妖**人還丟給了秦朗一個挑釁的眼神,意思在說,小子,你傻眼了,吧,我可是連醫院的副院長都喊來了,看你怎麼收場!
方一舟見外甥女確認了實習醫生,都懶得多上前一步去看清楚這個實習醫生具體長什麼樣,只是遠遠地看着秦朗,用一種領導慣用的口吻問道:“我問你,剛纔是你和她們起了衝突麼?”
秦朗通過之前耿粵民還有中醫科其他醫生向這中年男人打招呼,也知道了這人就是醫院的副院長,搞笑的是,那個戴墨鏡的女人,竟然還將副院長搬了出來,是要報復他呢。
“是啊。”
秦朗平靜地說道,坐在椅子上都懶得起來。
既然方一舟有些不問青紅皁白,就袒護那個戴墨鏡的女人的意思,那他倒要看看,方一舟具體要怎麼袒護。
戴墨鏡的妖**人,聽到秦朗居然敢親口承認這事,雖然有些驚訝,但更多的還是洋洋得意。
“小癟三,居然還敢當我舅舅的面承認跟我起了衝突,這下我舅舅不整你,還整誰啊?”
她心中哈哈笑着,看了看耿粵民,發現耿粵民這時候不見了固執脾氣了,當起了老好人,好像耳朵裡塞了棉花一樣,對實習醫生的遭遇視而不見。
戴墨鏡的妖**人,更加得意了。
瞧,連中醫科的主任,都要自己低一頭,不敢跟她舅舅理論,只能默默看着那個實習醫生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