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來啊。”她來掐她，勢必就得放開雨濯，莫醉醉閒閒地放下剛纔挽起的裙襬，心底卻時刻戒備着。
“莫醉醉，你欺人太甚！”從來沒被人這麼挑釁過，女人美麗的臉愈發猙獰。
“對啊，就欺負你了，你又能奈我何？”優雅地踱步，莫醉醉此時纔想起自己剛纔踢飛了高跟鞋，現在是赤腳的。
“你真當我怎麼不了你？早知你今天會成爲障礙，當初，就應該——”
“鬧夠了嗎？”低低的嗓音幽幽響起，原本閉眼靠在女人肩頭的雨濯緩緩睜開眼睛。並不看莫醉醉，他只是冷漠地看着驚慌的女人，脣畔掛着嘲諷的笑意，“我一直在教你，適可而止，看來並不成功。”
“你沒有昏迷？可是我明明在你喝的那些酒裡下了迷藥——”女人瞠目結舌地看着雨濯。
可惜，我是不沾酒的。面無表情地睨了女人一眼，雨濯聲音愈發冷涼，“我好奇一直跟在我車子後面的人是誰，原本以爲又是那對畜生夫妻派來的殺手，卻沒想到會是你。或者，你有興趣告訴我，他們是什麼時候收買你的？給了你多少錢？或者說許給你什麼好處？”
“錢？我多殺幾個人就有了。可是主子，無論殺多少人，你是不是都不會看我一眼？！”女人終於不再冷漠，癡戀地看着無動於衷的雨濯，她眸底含淚。
“因爲你的愚蠢看你一眼麼。”拿過她手中的針管，雨濯脣畔終於揚起一抹笑意，卻邪妄殘冷，“你來猜猜，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他們……他們說這藥是雨家不外傳的祖傳秘方，能……能讓你愛……愛上我……”顫抖着嘴脣，女人恍惚間意識到，自己真的做錯了……
“原諒我！主子！我以後真的不敢了！”
“鬼迷心竅！”毫不留情地把針管扎進女人的頸項，雨濯推完所有藥劑，就冷淡地推開了她。
錯愕地跌坐在地，女人傻傻盯着雨濯，一臉
的難以置信——
“既然你相信他們的話，那就自己嚐嚐這味道吧。”站在女人面前，雨濯睥睨她的卑微，“一管藥劑就能讓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你當雨家的藥方是上帝嗎？若是那樣，這世間怎麼還會有那麼多的癡男怨女？！”
雨家的古藥方已經有上百年的盛名，只是這盛名多半來源於虛假宣傳罷了。而且，莫說那些所謂的古藥方早就失傳了，即便是有，也只能主宰人的身體與生死，不足以主宰人的情感。
“我……我只是太想……太想得到你的愛了……”女人低着頭，任淚水肆意流淌。
“你因嫉殺人，我念你多年來勞苦功高，忍下了；你一次次違抗我的命令，我念你對我一往情深，也沒有懲罰你；可是這一次，你竟眼盲心瞎到相信他們的說辭，對我動手，你說，我如何還敢用你？”
“這針管裡……是什麼藥？”女人不敢擡頭看他，只是死死盯着地上已經空了的針管。
“毒品吧，他們應該很高興看到我生不如死。”
雨濯聲音淡淡，面色也愈發淡，看在女人眼裡，卻是無情與絕望。他猜到是毒品，卻還是注射到她的身體裡？
“爲……爲什麼這樣對我……”
“你既然更相信他們，便自己去試試吧。”說完這句話，雨濯便不再理會她，只是轉身欲走。
呆呆看着這一幕，莫醉醉久久沒有回過神來，這男人是誰？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又溫柔又慈悲的雨濯嗎？
看着他冷酷無情地把針扎進那女人脖子上，莫醉醉只覺得心跳得有點滯緩，這怎麼可能是她認識的那個雨濯？！
“雨濯，站住！”看到他欲走，莫醉醉猛地衝過去，走到他身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被莫醉醉扇得臉偏至一旁，雨濯並不掙扎，只是低着頭，不言不語。
“當初你被砍得最慘烈的時候，我怎麼說的，不要以他惡，爲己惡！這
麼多年來，你特麼就是這麼做的？！”莫醉醉狂吼，有的時候，她真的會有自己是雨濯他媽的錯覺，總覺得一個注意不到，這貨就會走彎路。
“但是，這世上，也有一種選擇，叫做懲惡。”轉回眸子，雨濯看着莫醉醉，眼神冷漠得讓她莫名心驚。
“可是，她是你的手下吧？你既然知道那管針劑有問題，爲什麼還注射給她？這特麼的就是你懲惡的方式？還有沒有特麼的做人底線？！”飆到最後，莫醉醉忍不住一再爆粗。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她麼？自食惡果。”其實他一直都沒有昏迷，只是想看看那女人會不會對他出手，莫醉醉如果不來，他也不會放任那女人給他注射這種東西的。
他可以被控制，但絕對不會以這樣的方式，能控制他的人，只能是他認可的人，譬如莫醉醉。
“濯，我不想看到你變成這樣。”輕輕依偎進他的懷抱，莫醉醉抱住他的勁腰，低低地說：“當年，我們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我知道我有一點卑鄙，難得能遇到跟自己一樣孤單的人，我就想跟你靠在一起取暖。你不願理我，我也纏着你；你想死，我偏偏就不讓你死；我那時就想，大家快快樂樂地活着就好，幹嘛要活得像個苦行僧……”
呆滯地放任莫醉醉抱着自己，雨濯的眸底，有溫暖的潮汐靜靜流淌……
他何嘗不知道她當年的目的不單純，但是，又何嘗不知道，她的目的，就是這麼單純……
自從母親死後，他就一直處在生無可戀的深淵裡。活着，卻也不知道爲什麼活着，所以當那惡毒的女人派人來砍他時，他沒有一次想過去反抗，死便死吧，死了之後，一切就都乾淨了，再也不用看人世間的這些醜惡與骯髒！
偏偏就有這麼一個呆傻的丫頭，僅僅因爲他長得帥，就義無反顧地一次次救他，一次次送他去醫院，照顧傷後的他，甚至，給他帶來了生存的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