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雲雨過後,房間已經被重新收拾乾淨,樂妍坐在菱花鏡前,任流蘇給自己描眉撲粉,待梳妝過後,才緩緩開口:“流蘇,你現在就將王妃新婚之夜胭脂侍寢的消息放給迎春園。”
流蘇愣了片刻,便道:“是,奴婢這就去。”說罷,便離開了房間。
樂妍在衛國皇宮裡待了兩年,陪在洛雪嫣身邊的時候,她每天看着洛雪嫣滿眼愛慕的望着一副畫像,後來才知道原來那畫中的男子是赫赫有名的秦國寧王君臨墨。
洛雪嫣多次在樂妍耳邊提及君臨墨,再加上君臨墨那些傳神的言說,她對君臨墨便由最初的好奇轉化爲愛慕。洛雪嫣對君臨墨的愛意樂妍是清楚的,可也正因爲如此,她內心對君臨墨更是有了不該有的心思。所以,一年前她纔會離開衛國。
望着鏡子中雖纖弱可是嬌美的自己,樂妍眼中閃過一絲寒意。胭脂這個賤婢竟然敢勾引君臨墨,真是癡心妄想!
迎春園的那位性子潑辣,若是讓她知道了君臨墨沾了胭脂的身子,一定不會放過胭脂的。君臨墨是她樂妍的,所以要藉着那人的手來給胭脂一點教訓,讓她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總不能便宜了胭脂。
……
“主子,奴婢得到了個消息。”迎春園的婢女蘭芝趴在如夫人楊柳耳朵上竊竊私語道,“原來王爺與王妃大婚那夜,侍寢的人是王妃身邊的一個叫做胭脂的丫頭。”
上身粉紅玫瑰色的輕薄紗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鬢髮低垂斜插碧玉簪,顯的體態修長妖妖豔豔勾人魂魄。
如夫人楊柳一聽,杏眼瞪圓,語氣嫉恨道:“什麼?王爺竟然寵幸了王妃的丫頭?”
王妃是衛國公主,又是王爺的正妃,若是王爺與王妃同房了也就罷了,竟然讓一個卑賤的丫頭給髒了王爺的身子,這讓楊柳忍不了,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蘭芝,你去教訓一下這個什麼胭脂,給她點顏色看看。”
蘭芝伺候瞭如夫人也有日子了,如夫人是戲子出身,自從進了王府之後就因爲出身而被人看低,況且妍側妃得寵,餘側妃出自書香門第,所以她便敏感又自卑,也正因爲如此,她對胭脂便心生忌恨。
夏荷院內,洛雪嫣在綠蕪的服侍下梳洗過後,換了一身淡粉色的長裙,袖口上繡着大紅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襬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
綠蕪望着自家公主,由衷讚美道:“公主,您真美。”公主用了凌公子給的藥臉上的傷竟然這麼快就看不出來了,凌公子果然是神醫的徒弟。
洛雪嫣自嘲一笑:“美又有什麼用?”她再美,現在也抵不過樂妍在墨哥哥心裡的萬分之一。嘆了口氣,又問道:“胭脂去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回來?”
話剛落,只見胭脂鼻青臉腫的手裡端着藥從門口進來了。洛雪嫣見狀,擔心的問道:“胭脂,你這臉是怎麼了?”
胭脂此時臉上被人抓了幾道,衣衫凌亂,很是狼狽,她放下手中的藥,忿忿不平道:“公主,奴婢回來的路上碰到了迎春園的婢女,那婢女竟然辱罵您,奴婢氣不過就與她辯解了幾句,誰想到她竟然還叫了幾個人一塊動手打了奴婢。”
吸了吸鼻子,胭脂委屈道:“奴婢寡不敵衆,這原本好好的一碗藥全沒了。”
視線落在那隻剩下些許藥渣的空碗上,洛雪嫣緩緩問道:“那婢女都罵什麼了?”
胭脂猶豫了片刻,垂着頭道:“淨是些難聽的話,您不聽也罷。”
洛雪嫣淡淡道:“無礙,嫁入王府什麼難堪我都受了,還會在意這些?”
“那婢女說,公主您剛新婚就不受寵,王爺極其厭惡您,您在王府裡的地位連一個下人都不如,還……還說您不知羞恥竟然主動要求嫁給王爺,這等沒皮沒臉的女子不配爲正妃。”胭脂說完,然後偷偷的瞧了一眼洛雪嫣的臉色,見她面色如常才放下心來。
聽了胭脂的話,洛雪嫣搖了搖頭,望着胭脂臉上的傷有些心疼道:“你就是因爲這個與人起了爭執?”那婢女說的沒錯,她就是不得寵,這是整個王府都知道的事實,爭辯又有何用?
胭脂點點頭,一臉真誠道:“那些人見王爺冷落公主就對您說三道四,奴婢不允許他們那樣詆譭公主。”
其實,胭脂剛纔那番話半真半假,那迎春園的婢女雖然奚落過公主,可主要是針對胭脂去的,所以罵了胭脂癩蛤蟆吃天鵝肉,罵公主有她這樣不知羞恥的丫鬟是公主的不幸等等。
胭脂畢竟在皇宮裡生活了幾年,所以心性也高,聽不得蘭芝罵她,所以雙方纔打了起來。只不過,這些話她不能告訴公主。畢竟,與王爺親密是她做夢都沒有敢想的事情。
“你啊,以後可不能再魯莽行事了。如今咱們在王府裡本就如履薄冰,若是再生出事端恐怕日子更難過了。”洛雪嫣頓了頓,然後轉頭對綠蕪道:“你去將凌公子送來的藥拿給胭脂。”
“是,公主。”綠蕪倒是沒想到胭脂這次只是因爲別人對公主幾句不敬的話就與人打了起來,所以這兩日對胭脂的不滿也一掃而空,心裡暗歎這個丫頭還是有良心的,知道維護公主。這樣想着,綠蕪看胭脂的眼神也不似昨夜那般冷淡。
覺察到公主和綠蕪對自己態度有所轉變,胭脂心裡一喜,連忙接過綠蕪手中的藥瓶,感恩道:“多謝公主。”沒想到這苦肉計還是用對了,公主和綠蕪還是信任自己的,只不過迎春園那叫做蘭芝的婢女故意找自己的麻煩,這口氣她絕對不能忍,日後若是逮到了機會,自己一定要教訓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