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楚木白懷裡的蘇慕染感受到了他的氣息微慍,惺眯的睜開眼,半起身看着他。
“王爺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楚木白看着懷裡睜一隻眼眯一隻眼的蘇慕染眼裡閃現的是溫柔灼色,他將她抱在懷裡,輕輕揉搓着她的肩發。
“不是什麼要緊的事,真的是把他們寵壞了,這麼點小事大驚小怪還來清擾。”
蘇慕染實在是累的慌,她覺着自己的腰就像斷了一般,身體也是片片的淤疼,昨日的他實在是把她折騰了個半死。
“唔.....”,她輕輕地哼了一聲,隨即入了夢鄉。
楚木白輕拍着她,直到確定她已經睡着了,俯下頭輕輕落在她額間一吻,輕手躡腳的的抽了身,穿了一襲墨藍水色緞綢錦繡出了卿月閣。
要說楚木白怎麼能隨意的在卿月閣中就能換得衣衫,這事要從一個月前說起,那時的行經凸月村的戰行軍還沒有患進階版的狂鼠疫,他與她處於的狀態是她冷他亦冷。
只不過那時的楚木白並不知他對她是一見鍾情,心中斤斤計較的不過是她一個被蘇府棄了的替嫁之人居然不願承他歡,倔強死固的還想守着她的身。
她既嫁與他,在他心中,她便是他的囊中之物,一生從屬、一生信仰只能是他,於是在霸佔她的同時,牽扯前塵過往,他心中糾結難解,便有了前面的故事。
但越到後來,他越發現對於她,他早已深深不能自拔,他發現喜歡她,他根本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意念行動,心中念念之人是她,每每都不願與她分離分分秒秒,於是乎索性將自己的行囊從驌朗閣統統搬到了卿月閣。
她脣槍舌劍與他辯論,他就吻過去堵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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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的蓮花謝。
楚木白眸眼瞼睫毛漱漱,幽瞳如淡墨般入畫,玄發半挽,鬢間插着的是碧水凌雲簪,頭戴白紗遮了大片的春光,他手持一白油紙傘,仰頭看着灰濛的天空,伸出另一隻手去接那片片白晶。
身後走來一身穿黃色布衫的不惑之人疾步走來,來到距離楚木白不遠的距離駐足,雙手作揖,語言恭敬。
“敢問公子可是前些日臨訪我醉仙樓的那位尊敬客人?”
楚木白微微轉過身,纖指掛着刻着玲瓏圖文的鳴鳳,並不言語。
來人正是前些日接待楚木白和蘇慕染的醉仙樓掌櫃,他見鳴鳳,忙再次行禮,雙手奉上一黑色紋理映着南宮二字的木質錦盒,還有一封信,恭敬倍至。
“公子,這是我家少主讓在下轉交給您的東西。”
楚木白收回鳴鳳放入衣袖,走上前接過錦盒,輕輕打開,看到裡面放着一清脆碧葉開着白色花瓣的株植,他眼裡閃過一絲的晶瑩。
這就是天靈百草......
輕輕地合上錦盒,楚木白淡淡的開口,“麻煩轉告他,多謝了,他日有機會定當竭力相助。”
那位掌櫃聽着又做了一下揖,楚木白從他側身走過,踏過皚皚的白雪消逝在了林山盡頭。
楚王府卿月閣。
蘇慕染睜開眼不見了楚木白,有了前幾次的體驗,她倒是欣然接受了,起身想着今日穿個什麼厚度的衣衫,見天外明亮的雪白,透過窗看見一地的白色。
她道了聲,“原是下過雪了。”
留戀了一會,她便穿了一件白裘漸藍的狐裘,簡單的洗了漱,吃了飯去了淩水閣。
淩水閣,是楚木白讓人打掃院落、讓叱原國的世子養病之地。
楚木白在叱原國世子住入楚王府的當天就對外進行了宣佈,叱原國國君聽聞此也是嚇得不敢有了動靜,當夜便派了人偷偷潛入了大啓國,去楚王府打探世子的情況。
奈何他們體型粗壯,一看就是叱原國之人,扮過送菜的大叔,演過來應聘的僕從,無疑都被拒之府外。
那些派來的叱原國之人還曾在夜裡偷偷淺入府,誰道剛跳下了府牆就被抓了個正着,楚木白倒也沒爲難他們,只是又將他們從爬來的牆上又扔了出去,他們從未經歷過這等糗事,好不尷尬。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來了這些天一點消息都沒打探到,叱原國國主急了,連連暗地裡派人跟楚木白送了好幾封的暗信。
信中說,讓他楚木白最好搞清形勢,放了他兒,不然的話,倘若有天傳出不好的消息,他就算傾兵出巢抵死也跟他拼個你死我活。
楚木白看了只是輕輕一笑,隨即扔到了一邊。
叱原國國主久久不見回信,心下更慌了,最後的幾封信更是加急,語氣也變得柔和求情。
說是,願他楚木白能夠救他兒性命,保證他兒的安全,若他兒能活下來願送上牛羊上千頭,金銀萬鬥......
楚木白看他也是誠懇,這纔回了音,說既不要他的牛羊,也不要他的金銀,只要他簽署一份協議,在他有生之年鐵馬兵器不踏入大啓國半步......後面他還附上了一句,若他敢違,他必當再次穿上銀藍鎧甲踏平他叱原國!
叱原國國主看到回信,心裡一塊大石頭也是落了地,他知道楚木白是退了一大步,當年他就是有能力平了叱原國的,如今權勢更盛,就不必說其他了。
當即便派人回了信,應了。
......
蘇慕染在一小侍的帶領下,穿過了一條湖上橋來到了淩水閣。
“好了,你先退下吧,有事會再傳你的。”
“是,王妃。”拱手作揖那小侍便退下了。
蘇慕染看着刻着淩水閣的石門,望着裡面的青竹覆雪,聽着踩雪的吱呀聲,內心的心境油然暢然了些許。
院落中三五個僕從在清掃着院中積雪,蘇慕染邊走着,邊賞着着初雪風情,一時間竟忘記了是來看那叱原國世子醒了沒。
園中的一角,站立着一穿着單薄的白衣的少年,他臉色白意比他身上的純色衣衫還要白幾分,周身泛着柔弱嬌病之態。
他的眼中原本是一片死寂,卻在他見了雪竹羣林之下那身穿白裘漸藍的嫣笑的女子瞬間戛然而止。
他晃然出了神......
蘇慕染正玩得開心,瀟瀟的一陣清冷的西北風吹過,雪飄到了她的頭、衣衫之上,她猛然打了個哆嗦,雙手抱緊了自己,轉身看見了院落那穿着素衫白裘的叱原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