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萱接過那疊賬目和資料,淡淡掃了一眼,懶懶擱在了一旁。
“可是……,冷總!才考察了一次,這個收購計劃是不是太倉促了?。”秘書緩緩擡起頭提醒她。
冷凝萱當然知道,那麼大的度假村,遠在法國,什麼都不太瞭解。即便財力卓越的“冷氏”,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倉促收購了。
可是,冷凝萱的本意也不在這個度假村上。當初她問過了冷翎寂關於這個收購項目的事,他半晌沉吟不語,最後還是點頭了。所以,冷凝萱才叫人着手去做。
秘書瞧她一副淡定的模樣,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門被帶上,屋子裡只剩冷凝萱一個人,她默坐了片刻,習慣性的打開右手邊最順手的那個抽屜,拿出一盒黑巧克力,歪進辦公椅裡一個人慢慢拆開。
“真討厭啊!”嚼着苦味十足的黑巧克力,美豔的臉上蘊滿了笑容,喃喃嘆氣,“哎——!冷翎寂,你真是個大變態!”
冷凝萱剛好吃完一顆黑巧克力,“咚!咚!咚!”門上傳來三聲叩門的聲音。
那個“跺一腳全城都會抖三抖”的傳奇女人,連敲門聲都是獨特的優雅。
“請進!”冷凝萱匆忙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擡頭對着門口高聲喊道。
一襲碧青旗袍,如江南最綠的水,染的眼前一片碧波,連水上微風都似活的,迎面習習。
“景夫人駕到,蓬蓽生輝!”冷凝萱美豔的臉上蘊滿了優雅的淡笑,神態自若地瞅着款款向她走來的高貴美?婦。
紀曉雲淡淡一笑,溫溫柔柔的語調,慢吞吞說道:“真是會說話,難怪我家景瀾那麼崇拜你!”
冷凝萱滿目驚詫地盯着紀曉雲,嘴角微微抽了抽,微垂下眼簾,無聲腹誹:崇拜我?“崇拜”到恨不能抽我的筋,剝我的皮,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嗎?
看着紀曉雲一本正經的樣子,冷凝萱忍俊不禁情“撲哧”一聲,“哈哈”笑了起來:“哈哈哈……!景夫人越來越會講笑話了!”
“笑話?那未免這個笑話的代價太大了吧!”紀曉雲的聲音依舊柔柔軟軟,但是那犀利的眼神狠狠在冷凝萱纖細白嫩的脖子上流轉,如果眼神是一把匕首的話,冷凝萱早就血濺當場了。
冷凝萱微微勾脣,那淡淡的笑意從嘴角蔓延開來,像一朵美麗的紫色鳶尾花,瞬間綻放。
紀曉雲望着眼前那麼明媚,那麼傾國傾城的笑臉,微微出神:這樣絕色嫵媚的笑容多像她啊!不愧是當年r市第一美女的女兒,和她媽媽一樣,生下來就是魅惑男人的。
“景夫人這話什麼意思啊?”冷凝萱美豔的臉上笑顏如花,不知所措地問。
見冷凝萱還在裝腔作勢,紀曉雲漸漸沉下臉來,聲音微微有些尖厲地說:“冷凝萱,這樣很好玩嗎?你和景瀾從小就認識,算不上是朋友,至少也算是熟悉的人吧!現在她毀容了,你很開心嗎?”
冷凝萱依舊淡淡的笑,但是那顧盼生輝的眼眸裡,沁入了一層寒霧:“景夫人,我以爲你是來謝我的,原來是怪我的咯!要不是我把景瀾從車裡救出來,她怕就不是毀容了!我還真是好心做壞事了!”
“哈——!”紀曉雲不屑地冷呵,“冷凝萱,你心裡的那點伎倆瞞得過誰?要不是因爲你,楚昊揚會去找我家景瀾?要不是楚昊揚主動邁出這一步,我家景瀾就不會對他重燃希望?要不是再一次希望破滅,她也不會失去理智,衝動地做出這樣的事來!”
冷凝萱揪着紀曉雲的話尾,緊迫逼上:“衝動做出什麼事?殺我嗎?撞死我嗎?”
“呵呵!真是好笑!我好心救了要撞死我的人,倒成了惡人了!還被人興師問罪?真是罪孽啊!好人不能當!”
冷凝萱越說越幽怨,按着心口的手緊緊揪起,滿眼受傷地瞅着紀曉雲哀聲嘆着。
紀曉雲定定望着正演戲演得出神的冷凝萱,忽然冰封的臉上吹起一陣溫暖的風,淨澈的明眸裡眼波一蕩,溫柔地看着辛甘,並不說話。
紀曉雲那讓人捉摸不透的眼神,另冷凝萱一陣惡寒,心裡竟有些後悔這麼早收拾景瀾那傲嬌大小姐了。
景瀾受傷毀容,紀曉雲一定會把帳算在她的頭上,現在多了紀曉雲這麼難纏的對手,真的很不划算。
“我們家景瀾呢,是該教訓,你做得真好!”紀曉雲的聲音又輕又柔,彷彿真的是在表揚冷凝萱一樣。
語調婉婉轉轉間,聲音也變得陰陰沉沉起來:“血的代價也要鮮血來償還!”紀曉雲說完,片刻未曾多留,立刻轉身向門口走去。
紀曉雲那句威脅的話,徹底把冷凝萱給惹怒了。她猛地站起身,對着紀曉雲高傲的背影,不屑的大聲反擊:“景夫人!我冷凝萱從來也不是什麼善良的人,自然也不怕血債血償!只是最後誰勝誰負,你說了不算!呵呵呵……哈哈哈……”
說着說着,冷凝萱放聲大笑了起來,那肆無忌憚的笑聲,讓紀曉雲沒來由的窩火,加快了步伐離開了冷凝萱的辦公室。
——
楚昊揚心中氣鬱,出了“冷宅”就一路飛車開回了家,準備換身衣服去公司。
剛跨進“楚宅”的大門,就看到一臉陰沉的楚錚正端坐在客廳的紅木沙發上,正用恨急的目光盯着徹夜未歸的楚昊揚。
楚昊揚眼角的餘光淡淡掃過他,冷冷打了聲招呼:“爸,早!”就急匆匆向樓梯走去。
“站——住——!”楚錚厲聲喝住了急急忙忙的楚昊揚。
楚昊揚腳下一滯,緩緩轉過身來,擡頭面無表情地瞅着楚錚,等着他說話。
“景瀾出事了,你知道嗎?”楚錚壓抑着快要噴薄而出的怒火,耐着性子淡淡說着。
“昂!”楚昊揚沉沉地應着。
“你沒去看看她嗎?”看着他冷冷淡淡是樣子,楚錚緊握成拳的雙手,激動得微微抖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