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樓雖是秦國第一大酒樓,可是卻無人知曉它的主人是誰。
“閣主,太子殿下被寧王爺扔在了半路上,幸好被回鄉探親回來的餘尚書碰到,給一同帶了回來。”
天字一號房裡,南懷瑾站在每次君臨墨都喜歡站的位置上,看着樓下熙熙攘攘的繁華街,淡淡道:“我記得,餘尚書之女是寧王府裡的一個側妃。”
七夜點點頭,道:“是的,不過這個餘側妃在府裡幾年了,一直都不得寵。剛開始好不容易懷了個孩子,但是卻意外沒了。從那之後,餘側妃便一直沒有子嗣。”
南懷瑾冷冷一笑,眸光裡閃現一絲嘲諷:“他那樣眼高於頂的人,隨隨便便的女人哪裡有資格給他生孩子?”
七夜抽了抽嘴角,深感無語。
他一直覺得,“隨隨便便”這是形容那種作風不正的女子,卻沒想到竟被閣主用在了餘側妃身上。
餘尚書的女兒這身份也不是很低了,好歹也是個大家閨秀啊!在閣主眼中竟也算是隨隨便便的女人,他不得不說閣主纔是真正“眼高於頂”的人。
不過也難怪,閣主閱人無數,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就單單說是姿容,餘側妃還真連逍遙閣裡的侍女都比不上。
轉念一想剛纔閣主這話,七夜又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難道,餘側妃那孩子沒了,是寧王爺的手筆?
掃了一眼七夜,南懷瑾便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餘尚書最是疼愛餘側妃這個女兒,而餘側妃在王府裡又過的不如意,所以我猜想餘尚書對君臨墨必定也心存不滿已久,很難保證他不會有背叛之心。”
七夜聽罷,眼珠子一轉,連忙道:“閣主的意思是說,餘尚書可能會與太子合作?”
“雖然餘尚書當年支持君臨墨,可是天下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南懷瑾不置可否,笑了笑:“皇上想廢太子,可是有太子黨一派擁護,要想廢了太子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的事情。宣王是扶不起的爛泥,餘尚書要選擇,也只能投靠太子。”
七夜覺得南懷瑾說的有道理,又問道:“閣主,咱們的人已經在曹縣準備好了,什麼時候開始動手?”
南懷瑾沉吟片刻,然後緩緩道:“七夜,取消原來的計劃。”
身後的七夜一愣,不解道:“閣主,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不去了。”南懷瑾搖了搖頭,沉聲道:“宣王最近一點動作都沒有,這麼安靜這不像是他的性子。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派人去查一下,除了右相府,他還有沒有與其他人有聯繫。比如,衛國、齊國的人。”
太子現在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邀功的機會,可是卻被君臨墨給傷了腿扔在了路上,依着他錙銖必較的脾氣肯定不會就此作罷。
而且曹縣的縣官聽說曾經還是右相的侄子,這樣一來君臨墨若是大公無私的將那縣官給懲治了,不免折了右相的面子。
再者,從小處看只是一個地方縣官壓榨百姓,中飽私囊,從朝廷發的賑災糧上謀取私利;往大了說,賑災糧都是備了案的,從上到下一級一級發送下來更是有跡可循,而且每一道執行程序都是極爲嚴格的。如果這個縣官的上頭沒有人,他哪裡有這樣的膽子?
官場上都是一根線繫着一根線的,形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大網,牽一髮而動全身,要是深究了誰都不能全身而退……
所以,君臨墨此行兇險,他們什麼都不需要做,自會有人代勞。
七夜應道:“是,閣主。”
去曹縣的路途遙遠,難得君臨墨這次帶的人手不多,這是一次很好的刺殺機會,他不明白爲何閣主又突然改變了注意。
微微嘆了一口氣,南懷瑾問道:“她現在情況如何?”
七夜就知道閣主一定會詢問寧王妃,所以輕咳幾聲,道:“寧王爺臨走之前,又在暗處派了好些隱衛,西廂房被保護的密不透風,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
南懷瑾皺了皺劍眉,轉身不悅道:“我要聽的不是這些!”
七夜縮了縮脖子,言簡意賅道:“每日一碗藥,每次都痛的死去活來。”
南懷瑾聽罷,心裡一陣難受,良久才揮揮手,道:“你下去吧。”
七夜行了個禮,便離開了。
視線落在桌子上那已經涼透了的幾道衛國菜上,南懷瑾坐下來,拿起筷子夾了幾口,覺得食之無味,然後又放了下來,望着那芙蓉燒雞出神。
他已經有日子沒有見到她了,關於她的消息,他也全都是從七夜口中得知。
那日七夜隨口說了一句“趁人之危”,這幾個字就那麼不經意的在他心裡生根發芽了,時不時的撩.撥着他的心。
可是,思索再三後,他還是忍住了。
因爲,有些東西急不得。越是操之過急,最後反而事與願違。
他不是不屑於不擇手段,而是他要等。
等一個合適的機會,等到她身上的寒毒徹底給解了,讓她自己主動走向他……
南懷瑾想的沒錯,還未到達曹縣,這一路上君臨墨便碰到了三撥殺手。
這三撥殺手分別是不同時間出現的,而且都是極其厲害的死士,個個武功高強,招招致命,但是君臨墨也不是吃素的。
雖然他帶着出行的人看着不多,可每人都是從暗營裡出來的精英,所以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那些刺客一一解決了。
只是,那背後之人做的隱秘,從刺客身上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不過君臨墨他現在也沒心思計較這些,因爲他只想着趕緊處理完這件事情,然後早早的回去守在洛雪嫣身邊。
在日夜不停的累死了四匹馬後,君臨墨才終於抵達了曹縣。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整個縣城裡已經死了一半的人。髒亂的街上到處都是枯瘦如柴、奄奄一息的老弱病殘,而那些年輕力壯的人則是聚在一塊爲了搶奪那一小塊發餿發臭的饅頭而廝打。
“快看,有錢人!”有人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君臨墨衣着華貴,舉止不凡,便激動道:“這麼有錢,車上一定有吃的!”
他這一聲喊叫,便將其他人的注意力也吸引了過來,於是大家一窩蜂的朝着馬車涌了過來。
於正面色一驚,急忙將君臨墨護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