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君臨墨手輕叩着桌面,緩緩道:“你剛纔說,查出了之前給七弟開藥治病的那位陳公子的身份了?”
秦峰點頭,道:“王爺,屬下又去問了瑞王府的管家,管家說如果瑞王爺要找到陳公子,只需拿着‘一得閣’的牌子去找掌櫃的便可,所以屬下便去試探了‘一得閣’掌櫃的一番,那掌櫃的說話含含糊糊,模棱兩可,只說陳公子是他的遠房親戚,至於身份底細卻不肯透露。”
“那日您與王妃大婚,於正跟着王妃出了王府,但是跟到雲水坊卻將人給跟丟了。屬下也去雲水坊查過,夥計說當日的確有兩個女子在店裡買了兩套男裝換上,而且據他描述,那兩名女子相貌跟王妃與清雅一致。”秦峰見君臨墨示意自己繼續說下去,於是又道:“陳公子是在白玉樓救的瑞王爺,屬下問過白玉樓當日在場的店小二,他們口中的陳公子不管是長相還算裝扮,都與雲水坊夥計描述的一樣。”
深吸一口氣,秦峰總結道:“所以,沒有猜錯的話,當日救瑞王爺的陳公子就是王妃,而‘一得閣’幕後的老闆,應該也是王妃。”
君臨墨聽罷,半晌才勾起脣角,神色莫辨道:“本王竟沒想到,王妃竟如此有手段,果真是小看了她!”
秦峰道:“王爺,瑞王府的管家說王妃曾多次主動登門給瑞王爺看病,可是按理說王妃與瑞王爺素不相識,屬下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其中緣由!”
不知道想到什麼,秦峰臉色一變,猶豫道:“難道……王妃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處心積慮的接近瑞王爺?”
君臨墨的視線落在桌案上的那幅張揚肆意的草書上,眸光幽幽。
手指輕輕在那狂草上略過,君臨墨薄脣輕輕吐出幾個意味不明的字:“薄如素……”
昨夜從宮裡回來後,他的確是要安排蕭子譽等人未來幾日的行程,所以便去了書房。
只是,行程安排完後,卻轉轉反側一整晚沒有睡。
因爲,不知道爲何,薄如素那妖嬈勾.人的舞姿,那哀怨無限的琴聲,那狂放不羈的草書,那勾勒出來的冰雪寒梅,還有她從頭到尾臉上洋溢着的自信明媚,一直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薄如素驚豔的身影反覆出現,讓他不知不覺竟與當年的洛雪嫣比較起來。
明明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可是他爲什麼會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是熟悉嗎?他說不出來,畢竟除了驚才豔豔,多才多藝之外,好像根本就找不出二人其他的相同之處了。
但是一想到她那琴聲帶着毫不掩飾的殺意和涼薄,他便不由得心裡一驚。
再想到當時比試第一局時,有一道狠戾的眼光落在了他身上,他不得不對號入座,薄如素的恨,是對着他的。
還有那副畫“冬雪賞梅”圖,他只是第一眼便覺得那梅林很是眼熟,倒像是王府裡的那一片梅樹。
而且,仔細看的話,那畫面也似曾相識一般,讓他想起來那年冬天,他與洛雪嫣一同漫步在粉雕玉砌的花園裡一同雪中賞梅。
他折了一隻紅梅別入洛雪嫣的發間,挑着她的下巴玩笑着喊她“小娘子”,她紅着臉佯怒的瞪着他“胡鬧”……
往事歷歷在目,他卻發現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
因爲,當年的嫣兒如今已經失憶了,而她與他的過去,也已經被遺忘了。
那些好的,不好的,都成了“曾經”。
至於薄如素,若不是因爲天香豆蔻,他與她便不可能有交際。
而她,似乎也是以天香豆蔻爲引子,處心積慮的來到他身邊的……
今日騎馬,他的另一個目的是爲了試探她。
拉弓射箭的時候,他有注意過她的手指,繭子不多,應該沒學幾年;騎馬的姿勢還算標準,但是與紫桑畢竟起來,還是差了許多。
詢問她的草書和琴音,是因爲之前查探不到她的任何信息,所以他想從這些方面下手,看看能不能從她口中找出破綻,然而她似乎對他警惕性很高。
不僅如此,還厭惡的很……
“王爺!”突然,門開了,杜江進來了。
君臨墨收回思緒,沉聲道:“如何了?人可追到了?”
杜江拱了拱手,道:“王爺,昨夜潛入宮裡的人是林南笙。”
“哦?林南笙?”君臨墨一聽,挑了挑眉,“你確定?”
杜江點點頭,道:“屬下追了一夜,見林南笙似乎有意要圍着城裡兜圈子,所以乾脆就假裝追不上放了他。林南笙果然放鬆了戒心,屬下見他摘下了面巾後,竟拐入了魅香坊。”
“魅香坊?”聽到這三個字,君臨墨頓時想到了不久之前,自己曾在魅香坊的門口見到過女扮男裝的薄如素……
薄如素,林南笙……雖然這兩個人八竿子打不着,可是他總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中間牽扯着……
難道,薄如素當日是去魅香坊找林南笙的嗎?
林南笙是衛國人,與薄如素又有什麼干係?
又突然想起剛纔在主院,嫣兒說蕭子譽今早來寧王府是找薄如素的,君臨墨的眉頭緊鎖的更厲害了。
洛雪嫣沉睡的這兩年,南懷瑾還偶隔段時間去後山石室裡看望她一眼,然而蕭子譽卻一次都沒有。
若說他是因爲回了齊國政務繁忙纔沒有功夫,可是爲何聽說他來往西域卻是極其頻繁?
而且,他今日來了王府,找的人也是薄如素,而不是嫣兒。
蕭子譽連嫣兒一面都不見,這一點都不符合常理。
薄如素,蕭子譽,林南笙……
細細的在腦海裡將幾個人的名字回味了數次,君臨墨越想越覺得蹊蹺。
努力的將這三人的關係往一塊靠,君臨墨隨意的看了一眼秦峰,突然眼睛一亮。
蕭子譽在嫣兒跳樓後便直接回了齊國,薄如素也正是在這兩年裡聲名鵲起,成了赫赫有名的“西域毒醫”,還是西域王的義女,而林南笙也同樣是在消失兩年後出現……
這一切,似乎都與“兩年”有關。
再者,薄如素多次隱瞞身份替君一航看病,這也難怪上次自己帶着她去瑞王府,她將自己打扮成那副鬼樣子了……
原來,她是怕被君一航和管家認出來。
據說,當日在白玉樓,她還替君一航捱了邱昊一刀,如果不是爲了施展苦肉計接近君一航,那便是出自真心的維護了……
若是真心,那麼只有一個理由,她與君一航是舊識……
能得蕭子譽現在如此重視,又對君一航如此關心的人,那便只能是……
許多東西一瞬間涌了出來,君臨墨的身子一顫,臉上表情瞬息萬變。
薄如素彈琴的時候,雖然作爲裁判的他是蒙着眼睛的,可是他有仔細通過琴音,能感知到她挑撥琴絃會習慣性的比尋常人用力。
當年,洛雪嫣彈琴的時候,手指的力道也偏重……
她的草書,既然練了不到三年,那麼也就是這兩年的事情……
那副畫,如果真的是王府裡的梅林……
不可能……不可能……
可是,如果真是如他猜測,那麼薄如素對他的怨恨和厭惡便是有了原因。
眼中劃過一絲掙扎,君臨墨“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然後衝出了書房。
“王爺!”秦峰和杜江一怔,互相對視一眼,彼此不解。
卷二:幾重雲深費思量 第552章 看光了素素的身子(加更2)
臉不一樣,可以戴人皮面具;性子不一樣,可以僞裝。
能讓蕭子譽放在心裡的人,只有嫣兒……
那麼……薄如素會不會是她?
那年,其實她並沒有死,而是被偷樑換柱去了西域?
想到這裡,君臨墨腳下的速度愈發快速,迫不及待的往夏荷院奔去。
清雅端着水桶剛打算往房間裡給薄如素換水,見君臨墨從外面匆匆而來,一臉神色焦急,還沒來得及阻攔,只見他已經越過了自己直接大步朝着房間去了。
衣袖帶起一陣風,那氣勢有些嚇人。
“哎,王爺!”清雅瞧着這架勢,臉色一變,連忙放下熱氣騰騰的水桶,趕緊追上去道:“王爺……王妃她……”
“走開!”君臨墨將清雅推到了一旁,置若罔聞。
此時薄如素整個身子泡在飄蕩着花瓣的浴桶裡,心情大好。
吃飽飯,洗個澡,一會上牀再好好睡一覺,生活還算比較美好滴。
當然,前提是她的大腦自動屏蔽掉明日與紫桑的比試。
一邊往胳膊上撩着水,一邊愜意的哼着不知名的小調,薄如素後背依靠在浴桶邊緣,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砰!”的一聲,門被大力推開。
薄如素皺了皺眉,聲音慵懶道:“清雅,都說了讓你多找個丫鬟來擡水,你非得不聽要自己逞強。看看,撞到了我的門了吧?”
“王妃……”清雅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了薄如素這幾句話,於是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王妃這意思是不心疼她,竟在心疼這扇門嗎?
隨着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薄如素敲了敲肩膀,道:“今日騎了一天的馬,還帶着王爺這個累贅,真是累死我了!清雅,你先幫我敲敲肩膀!”
見君臨墨一步步朝着浴桶走去,清雅突然想到此刻不是在糾結這門的問題,立即張口道:“王爺……”
“王爺什麼王爺,別給我提他,我聽到他就煩的厲害!”薄如素雖然背對着門口,可通過聲音便可知道那臉上的表情是多麼的不耐煩。
“出去。”君臨墨臉色陰冷,命令雖然是對清雅下的,可眼睛卻直勾勾的盯着玉背大露的薄如素。
薄如素身子一僵,突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身上一絲不苟,待在水裡不是個事,可衣服又擱在架子上,她的手又夠不到。
咬了咬牙,薄如素只能喚道:“清雅,將衣服給我……拿來。”
雖然被君臨墨嚇得不敢吱聲,可清雅剛纔還是忐忑的往前挪動了一小步。
不安的偷偷瞄了一眼君臨墨,此刻的他身上散發着危險的氣息,讓清雅害怕他回傷到薄如素。
君臨墨聲音越發伶俐,重複了一句,“出去!”
薄如素秀眉輕蹙,依舊是背對着他,不悅道:“君臨墨,你大晚上的不睡覺,又跑過來發什麼瘋?”頓了頓,又繼續道:“清雅,將王爺請出去!”
清雅硬着頭皮道:“王爺,您……”
“滾!”只見君臨墨大掌一揮,下一秒便將清雅給打了出去。
緊接着,“砰”的一聲,門便被重重的關上了。
薄如素終於受不了了,轉過身來,身子往水裡沉了沉,雙手捂住重點部位,只露出了一個頭,瞪着君臨墨道:“君臨墨,你究竟想做什麼?”
君臨墨深深的凝視着薄如素片刻,然後伸手在她臉上仔細的摸索了一番,從額頭開始到下巴,邊邊角角都不放過。
這張臉,竟然不是人皮面具……
君臨墨的舉動,薄如素當然知道他的用意,難道……是他發現了什麼?
心裡一緊,薄如素的身子繃得僵直。
似乎是有些不甘心,君臨墨的手架在薄如素的肩膀上,打算將水中赤身裸.體的她撈出來。
他記得洛雪嫣胸前有一顆紅色的痣,當年樂妍設計陷害洛雪嫣流落到了瀟湘院,瀟湘院的老.鴇劉媽便拿着這顆痣來要洛雪嫣當衆驗身……
所以,他也一定要再次確認一下。
摸她的臉還不行,竟然還要看她的身子?薄如素哪裡能容得君臨墨佔自己便宜,所以一手死死扒着浴桶,一手勉強護着胸前,不讓君臨墨拖動半分,惱怒的尖叫道:“君臨墨,你這個混蛋,別碰我!”
手裡沒有毒粉,沒有銀針,薄如素忽然想哭了:“清雅,清雅!”
即便是她求救清雅,也無濟於事,因爲君臨墨剛纔那一掌太用力了,清雅直接給暈了過去,現在還躺在地上,哪裡聽得到她的呼喚聲。
突然,胳膊一麻,薄如素便被君臨墨像提小雞一眼給拎了起來。
“不要臉!”薄如素身子離開水面,驚呼一聲,雙手遮擋着前胸。
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剛纔竟然點了她的麻穴!
過分,過分!
君臨墨死死盯着薄如素頸下那一片雪白,沒有看到那顆他想要見到的小紅痣,扣在薄如素腕上的手一點點的鬆開。
“我……”君臨墨動了動脣,身子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
心頭的感覺,比剛纔來之前還複雜。
是失望?落寞?
大概是吧,可他怎麼會希望眼前這個人是嫣兒?
意味深長的看了薄如素片刻,君臨墨轉身準備離開。
“站住!”君臨墨剛走到門口,推門的手還沒動,沒想到卻聽到身後薄如素一聲冷喝。
手麻腳利的出了浴桶,薄如素匆匆披上裡衣,赤着腳立在地上,美眸含着冷意,冷笑道:“王爺大晚上的闖入夏荷院,不僅剛纔看光了素素的身子,還沒有緣由的打傷了清雅,難道就沒有個解釋?”
君臨墨剛纔的眼睛盯在她的胸前,她在一瞬間也便明白了,他定然是在找那顆紅痣。
然而,那顆紅痣早就在兩年前沒了。
臉都換了,何況是身上的其他印記?
既然要改頭換面變成另一個,那麼自然不能留下任何暴露身份的東西……
君臨墨白日在校場上三番兩次的試探她,今晚又做出這般莫名其妙的行爲,他這是在懷疑她的身份了?
是什麼引起了他的懷疑?是昨夜的宮宴?還是說,今日的騎馬射箭?
卷二:幾重雲深費思量 第533章 本王上了你又如何(加更3)
“你要什麼解釋?”君臨墨轉過身來,看着頭髮溼漉漉的薄如素,薄脣緊抿,半晌才聲音清冷道:“寧王府是本王的,本王想去哪裡便去哪裡,你這夏荷院,本王又有什麼去不得的?”
“呵呵,王爺說的對,夏荷院您自然想來就來,可是爲何卻要在素素洗澡的時候闖進來?”見君臨墨答非所問,薄如素蓮步輕移到他面前,一雙美眸一眨不眨的逼視着他,語氣嘲諷道:“看着王爺剛纔那般猴急,莫不是洛夫人身子髒了,不能滿足你?所以王爺纔想從素素身上找安慰?”
手在君臨墨肩上被水打溼的地方拍了拍,薄如素一字一句道:“可惜啊,素素有潔癖,對王爺不感興趣!”
君臨墨眸色一冷,擡手捏住薄如素的手腕,厲色道:“你胡說八道什麼?莫要再污衊嫣兒的清白!”
薄如素掙脫掉自己的手腕,勾了勾脣角,笑的不以爲然:“素素哪裡敢胡說八道,說的都是事實罷了。不過,聽王爺這麼說,看來前些日子已經親身檢驗過洛夫人的身子了?”
不等君臨墨發怒,薄如素又立即道:“王爺,您無緣無故的打傷了清雅,這筆賬素素該怎麼跟您算呢?”
本來從浴桶裡匆忙出來後就沒有來得及擦乾身上的水,衣服貼在身上將她曼妙的身材曲線畢露,再加上她這再靠近一步的貼近,君臨墨幾乎都能感受到她胸前的豐盈。
君臨墨後退了一步,皺着眉頭道:“清雅身爲下人,竟不聽從主子的吩咐,以下犯上,本王責罰她也是應該的!”
“應該的?呵呵……”薄如素手順着君臨墨的胸膛一點點往下滑,幽幽一笑:“那我就讓你嚐嚐什麼叫做應該的!”
說罷,眼睛瞅準了他的中極穴便要戳去。
中極穴,位置體前正中線,臍下四寸。經屬任脈、系足三陰、任脈之會,膀胱之募穴。擊中後,衝擊腹壁動、靜脈和神經震動乙結腸,傷氣機。
當然,中極穴一旦被戳中,那便是致命一擊,因爲會造成男人陽.痿……
君臨墨沒有錯過薄如素眼中的狠意,所以在她的手剛擡起來的時候,他便眼疾手快的再次扣住薄如素的手腕,只不過這次大手是掐在她的命脈上。
狹長的鳳眸眯了眯,君臨墨一把將薄如素拉入懷裡,聲音陰冷中透着一股危險的寒意,“薄如素,你竟敢對本王下手?”
她精通醫術,不可能不知道那個地方對男人來說意味着什麼,她竟想廢了他?!
薄如素冷哼一聲,毫不畏懼道:“是又怎麼樣?王爺,你先對我輕薄無禮不說,還對我的人大打出手,難道我還手不對嗎?”
做錯了事情,他還敢如此理直氣壯,她當然要廢了他!省的以後他再精蟲上腦,衝動之下對自己做出什麼事情來!
“你剛纔說本王輕薄了你?”君臨墨大手將薄如素的手反扣在背後,薄脣貼近她的耳邊,冷聲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即便是上了你,那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只不過是看了你幾眼,你又何須大驚小怪,小題大做?”
有意無意的在薄如素雪白的頸間輕輕呵着氣,君臨墨一字一句道,“還是說,你在暗示本王,想要本王對你做點什麼?”
他的話讓人心裡瞬間就跟堵着一塊巨石一樣,聽了想要發狂。
薄如素一邊掙扎着,一邊怒吼道,“君臨墨,你特麼有病吧!你以爲你是香餑餑?滾蛋,我薄如素纔不稀罕你!”
白天憋在肚子裡的怨氣又被君臨墨這三言兩語給勾了出來,薄如素掙脫不開,便想擡腳踢君臨墨,但是君臨墨長腿一夾,又將她徹底的禁錮住了。
“不稀罕本王?那你稀罕誰?”君臨墨擡起一隻手捏住薄如素小巧的下巴,眸子裡隱隱約約跳動着兩團火花,“是齊國太子,蕭子譽,對麼?”
薄如素不明白爲何君臨墨又會莫名其妙的突然扯到蕭子譽身上,但是直接告訴她,此刻千萬不能提到蕭子譽。
死死的瞪着君臨墨,薄如素咬牙道,“我稀罕誰與你無關,君臨墨,你最好快些給我鬆手!否則,你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她的否認,看在君臨墨眼中倒像是欲蓋彌彰一樣。
視線順着她那因發怒而微紅的臉往下移,原先就鬆垮垮的衣領由於剛纔的拉扯已經露到了鎖骨下面,只要再輕輕一拉,恐怕裡面的大好春光便顯露無遺……
這半遮半掩的模樣,似乎比她剛纔赤身裸.體的躲在浴桶裡更爲撩.人……
她沐浴後的清香縈繞在他的鼻間,視覺上、嗅覺上在挑戰着他的理智。她那略帶威脅的話聽在耳中,像是在挑釁他,故意激怒他,引.誘着他心中那沉睡了兩年多的欲.望……
眸子裡的神色越來越幽暗,最終在君臨墨眼中爲了一團團化不開的濃墨。
“要對本王不客氣麼?那麼本王就拭目以待!”他的話音剛落,薄如素只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便被君臨墨打橫抱起來了然後往牀榻方向走去。
薄如素大概意識到了君臨墨接下來要做什麼,面色一變,尖叫道:“君臨墨,你瘋了!”
將薄如素往牀上狠狠一丟,君臨墨神色莫辨的看着她,丟下一句“薄如素,這是你先招惹本王的!”然後便長身敷在了她的身上。
君臨墨高大的身子壓得薄如素喘不過氣來,感覺到衣服已經被他褪到腰間,薄如素奮力的扯着他的手,“君……君臨墨,你要想發泄獸.欲去主院,你特麼找錯人了!”
聽到“主院”二字,君臨墨的手一頓,卻又繼續探入薄如素的衣服裡,感受着她的膚如凝脂,“王妃這意思是吃醋了?放心,本王一會自當好好疼愛你,彌補這段時間對你的‘虧欠’!”
“呲啦”一聲,薄如素的裡衣瞬間被君臨墨撕碎,因爲那細膩光滑的感覺讓他不滿足只是這樣的摸索。
再者,不知道爲何,他突然極其討厭薄如素與他談及嫣兒,亦或者這是因爲每次薄如素提到嫣兒的語氣都是冷嘲熱諷,所以他不喜歡從薄如素口中聽到有關嫣兒的一切……
身上一陣涼意,白皙的身子暴露在了君臨墨面前,雙手抵在他胸前,薄如素死死咬着紅脣,鳳眸裡的寒意如冰刀一樣,“君臨墨,你敢!”
君臨墨一手撩開自己的衣袍,一手將薄如素的胳膊固定在頭頂,眸子一片猩紅,聲音喑啞道:“本王……有何不敢!”
說罷,下身猛然一個頂入,讓薄如素疼的額頭沁出了細汗。
雖然下面很是緊緻,可君臨墨竟沒有感覺到意料之中的阻礙,臉色也瞬間同薄如素的眼神一樣,陰冷,不屑。
薄脣微彎,君臨墨一字一句道:“你,果然是不知廉恥!”
被強入的陌生感和屈辱感灌遍全身,薄如素咬着脣更加用力起來,但依舊硬撐着冷笑道,“放心,我還嫌你髒!”
“呵,嫌棄本王髒?你以爲你多幹淨嗎?”薄如素倔強的表情將君臨墨心頭的火越燃越大,說罷,便再也毫不顧忌的直接衝擊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清楚的知道身下的人是誰。
做到這一步,是因爲什麼,他早已搞不清楚了,唯一明白的是,他現在想狠狠的懲罰她,狠狠的!
若是非得要一個理由,那麼便是她惹怒了他,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薄如素兩年多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再加上君臨墨一點前戲都沒有,一上來就直衝猛撞,身體自然
承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撞擊,乾澀腫脹的疼痛讓她的眼淚不小心落了下來。
疼,從一個部位漸漸蔓延到了心口,最後蔓延到了腦子。
君臨墨一邊狠狠運動着一邊低下頭不放過薄如素臉上的任何表情,見她由剛纔的掙扎謾罵到了現在突然的安靜,不禁有些意外,身下的動作也不自覺的慢了下來。
薄如素面色發白,兩眼空洞的看着君臨墨,不再掙扎,一副任憑他爲所欲爲的模樣。
她面無表情冷冷的眼神,讓君臨墨忽然有種在奸.屍的錯覺,所以皺了皺眉。
薄如素忽然扯了扯嘴角,笑的蒼白又空靈,“君臨墨……”
咬破的紅脣沁出了血,混合着臉上的淚滴到了君臨墨的胳膊上,“我恨你,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喝了你的血……”
話落,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嘴脣上又多了一道傷。
大概是剛纔她眼裡的恨意太重,又可能是她的聲音如從陰寒的十八層地獄傳來一般,讓君臨墨身子一顫,腦海中也竟浮現出無數幅畫面來……
他爲了給洛雪嫣解毒親手喂藥,洛雪嫣小產後拿着簪子刺入他胸口,還有洛雪嫣從城樓上跳下來……
那麼多畫面交織穿插在一起,竟讓君臨墨覺得眼前的人,她剛纔的神色,身上流露出來的悲怨,竟與當年的洛雪嫣是那麼的相似……
尤其是那雙眼睛裡的憎恨,簡直是一模一樣。
猛然一驚,君臨墨從薄如素身上爬了起來,逃也似的奪門而出。
感覺到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薄如素鬆了口,任嘴裡的腥鹹蔓延。
“咳咳咳……”這時候,清雅搖搖晃晃的扶着胸口進來了,緊張道:“王……王妃,您怎麼了?”
她剛醒來就看到君臨墨剛纔失魂落魄的從房間裡跑了出去,想着昏迷之前發生的一幕,便趕緊進來瞧瞧。
薄如素眸光一閃,擡手將一旁的被子裹在了身上,努力壓制住情緒,“我沒事。”
走近了一些,見地上一片衣服碎片,清雅便明白了什麼,顫抖着聲音道:“王妃……王爺他……你……”
“權當是被狗咬了一口。”薄如素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手,神色疲倦道:“我累了,你也下去休息吧!你身上的傷,記得抹點藥!”
張了張嘴,清雅本想安慰幾句,但見薄如素臉色難看的很,便點點頭,然後知趣的退了出去。
手死死攥緊,薄如素胸口起伏不定,眸光狠厲,“君—臨—墨,你又欠下了我一筆帳!日後,我必定加倍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