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裡其實早就在幾天前接到了這個消息,他之所以遲遲沒有采取行動的原因是因爲他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
幾天前,他派出人拿出重金去聯絡佤邦的自治軍中的一個軍閥,可這傢伙還是有些讓他失望,他居然一個活口也沒有抓住,還讓自己損失了這麼多人。真是笨蛋!
沙里正在暗罵的時候,手下的人報告說自治軍的那個軍官派人過來了。
“沙先生,好久不見啊!”
進來的是一個個頭不高,穿着墨綠色軍裝的男子,他的肩膀上的紅色臂章上,是一條正在騰飛的巨龍。
沙裡看了一眼這個傢伙,他知道這是那個軍官的手下,他叫什麼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時候過來一定沒有什麼好事。
沙裡知道這個人什麼都沒辦成?
沙裡雖然比較討厭這傢伙,不過該有的禮儀還是應該有的,他也拱手道:“好久不見,不知道你們這次來是什麼事啊?那件事辦成了嗎?“
沙裡明知故問,他想先給對手一個難堪,這樣好讓自己的籌碼多一些,這個意思自然很明顯,你沒幫我辦成這些事,你還過來幹什麼?
沙裡這一招剛說完,他等着那個佤聯軍軍官的回話,要說這些人臉皮可真夠厚的,反正沙裡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別提了!你說那幫到底是什麼人?我們去了上百號人,整整出動了一個連,可就是沒抓到。別說沒抓到了,就連我們的兄弟都傷亡很多,十幾個兄弟死傷。這要是讓我們的鮑司令知道,我們和我們長官的腦袋都不保啊!”
軍官先是把情況描述一遍,好博來一些自己的籌碼。
“喔!那麼說你們是沒有抓住人了?”沙裡問道。
“不知道抓沒抓住。”那個軍官說道。
“這話怎麼說?抓住就是抓住,沒抓住就是沒抓住,什麼叫不知道抓沒抓住?”沙裡自己狡猾,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傢伙更加狡猾。
“是這樣的,沙先生,那夥人中有幾個在和我們的人交火的時候,我們的一輛吉普車翻到在山澗裡面去了,我們的幾個弟兄和那裡面的幾個人都掛了。”軍官說道。
“那屍體呢?死的是哪幾個?”沙裡問道。
“山澗裡面林子太密,我們也不知道是哪幾個,至於屍體嘛,你也知道佤邦那一塊的有些公路。根本找不到了。”
那個軍官的回答如同行雲流水,看來一定是事先準備好的。
沙裡沒什麼可說的,攤上這樣一羣無能傢伙你還能再說什麼呢,沙裡知道對方是誰,這些傢伙是叱吒金三角的佤聯軍,自己一個毒販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怎麼跟他們鬥?
不過,現在雙方還處於一種合作的關係,這種關係下,他們不得不進行一些虛假的東西,諸如一些禮儀和友好的問候。
“那你們估計什麼時候能找到這些人?剩下的什麼時候能找到?”沙裡退了一步,他知道不應該跟這些人搞
正面衝突,因爲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是這樣的,沙先生,我們損失的人太多了,並且我們也按照咱們之前的約定,已經殺死了幾個他們的成員,我想應該你是時候履行自己的諾言了吧?”
“什麼?”沙裡感覺到有些可笑,什麼叫我應該履行自己的諾言?
“我的意思是,沙先生應該按照之前的約定,付錢給我們了,也就是剩下的佣金。”那個軍官說道。
“剩下的佣金?你們根本沒有能夠達到我的目標,還想跟我要錢?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們就過來跟我要錢?”沙裡連續幾句反問讓那個軍官開始無言以對。
他想了一會道:“沙先生,這可是我們長官的意思。”
沙裡雖說比較混蛋陰險,但在權利上還是有些眼光的,他冷笑道:“是嗎?你們長官是要給我要錢,可他還給我擺出這樣一副臉色?天底下有跟別人要錢,還擺出一副難堪臉色的人?回頭告訴你們的那個大鬍子長官,你告訴他,別說這是他的意思,就算是你們鮑司令的意思,老子照樣不給面子!”
沙裡說完,猛的摔碎了面前心愛的茶壺,茶壺裡的水蹦在那個佤聯軍軍官的臉上,一些殘渣把他的臉都給劃爛了。
這個軍官有些驚呆住了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毒販子竟然這樣厲害。
他敢對自己摔杯子就明顯不把自己身後的長官放在眼裡,不把自己身後的長官放在眼裡,擺明的是跟佤邦聯合軍過不去。
既然他已經這樣打算,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翻臉的後果這個軍官是清楚的,他這麼多年在金三角也見識了不少狠角色,翻臉之後斬殺對方說客的人不在少數,很明顯,沙裡有這個想法。
從他摔的破那個茶壺上就能看出來他的這個想法。
不過始終沒有給佤聯軍的丟人,他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跡後道:“既然沙先生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那我只能如實的傳遞給長官了!”
說完,這個軍官拿起自己的軍帽,轉身就走。
“站住!”那個軍官還沒走到門口,沙裡就喊了出來。
“怎麼?難道沙先生還想把我的腦袋留下來嗎?”軍官頭也不回的說道。
“你的腦袋我沒有興趣,你回頭跟我告訴你們的長官,我沙裡不是傻子,這個東西想要矇騙我,讓老子當冤大頭,根本沒門!告訴你們長官,我和你們鮑司令關係不錯,他的那些爛事不想讓鮑司令知道的話,就不要再管我的事!滾!”
沙裡說完,那個軍官快步向前走去。
那個軍官走出去之後,沙裡的手下走到他面前擔心的問道:“老大,你這樣做,這不就是佤聯軍鬧翻了嗎?”
“跟這個人鬧翻不一定就跟佤聯軍鬧翻;再說了,佤邦距離我們這有這麼遠,這裡又不屬於他們的地盤,我們的貨又不從他們的地盤出去。鬧翻的又能怎麼樣?難道佤聯軍還會派兵打過來?不可能,這裡是泰
國邊境,跟緬甸那邊離得遠得很。佤邦的勢力沒有那麼大。”
沙裡自信的說完,看了看那個似懂非懂的狗頭軍師。
“那您當初爲什麼還要找佤聯軍的人去呢?”
“我當初是想着藉助他們的手,除掉蓖麻仔和那一幫僱傭兵,沒想到這幫佤聯軍的人這麼廢物,竟然沒有除掉。本來我還想和他們展開點合作,沒想到這幫傢伙竟然獅子大開口,跟我要起錢來,我當然不會給他們。那乾脆就鬧翻。那些僱傭兵現在還矇在鼓裡,剛剛我接到他們發過來的信件,他們說已經找到了蓖麻仔,想讓我帶人過去,你去安排一些人,帶上傢伙過去幹掉這羣僱傭兵,記住,蓖麻仔一定要留着,我要從他嘴裡把那些貨撬出來。”
“可是那幫僱傭兵還是很厲害啊?要是他們反抗的話。”狗頭軍師心有餘悸的說道。
“沒事,他們現在對我們沒有什麼防備,這個時候我們最容易得手,何況他們就幾個人,又能怎麼樣?就算現在除不掉他們也別想再踏入金三角一步,我倒是要看看,這些人到底有什麼能耐,能在金三角站穩腳跟!”
沙裡說出去這話的時候,他手下的人已經準備出發了,這些人可不是想要和他們搞什麼會和,而是要去殺了他們。
蘭正剛現在還不完全知道沙裡的計劃,他們對沙裡還是一種將信將疑的態度。
蓖麻仔的話蘭正剛不能相信,沙裡的話同樣不能讓他們信服。現在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幾個人就這樣在這個地方等着等着,下一步的他們決定該何去何從。
蘭正剛感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這種壓力來自於外界,因爲沙裡的緣故,讓他們必須添加這麼多風險,蘭正剛有時候就會在想,如果不是沙裡呢?
蓖麻仔是一個聰明的傢伙,這個小子在各種環境中游刃有餘,這種人以前被稱之爲“社會油子”,可是他終究是一個小人物,他的命運安排和掌握在沙裡這樣比他更大些的人物的手中……
那沙裡的命運掌控在誰的手中呢?
蘭正剛他們自己的命運又是掌控在誰手中呢?
蘭正剛不得而知,強大的命運或許不是掌控在某一個人的手裡,而是掌控在一種無形的力量之中,這種力量包括政治、軍事、當地的環境和背景,簡單地來說,蘭正剛和一個同一年同一月、同一日在戰亂地出生的人就會不一樣……這就是強大的命運。
蘭正剛忽然覺得自己很無助,無助到現在不知道自己該去幹什麼?如何去幹?
現實往往能打敗一切東西,這個叫現實的東西纔是最爲有力的巨人。
蘭正剛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多了,他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喜歡瞎想,瞎想並不是錯誤,但人一沒事瞎琢磨就能琢磨出事來。
看來要讓自己忙起來了。
蘭正剛這樣想道。
想到這裡的時候,他走進了屋內,決定去找巖康,這小子的槍法還需要多多練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