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君臨墨朝着近在咫尺的宣王點了點頭,緩緩道:“好巧。”
兩隻花船挨的極近,所以宣王笑道:“四弟,你不介意我跟你們乘同一條船吧?”
君臨墨勾了勾脣角,神色平靜道:“當然。”
這“當然”聽在其他人耳中自然是明白君臨墨是介意的,可無論如何宣王理解的卻是“當然不介意”。
示意船家將船靠了過來,宣王利索的跳到了君臨墨的船上,撩起簾子走了進去,一雙眼睛掃了一眼洛雪嫣和馨月等人,笑道:“剛纔老遠就聽到四弟的船上笑聲一片,大家有什麼好事情都笑的這麼開心?”
君一航緊緊抱着胳膊,抱怨道:“二哥,你可不知道,馨月這丫頭把我的衣服扒去了,可真是個沒良心的!”
眼珠子一轉,君一航忽然上前扯着宣王的衣服,“二哥,我看你今日穿的也不少,所以脫一件給我穿。”一手快速的扯着宣王的腰帶,一手抓着他兩隻胳膊,眨眼的功夫便直接將袍子給扯了下來。
“哎,七弟!”宣王見君一航將他那件新做的袍子給穿在了身上,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似笑非笑道:“七弟,你這手可真快的!”
君一航滿足的撫了撫宣王的衣服,嬉皮笑臉道:“嘿嘿,二哥,咱們兄弟誰跟誰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而且,你皮糙肉厚,也不差這一件衣服了!”
馨月公主和趙珊珊聽到君一航這話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就連立在一旁的綠蕪和素素也沒忍住。
洛雪嫣咬了咬脣,終於憋住了笑意。
宣王臉色瞬間難看的厲害,半晌才勾着脣角若有所思道:“我聽說最近這段時間七弟與趙小姐走的很近呢,雖然男未婚、女未嫁,可趙小姐畢竟是個女子,七弟還是顧及着些爲好,畢竟趙小姐她將來還是要嫁人的。”
君一航聽罷,立即扭頭看向趙珊珊,見她臉色微白,心裡一慌,於是脫口而出道:“我會向父皇請求給我和珊珊賜婚的,珊珊她不會嫁給別人,只能嫁給我!”
宣王視線落在趙珊珊身上,眸光幽幽,緩緩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七弟之前好像喜歡一個叫做‘玲瓏’的女子,爲了她還大鬧青.樓過。一開始我還擔心七弟被一個青樓女子給迷惑了心智,現在看到七弟對趙小姐情深意重,我便放心了。”
君臨墨派秦峰時刻盯着宣王府的動靜,同時宣王也會派人監視着寧王府的動靜。
幾個月前樂妍買通了老.鴇上門揭穿洛雪嫣身份的時候,是君一航找了聽音來假扮“玲瓏”才掩蓋了過去,所以宣王想以此來故意給君一航和趙珊珊之間填堵。
趙珊珊在聽到這一席話後,臉色果然煞白煞白,猛然擡眸看向君一航,嘴脣顫抖着說不出話來。
君一航狠狠的剜了宣王一眼,急忙握住趙珊珊的手,解釋道:“珊珊,你別誤會,你聽我說……”
“二哥,關於玲瓏的事情是我派七弟去的。”這時候,君臨墨忽然開口道:“我聽人說瀟湘院有女子會跳琵琶舞,所以纔想着找人學會了在太后壽宴的時候爲太后表演助興。可誰也沒見過那琵琶舞,因此我便派七弟去查探一番傳言是否屬實。”
馨月公主似乎明白了宣王的用意,眸光一閃,對着君一航大呼小叫道:“七哥,你去青樓竟然不帶着我?就算是四哥讓你去查玲瓏,可你也該帶着我啊!要知道,從小到大我哪裡都去過,就是沒去過那種地方!”
君一航一怔,見馨月公主對着自己眨了眨眼睛,立刻緩過神來,訕訕一笑:“馨月……四哥說了,要給太后準備一個獨一無二的禮物,所以誰都不讓知道。你要是跟着去了,這禮物不就暴露了嘛!”
到底是從小長大的兄妹,一個眼神一句話彼此都能夠領會。洛雪嫣原本擔心趙珊珊真的會因爲宣王的話而誤會,可現在聽着這兄妹三人一唱一和,便放下了心。
“珊珊,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撒謊。”君一航神色有些緊張,可以看的出來,他是真的將趙珊珊放在了心裡。
趙珊珊抿了抿脣,見船上的幾人都在看着自己,猶豫了片刻,便點點頭,低聲道:“你待我如何,我心裡是知道的。只要是你說的,我就信。”
君一航聽罷,便鬆了口氣,只不過轉頭看向宣王的時候眼中的冷意更重。
君臨墨視線定格在宣王的腿上,笑的漫不經心:“我剛纔看着二哥過來的時候動作敏捷,想來這腿已經恢復的不錯了。”
宣王點點頭,笑道:“嗯,若不是當時不小心摔斷了腿,我也就能去全州幫父皇解決瘟疫的事情了。現在想來,不能爲父皇分憂解難,我心裡真是慚愧的很哪!”
“二哥不必自責,咱們秦國人才濟濟,雖然二哥沒去成全州,但是肖毅去了也一樣。”君臨墨抿了一口茶,緩緩道:“肖毅不負父皇所託,不僅將全州的瘟疫治好,而且還爲當地的百姓建立了不少醫館,實則是造福於人民。這樣能文能武,又心懷天下的人,也難怪父皇會將西北軍權交付給他!”
宣王聽到“兵權”二字,心裡頓時一口氣堵得難受。
最開始他去全州是被君臨墨一手策劃的,父皇的聖旨他不得不接,所以才無奈之下故意從馬上摔了下來才躲了過去。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父皇竟要把西北二十萬軍權也一同交給肖毅?
他心裡不甘心,便一次次的派人在途中攔殺肖毅,卻都被君臨墨的人給擋殺了,這讓他心裡怎能舒服了?
僵硬的扯了個笑容,宣王忍着心裡的怒氣勉強道:“四弟說的對,肖毅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頓了頓,宣王卻語鋒一轉,冷笑道:“不過,西北地區環境艱苦,肖毅再怎麼說也沒有歷練過,去了那種地方還不知能不能適應的了。雲忠在西北守了那麼多年,不還是忍受不了西北的天氣染了惡疾去世?”
宣王這話裡的意思就是說,肖毅他再能幹,再有才,就算是手握二十萬西北軍權也要看看有沒有命活着,別再像雲貴妃的弟弟一般死在了那裡!
馨月聽罷,皺着眉頭道:“二哥,你這是怎麼說話的?舅舅是年紀大了,所以才患病去世。肖毅他年輕力壯,而且他外祖父也曾是咱們秦國的大將,他自小耳濡目染的多了也自然知道如何理軍隊。倒是二哥你,這些年來不僅沒有爲父皇分憂解難,還總是頭疼腦熱摔斷腿的,這不是給父皇添麻煩嗎?”
不得不說,馨月這嘴皮子真是溜得很,幾句話下來弄的宣王下不來臺。即便是想開口反駁,怎奈馨月說的都是事實,因此宣王只能氣的乾瞪眼。
就在這時,一陣美妙絕倫的琴聲傳來,緩和了一下剛纔劍拔弩張、針鋒相對的氣氛。
衆人循着琴聲望去,只見一搜花船正漸漸靠近,船的中央,則是一個美貌的女子在垂首撫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