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那草原人在邊疆陳兵五十萬,若是這個時候……”夕顏公主見皇帝篤定了要給雲悠然一個寧王妃的名分,忍不住開口道。
“昭和是朕的福星,自然是要留在帝都之中,再者說我朱雀國百萬雄兵,難道還會怕了這些草原人?”皇帝冷笑一聲,“再者說了,朕當初許諾的是將端靜郡主嫁給草原王,如今人都已經嫁過去了,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見夕顏公主還有想要說的,皇后一把將人的拉住阻止了夕顏公主,隨即對着皇帝恭恭敬敬的保證道:“陛下放心,雖然只有三日的時間,可是臣妾必定好好準備,一定讓昭和郡主風風光光的嫁入寧王府。”
聽到皇后的保證,皇帝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辛苦皇后了,太后今個兒也累壞了,就讓靜安王妃和昭和留在這裡照顧,其他的都散了吧。”
說完這話,皇帝帶着夏知冰就離開了萬壽宮。
皇帝都離開了,皇后自然也不久坐,同夕顏公主一道兒回去了。至於其他人自然也是接踵離去。
雲悠然想着方纔百里宸離開之時連看也未看自己一眼,反倒同霓裳郡主伉儷情深的模樣,儼然不像平日那般。雲悠然不知道爲何只覺得鼻子微酸,心裡頭彷彿壓了一塊石頭一般的難受。
“怎麼了,心思這麼重?”服侍了太后安歇,靜安王妃見雲悠然仍舊還在沉思開口關心道。
雲悠然回過神來,白着臉搖頭:“姑母放心,我沒什麼,只是這幾日在地牢之中受了寒氣,有些不舒服。”
“那就好好去歇着,雖然成親的日子是緊了些,可是你同寧王在一起的日子也是不短了,放心吧,寧王會好好待你的。”靜安王妃笑着安慰道,隨即又讓桃葉扶着雲悠然回去歇着。
“姑母放心,我沒事只是累了休息一日便好了。”雲悠然衝着靜安王妃點點頭,隨即回到了萬壽宮的偏殿。
“母后,您怎麼能!”夕顏公主望着一樣雲悠然和靜安王妃離去的背影,氣得直跺腳。
皇后僅是冷冷瞥了夕顏公主一眼,一揮那雲霞般的衣袖:“回宮!”
夕顏公主就算再不願,也只好壓住心中的火氣跟在皇后的身後前往鳳凰宮,一路上皇后皆是抿脣不語,夕顏公主也垂頭不敢多問。
鳳凰殿中,所有的宮人都被遣了下去,皇后端坐在上首的鳳座之上,四面的窗投射進來晦暗的光,打在她頭頂的鳳凰金簪之上,投射出璀璨的光,令她整個人都入一尊金像一樣,冰冷、無情。
“那個雲悠然竟這般厲害,本以爲已經是一條死路了,沒想到她竟然還能活過來!母后,兒臣不服,兒臣下一次必定讓那雲悠然不得好死!”夕顏公主恨得直咬牙,手中的帕子被當成雲悠然一般使勁的蹂躪着。
“閉上你的嘴,如今雲悠然已經被你父皇當成了福星了,三日之後便要嫁予你三哥,你給本宮安分些!”皇后臉色不變,嚴厲的對着夕顏公主警告道。
夕顏公主自然是不忿,血紅着眼睛咬牙切齒道:“母后難道忘記了表姐和兩位表哥是怎麼慘死的了?母后忘記了秦國公府的恨了嗎?如今秦國公府已經沒有嫡子了,難道這樣的
恨母后能忘記?”
“那是他們自己蠢!你難道也蠢嗎!”皇后猛然間歇斯底里起來,劈頭蓋臉對着夕顏公主罵道,“沒有嫡子難道還會沒有庶子不成!再者說,你還想要騙我,不過是爲了你自己,還用得着拉上你舅舅家?”
“母后到底是不恨,還是爲了自己的皇后之位和大哥的太子之位而不得不忍!您的心裡只有太子哥哥一個人!從來就沒有我,你本就不愛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夕顏公主稚嫩的小臉上掛着淚珠,那悲愴的模樣、那絕望的眼神是對皇后的冷酷最好的控訴。
皇后絕色的容顏微微動容,然而只是一瞬便恢復了以往的冷漠:“夕顏,莫要忘記了你如今是什麼身份!你就是這樣對着生你養你的母后說話的嗎!”
夕顏公主擡頭望見皇后凌厲的鳳眸之中隱隱燃燒着怒意,方纔叫囂的其實早已經不見了,微微退後了一步紅着眼睛,朱脣翕動,正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被一道開門聲給驚動了。
“什麼事情!”對於外頭的人打攪了她們母女談話,皇后也甚是不悅,眉頭蹙起,眼中含着殺意盯着站在門口的那個宮女。
那宮女感覺到了皇后和夕顏公主的不悅,嚇得急忙匍匐在地上結結巴巴的開口道,“皇后娘娘饒命,夕顏公主饒命,奴婢不是有意打擾兩位,只是住在偏殿的阿古娜公主,阿古娜公主她……”
一聽到又是那個惹人討厭的草原公主,皇后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她又怎麼了?本宮不是吩咐過了,但凡是她要的,她喜歡的東西都給她。”
站在一旁的夕顏公主沒想到一向來謹言慎行的皇后,竟然會這樣寵溺一個外族的公主,心中愈發不平,原本癟下去的小嘴兒再一次翹了上來。
“不是,不是要什麼。”那個宮女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只是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那是怎麼了?”皇后不耐煩起來,原本今個兒因爲雲悠然的事情她已經很不高興了,如今又事關那個阿古娜公主,絕色的臉龐瞬間陰沉下來。
感覺到殿中的空氣很快就冷了下來,那宮女倒吸一口冷氣:“阿古娜公主想要見太子殿下,無論奴婢怎麼勸她都不聽,就連靈女官過去勸慰說夫妻成親之前不能相見,也被阿古娜公主打了一頓。”
“本宮這就去。”這幾日那個刁鑽古怪的阿古娜公主折騰的頭疼,可是在成親之前皇后仍舊不好對着她太過嚴苛,站起身裡就準備去往偏殿。
路過夕顏公主身邊之時,敏感的皇后察覺到了這個女兒的不高興,拍了拍她的肩膀難得溫柔的開口:“你想要的東西母后必定會達成你的願望,可是你現在要平心靜氣的做好你一個公主該做的事情。”
“兒臣明白了。”夕顏公主垂頭彷彿是受教了,急着離開的皇后並沒有發現這個女兒不同的地方。
三日之後,宮中張燈結綵,各色的夜明珠綴滿了枝頭,到處披紅着綠,就連那鎏金的屋頂也便的格外得閃耀。
兩位郡主和一位公主從皇宮之中一同出嫁,可謂是宮中少有的喜事,也算是給一直在病中的皇太后沖喜了。
雲悠然同霓裳郡主一道兒自皇太后
的萬壽宮出嫁,而阿古娜公主則由皇后的鳳凰宮中出嫁,也算是成全了她一國公主的顏面。
“郡主,今日當真是漂亮,奴婢方纔路過偏殿見着霓裳郡主的新裝也沒有您的一半。”一旁被急調過來幫忙的侍女口中說着好聽的話,也是爲了能夠在雲悠然這兒多討些賞賜。
“既然都已經準備好了就出去吧,”雲悠然不過是草草看了眼鏡中的自己,對着這些宮女道,“告訴來陪侍小姐們不必進來了,我不舒服有侍女伺候便是了。”
桃葉聽及此急忙從袖中掏出幾個荷包,打賞給了眼前的幾個言笑晏晏的宮人。
爲首的姑姑摸了摸荷包的厚度,眉開眼笑:“都說昭和郡主平日裡待下是最大方的,如今賞我們這些下人竟也用上好的雲絲緞繡的雙面荷包,其他的主子賞的可都是單面的凌緞,哎喲,瞧着奴婢這嘴,如今應該喚您做寧王妃了。”
這些宮婢都喜氣洋洋的,並沒有注意到雲悠然臉上逐漸渲染的不悅,幸而桃葉很快的注意到了,將那些宮婢打發了出去。
“小姐是不是累了,花轎還要一會兒纔到,小姐不妨先歇息歇息,若是您餓了,奴婢準備了些小點心,一會兒到了新房恐怕小姐沒有功夫用東西。”桃葉將已經準備好了的糕點放在雲悠然面前,小心翼翼的哄道。
雲悠然卻是興致缺缺,反正她要嫁的這個人並不是她真心想要嫁的,這不過走一遭過場罷了。聽說爲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皇貴妃甚至讓莫離殤同自己同一日進府,那規格可一點兒也不比她這個正妃差。
“小姐,奴婢和葡葉兩個人一會兒不能跟着您去,宮裡的嬤嬤說了,要奴婢和幾個陪嫁丫頭明個兒趕早一道兒前往寧王府去。”桃葉小心的囑咐着雲悠然,同樣也有讓她自己小心的意思。
那些美貌的陪嫁丫鬟皆是皇后挑選的,一個個不但姿容絕色,而且手腕高超,都不是簡單的人物,皇后這一次的意思明顯,可是卻又拒絕不得,免得落下一個善妒的罪名。
“放心吧,不過是一個晚上,我還不至於被人欺負了去。”雲悠然點了點頭,絕美的容貌因爲精心修飾而愈發渾然天成,每一寸宛如上帝最美的雕飾。
不多時,外頭便響起了一陣喜樂,顯然是王府過來接人了,內殿的門就在這個時候被敲響。
“嬤嬤莫急,郡主這就來了。”桃葉急急忙忙的放下了雲悠然鳳冠上的紅玉竹簾遮住了她的容貌,再用紅色錦帕遮住。
雲悠然只覺得眼前一黑,只有錦帕之下一方小小的地面竄進了一雙繡鞋,身子便被人攙了起來。
“接下來的就交給嬤嬤了。”桃葉遞上一個大荷包,笑着道。
喜娘眉開眼笑,手中的帕子一甩便道:“兩位姑娘放心,明個兒就能見到你家郡主了。”
說完,一羣人便簇擁着雲悠然朝着外頭走去,雲悠然看不見只能見着地上無數雙繡鞋亂步,不多時已經被人推攘着暈了頭。
“唉,你們做什麼擋着路!要是誤了霓裳郡主的吉時小心你們的腦袋。”原本好好的走着忽然一個急剎車,雲悠然被晃得頭昏腦脹,還沒站穩就聽見耳邊傳來一陣叫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