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錦的罵聲,讓陸峰的眼神變得冰冷起來。
當慕容錦剛說出“廢物老爹”這二字時,整個人就猛然飛了出去。
陸峰只是招了招手,站在遠處,慕容錦就被他抓在了手裡。
咔!
脖子上傳來的巨大壓力,讓慕容錦的臉色瞬間鐵青,好似斷了氣一樣。
“十八年前,若非我爸看在我媽的面子上,沒有對慕容家的人動手,那時的你們,早就死了。”
陸峰冷冷地道,毫不留情。
“啊、咳……”
慕容錦張牙舞爪地掙扎,連說話都有些困難。
其餘主人,衆皆大驚失色。
正如慕容錦所言,即便是十八年前,陸宏遠來慕容家追求愛人,都沒有像陸峰這樣,而是被活生生打出門。
然而陸峰……竟連老爺子的親兒子都敢打。
好生狂妄!
“老爺子,此子,果真不能留!”
“縱然他有慕容家的血液,終究是清芸的女兒,只可能與我們爲敵。”
其餘族人,紛紛看向慕容逸。
他們都知道,只要慕容逸一聲令下,埋伏好的大量武者出現,陸峰就會命喪當場。
然而,慕容逸卻沉默了許久。
砰!
陸峰隨手把慕容錦丟在地上,死活不知。
他的老婆高靜滿面惶恐,趕忙過去查看慕容錦的狀況,同時還指着陸峰,罵罵咧咧地道:“他是你舅舅,你好狠毒!”
陸峰只覺得好笑。
剛纔沒見這些人談起親情,被打的時候,倒是喜歡站在道德的制高點。
“陸峰,你完了,你永遠都休想再成爲慕容家的一員!”高靜的聲音很是尖銳,彷彿是在宣判。
陸峰面色淡然,說:“我這次答應慕容良來慕容家,一則,只是爲了幫父親還個人情。畢竟,他第一次來慕容家的時候,你們沒殺他,只是將他掃地出門……”
提及此,慕容逸的老臉不禁抽搐了幾下。
想不到,即便時隔多年,陸宏遠還記得那件小事。
但,誰又知道,慕容家沒有當場殺他,到底是不是因爲良心發現?
“第二,慕容良也承諾過,會讓我拜祭一下母親。”陸峰又道,“此事之後,我自會離開慕容山莊。你們,也不用擔心,慕容家的家產,我從來沒看上過。只要我願你,你們引以爲傲的慕容家,一天之內,就會從華夏消失。”
廳內衆多族人,不禁面面相覷。
這小子,完全不把慕容家的家產放在眼裡?
開什麼玩笑!
就算是隨便瓜分一點,都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財富和地位。
區區一個出身蘇吳市的窮小子,就算現在發家了,又如何跟慕容家相提並論?
還有,他能讓慕容家消失?這種狂妄到沒腦子的話,竟也能說出來,可笑至極!
“老爺子……”衆族人再次看向慕容逸,彷彿是在提醒慕容逸,趕緊下令吧。
然而,慕容逸卻是站了起來,意味深長地道:“好,你要拜祭清芸,我答應你。”
“老爺子,你太容忍他了。”高靜瞪着眼,驚怒之極,“難道,你對他還沒死心?要他臣服於慕容家,根本不可能!”
慕容逸沒有理會她,而是對陸峰說:“陸峰,等你拜祭完了清芸,再給我最終答覆。這,也是我能給你最後的機會。”
“帶路。”陸峰淡淡地道。
或許是人之將死,其心也善,慕容逸今天的表現並不壞,只是單純地像一個長輩。
所以,陸峰壓住了負面情緒。
他看得出來,慕容逸大限將至。生死爲大,如果慕容家做事不要太過分,陸峰也不介意,讓慕容逸安心離去。
“你們,都跟我來。”慕容逸對在場的族人說。
衆人不敢反抗,只能帶着怨氣,跟了過去。
不過,慕容逸剛走沒幾步,卻突然身子發抖,劇烈咳嗽了起來。
“咳!”
好似是身體的病症壓抑很久,無徵兆的爆發了。這一咳,他當時就咳出大口鮮血,昏厥了過去。
“老爺子!”
“醫生呢?趕緊先給老爺子看身體!”
幾個保鏢見狀,大驚失色,趕緊攙扶住慕容逸。
族人們也都慌了,這可是慕容家的天啊,若是這時候死了,天就塌了。
陸峰看到半死不活的慕容逸,有些無奈,輕嘆道:“我救你一次,爲你續命,當年……我父親欠你的人情,徹底還清。”
說着,他就朝着慕容逸面前走了過去。
“你幹什麼?”幾個頂尖的保鏢,頓時盯住了陸峰。
“我若是想殺他,他早就沒了。”陸峰淡淡地道。
保鏢們殺機畢露,他們也不是普通的保鏢,既然被老爺子安排在這裡,就是可以應對陸峰、保護老爺子周全的。
這時,慕容逸好像略微清醒了一點,對保鏢們擺了擺手。
幾人遲疑一下,還是壓住了動手的想法。
陸峰單手按在慕容逸的脈搏上,另一隻手連續打了幾個穴位。
精純的而柔和的真元,匯入慕容逸體內,快速流轉。
很快,慕容逸慘白的老臉,逐漸恢復了一些血色。
“這……”
慕容逸接着就能站起來了,精神狀態明顯好轉。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陸峰,眼神中更多了幾分神采。
果然,此子不凡。
於是,慕容逸更加捨不得把陸峰殺了,若能依靠這層血緣關係,將陸峰收爲己用,纔是最完美的結果。只可惜,這小子不願意,唉……再給他幾分鐘考慮的時間吧。
“走吧。”陸峰催促道。
他剛纔的舉動,算是給慕容逸續了一點命。
慕容逸一方面年老體衰,一方面病症積壓,除非讓子平道人強行爲他續命,他才能多活幾年。
陸峰的舉動,只是暫時幫他壓住了病症帶來的負面影響,到了老死的時候還是會死,但至少不會一直遭受痛苦。
…………
慕容山莊後面,就有慕容家的墓地。
那裡,都是埋葬着家族成員的地方。
外面大雨直下,衆人爲慕容逸撐着傘,來到了家族墓地中。
望着那零零散散的墓碑,陸峰心情忐忑。
慕容逸指了指遠處的一尊墓碑:“去吧。”
角落裡,一尊無比簡譜的墓碑,顯得很不起眼。
好似,這裡沉睡的人,就是被施捨,才得以埋葬在此。
即便是雨點不斷沖刷灰塵,陸峰仍舊看得出來,從未有人來爲她掃過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