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靖世子這般漠視人命,不知道寧詩知道後會要怎麼想?這真是妾身有心做繞藤樹,無奈郎心如鐵妾無辜吶……嘖嘖,慘!”
說的一臉抱打不平,可寧音花開燦爛,臉上笑語盈盈。
“每個人的成功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既然她寧詩想有心一搏--那就必須承擔爲此會帶來的風險,這很公平啊,沒什麼慘不慘的……”同樣笑的溫和,書羽宣明眸皓齒,光彩動人。
“是是,靖世子說的是,咱不談寧詩,不如……來說說我們吧?”知道書羽宣對寧詩一點心思都沒有,寧音轉了話題。
“我們?”
擡了下眉,笑的有些腹黑,書羽宣拿起棋盤上的棋子,握在手中輕輕摩挲:“我們有什麼好說的麼……”
“有啊,難道世子想不認賬?忘了之前是怎麼答應寧音的了麼?只要我助你得到酒方,你就會去向我爹退婚的。”繞到了今次的重點,寧音其實就是爲了這個而來的。
聞言,書羽宣不緊不慢,笑了一下,人有些向後倚去:“當然沒忘,本世子說過的話,何曾失言過?”
“不曾就最好了!靖世子位高權重,一言九鼎,寧音也相信您肯定是不會食言而肥的!”有書羽宣這句話,寧音心裡就放心多了。其實她也覺得書羽宣會答應退婚的,畢竟兩人門不當戶不對,書羽宣實在沒有不退的理由!
“那既然這樣,我就等世子好消息了!”目的達成,寧音說罷起身要走。
“慢。”
可是,開口叫住了她,書羽宣表情未變,永遠都似那麼淡若清風,大風吹過不起半絲漣漪。
“寧音,你當指腹爲婚是什麼?那可是寫進我靖國侯府的玉碟裡的,所以……若你真的想退婚,必須由我回京了之後向上稟告消了名字,至此你們的婚事纔算解除。”
定定的看着,意味含笑,書羽宣俊美的容貌配以清冷的表情,那畫面簡直美得不能直視!
“這個……要這麼麻煩?”倒是沒想到,寧音還以爲只要書羽宣單方面向寧遠之提就可以了呢。
雖然寧音很聰明,但皇家的那套流程複雜無比,對於此她確實不太清楚。
“這麼說來,這婚事必須要等你進京了之後才能解?”
有點鬱悶,原先計劃好的被破壞了!不過也行吧,她又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絕色,書羽宣沒道理忽悠她,反正婚事能解,不過早晚的事,她可以等!
“不錯,等我回京稟告了此事,屆時雙方纔能解除。”淡淡的看了眼,書羽宣又開始自己和自己下棋。
“那你打算何時動身?”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寧音索性也不走了,跟着書羽宣的節奏,開始雙方對弈起來。
“怎麼,趕我走了?”笑的輕柔,漂亮的眼眸微斂。
見之,寧音聳了聳肩,笑得很沒心沒肺:“不然呢?這壽宴也過了,戲也瞧了,靖世子好像也沒有要留下來的必要了吧……”
巴不得他現在就走呢,這樣她就可以早一天恢復自由之身了!
“是沒有了,不過……”
擡手落子,乾淨利脆,書羽宣廝殺在棋盤上,話似回的有些漫不經心。
“不過什麼?”
這廝怎麼這麼多事?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寧音大展棋藝,大殺四方!
“不過總覺得缺了點?是什麼呢……”皺着眉,話說的好像一本正經。
聞之,寧音明白他的意思,氣得差點一口老血沒吐出來:“世子的意思……是熱鬧還沒看夠?”
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巴着不走就爲了看熱鬧?閒得蛋疼了吧?
“好呀,那如若不棄,過兩天請世子看戲啊,等戲看完後,世子就可以啓程了。”既然如此,那就看唄,反正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好啊,正愁這兩天無聊,有戲看那就最好……”輕笑着繼續下棋,每一步都很精妙。
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高手之間,總是有那麼份默契與心意相通!書羽宣與寧音彼此也都很難得遇上真正的對手,如今一旦碰到,都是拿出了自己真正的實力。
“不錯,想不到你除了音律極佳外,就連棋藝都這麼好?
寧音,你說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我是不知道的呢……”
幾回交鋒下來,彼此的實力都在顯露。所謂棋如人生,一個人下棋如何,就可以看出他的性格、能力以及處事方式,聰不聰明,細不細膩……
可以說寧音和書羽宣都是同一種人,他們都站在雲端,睥睨俯瞰着芸芸衆生!
“世子要知道寧音那麼多幹什麼?反正你我不久之後即將要變成陌路之人,知道得再多也沒有意義,還不如不知道呢?”
沒有去搭書羽宣的話,寧音擡頭,微笑以對。今日這局,戰況膠着,估計不用個幾天幾夜,是很難分出個高下的!
寧音對書羽宣沒意,當然也不會和他浪費時間,一來是因爲沒有意義;二來她也是避嫌,不想跟之過多接觸,免得人家以爲她是打着退婚的幌子,實則是在欲擒故縱!
“今日就到這裡吧,世子好棋藝,寧音勝不了,只能求和了。”
“你勝不了我,我也不見得能贏得了你,大家打平。”淡淡一笑,目光中似乎充滿了別樣的意味。
書羽宣就是這麼一個人,令人難以捉摸,冷漠的時候可以淡到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而興致來了,又可以率性而爲,什麼都不在他的顧忌之列!就比如現在--一般男子,位高權重,哪個不是高高在上,眼睛長在頭頂?若叫他們承認自己的棋藝不如一個女人……那肯定是想都不要想的事!
然而這對於書羽宣來說,好像根本就沒有什麼障礙,贏得了就贏得了,贏不了就實話直說,並沒有什麼。
“好,那今日就到此爲止,希望靖世子能儘早回京,將事情落實好。”
“好,那我也拭目以待,看看過兩天是不是真有什麼精彩好戲……”噙着那無比醉人的笑意,書羽宣望着寧音那離去的身影,輕摩着棋子,含笑玩味。
“世子……”
身後,於安不知何時走了出來,張口,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唉,世子他到底怎麼了?明明退婚之事只要對寧遠之說一聲就行了,何苦要繞上那麼大一圈說什麼要回府稟告呢?根本沒有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