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格外忙碌的一天,直到了這一刻,當夜幕漸漸降臨,鳳羽才緩緩的踏入了自己的房間。
只是,當他還未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那一股隱隱約約的氣息,已是讓他有些恍惚,有些難以置信的深吸了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呵,本尊以爲……美人此時會很忙。”
鳳羽微微揚了那一雙孔雀眼,望着在軟椅上坐着,淡漠的品着茶的女子,不由的笑了出聲。
“難得你鳳羽大人如此關愛楚馥,楚馥要是連個一時半刻都拿不出來相見,倒顯得小氣了。”
楚馥也是一揚眸,對上鳳羽的妖孽,似笑非笑之間,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說得好!那本尊便卻之不恭了。”
鳳羽一瞬徹底笑開,繼而仿若一陣風一般,坐到了楚馥的腿上,雙手輕輕柔柔的環住了楚馥的脖頸。
“哦?那你究竟想如何不恭?”
楚馥面不改色的望着鳳羽非人一般的速度與動作,指微微的挑了鳳羽的下巴,心裡卻是不由的一緊。
“自然是吃幹抹淨!”鳳羽一點點的靠近了楚馥,笑越發的邪魅。
“鳳羽公子,可曾聽過一句話?”
楚馥動都沒動的冷眸望着鳳羽的靠近,手指輕輕的婆娑在了鳳羽的脣間。
“什麼話?”鳳羽一笑,瞥了一眼楚馥作祟的手指,一口咬住。
“不作,就不會死!”
楚馥緩緩的笑了,在那笑裡,話一字字的冷卻。
“不懂。本尊只知道……本尊中毒已深,無藥可救。”
鳳羽好似根本不介意楚馥的牽制與楚馥的冷漠一般,雙手驀然的鎖緊了兩人的距離,強硬的在楚馥的脣上印了一下。
“既然知道,還不自求多福?”
楚馥的指尖再一用力,瞬間,有淡淡的血腥味道,從鳳羽的舌尖溢出,帶着鹹腥的味道。
“可惜,本尊從來都是個不知好歹之人,這一點兒……倒是和美人一樣。”
鳳羽緩緩的笑着,他的指尖也輕輕的滑過了楚馥眼角的血淚,笑越發的濃郁。
“呵,如此看來……你還真是瞭解我。”
楚馥想起之前的那些事,雙眸更冷了一分,指上更是用力了一分。
“不算十分了解,只不過……也還是知道美人今日前來,爲的是什麼。”
鳳羽伸出舌頭,微微的舔了舔脣,那猩紅配着水色,一時卻是格外的綺靡。
“那你倒說說看,若是對了……這解藥,自會奉上。”
楚馥一把推開了鳳羽,只撩了他的衣襟,擦拭着手指上的那些口水,笑也漸漸的帶了一些輕緩。
“美人是在想,我究竟想要什麼?究竟爲何會選中了你,更爲何會出手幫你,可對?”
鳳羽倒是沒有再動作什麼,只是自己撫着脣角,仿若回味什麼一般。
“差不多吧。只不過……我可沒覺得你是在幫我。畢竟昨夜的陷害,除了我的部分,也還有你的部分。我倒不信,你會善良到了給人當了棋子,也不介意不還手。”
楚馥笑濃了,刻意的無視鳳羽的邪魅。
“哎,果真美人與夙夜之
間非一般人可比擬,連話裡的意思都差不多。”
鳳羽緩緩的起身,微微的整理着衣襟,笑越來越濃,更是一步步的走向了一旁的案几上。
“多謝誇獎,而至於我其他的問題,未知可會有答案?”
楚馥的耐性已開始漸漸的消磨殆盡。
“美人啊,爲何你卻不曾發現,在本尊心中,你與旁人是不同的。所以在本尊深中了美人之毒時,美人也不可能逃得過本尊的手心。”
鳳羽的指尖在那香爐之上輕輕的玩弄着那些水煙。
至此此刻,楚馥一聽鳳羽的話,纔是徹底的笑了出來。也緩緩的站了起來。
“既然沒有結果,那麼,我也懶得再聽你廢話。我相信,我的毒,你可以解,而你也要相信,楚馥不是短命之人。”
楚馥一邊說着每個字,一邊緩緩的朝着門口走去,只是那步子卻是比平常緩慢了更多。
是的,她在邁進到鳳羽的房間之後,就已是一番查探,繼而確定了鳳羽確實是用毒高手之後,便在自己的指尖沾染了一些她臨時製出的毒。
而在鳳羽與她之間那似有似無的曖味的同時,鳳羽已無可避免的中了楚馥的毒,但,楚馥也感覺到了自己五臟六腑之內的一絲不同的氣息。
只是,楚馥卻不知究竟是何時,是哪個動作裡,鳳羽朝她下了手。
“慢着。不如,美人今日與本尊玩一場豪賭,如何?”
鳳羽望着楚馥要離去的樣子,心中說不出爲何,卻是生出一抹不捨。
“我爲何要陪你玩?可笑。”
楚馥站住了身子,只留給了鳳羽一個側面。
鳳羽則一時沒有回答楚馥,只似乎在不知的情況下,觸動了機關,還是什麼,那鳳羽身前的案几上,竟是並排擺着十個杯子。
“這案几上,是十杯極致之毒。這期間有相生,也有相剋。你我輪流各自取五杯。每飲下一杯,卻不死之人,可以提出一個問題,對方必須作答……如何?”
隨着鳳羽的話,楚馥的目光一緊,望向了那十杯顏色各異的毒酒,一時心思複雜。
是,她察覺了鳳羽的與衆不同,也察覺了鳳羽是個世間罕見的用毒高手。
可……眼前這局面,不管是屬於她的執着,又或者是如今的失態,似乎……都讓楚馥有些無從選擇。
“好,若我贏了,你還需答應我三個要求。”
楚馥望着鳳羽,許久許久,直接給了這麼一句結論。
“看來,美人心知本尊最後一定會活着。”
鳳羽的笑更濃了一些,尤其是那一雙孔雀眼在那濃烈的笑裡,也仿若帶着靈性一般。
“那就開始吧。”
楚馥重新回到了那案几前,指微微的緊了一分,望向了鳳羽,情緒不大。
“本尊向來憐香惜玉,這第一杯的先機,本尊就讓給美人了。”
鳳羽有些期待的望着楚馥。
而楚馥對上了鳳羽的那一雙孔雀眼,只一瞬,再瞥了那五光十色的酒杯,直接端起了一杯橙色的,一飲而盡。
瞬間,極致的熱辣,帶着滾燙的氣息,從楚馥的咽喉開始,滾落進了她的腹中,
燙得她指尖微抖,卻還是直接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你……做這麼多,究竟想要什麼?”
“這個問題,本尊之前就已回答過。呵,本尊想要的,只是美人你。”
鳳羽妖媚的笑着,指尖輕輕的點着案几,直到最後一個字出口,便立刻端起了案几上一杯赭色的毒酒,也是一飲而盡,丟了自己的問題。
“你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
楚馥聽着鳳羽的問話,脣角的笑裡多了一些讚賞,但又隨之而來了一些無奈。
不得不說,鳳羽明面上好似問了一個問題,可實際上,等於分別問了兩個問題,那就是她是誰,和她的身份是什麼。
只不過如今在鳳羽這樣直接問出來,等於只要楚馥回答了第一個問題,隨便一查就可以知道她是誰了。
只不過,這樣的玲瓏心思,卻不適用於楚馥。
“楚以巖的嫡女,楚家二小姐。”
楚馥大方的笑着,一字字的答着任誰都知道,也確實是事實的回答。
繼而,之前楚馥的指儘快的在那些毒酒上流連,終是端起了那一杯冰藍色的,刻意的忽略了那杯子傳來的冰涼,直接一口灌下。
由着那液體好似活物一般,極快的落入胃中,與之前的炙熱形成了廝殺之局。
“你怎樣設計了太子與楚瑜在達摩洞的那一幕?”
鳳羽聽着楚馥的這個問題,不由的也是一笑,望着楚馥的那一雙孔雀眼越發的深邃,也越發的呈現出了一些紫光。
楚馥的問題,也是極爲的富有心機的。
她沒有直接問太子和楚瑜的事情,是不是鳳羽陷害的。
她也沒有問鳳羽是用了什麼樣的毒使得太子和楚瑜有了那樣的瘋狂。
而是這樣的一句怎樣設計,看似簡單,卻是一環扣着一環,直接跳過前面的猜測,丟出這樣的問題。
也就是說,鳳羽一旦回答了這個問題,那麼,之前的那兩個疑惑,就會自然解開。
“本尊在楚瑜的身上,不過輕染一些幻情的藥粉,不至於令她迷失心智,但卻會給她平時一些敢想而不敢做的勇氣;而太子其實是種了幻情蠱,但凡聞到那配套的幻情藥粉氣息,就會不自覺的將對方當做目標,勢必……瘋狂!”
鳳羽望着楚馥的眼神裡,漸漸的有一些讚賞,畢竟,如此懂得把握機會的人,並不多,甚至,在鳳羽驕傲的解釋完了太子與楚瑜在達摩洞的荒唐之後,他還緩緩的又加了一句。
“至於這達摩洞的地點,不過是巧合,正巧是楚瑜相約之處而已。”
楚馥聽着鳳羽的話,一字字,雖然她早猜到了這件事是鳳羽下的狠手。可畢竟在達摩洞那種偏僻的地方,要將一切做的天衣無縫,還是有些困難的。
而如今,楚馥得知了這一切,尤其是再意識到鳳羽除了擅長毒,還擅長巫蠱的時候,手心不由的開始隱隱的泛起汗意。
“那接下來,該本尊了。”
鳳羽給了楚馥足夠的時間,去消化那一場陷害,繼而最終指尖捏起了那一杯猩紅的毒酒,一口喝下之後,再丟出了一個極爲重磅的問題。
“你愛夙夜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