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木白的臉色驟然深沉,眼眸中溢散嗜殺,聲音冰冷如刃,“看來得給他點教訓,他才老實交代,王奕,去辦吧。”
屏風內的蘇慕染走出來,白皙的臉容上攜着一絲的疑惑。
“等等,王奕你剛纔說蘇二小姐在蘇府?她不是應該被監禁在桃雨閣嗎?真麼會又到了蘇府?我昏迷的這期間都發生了什麼?”
“回王妃,在您昏迷的那天晚上,蘇二小姐砸暈了爲她送飯的一個侍女,換上了那是侍女的衣服逃出了楚王府。”
“前段時間,屬下查到蘇二小姐藏到了蘇府之中,於是應殿下的命令前去要人,可那蘇相卻堅持說蘇二小姐並不在蘇府中。”王奕頷首回道。
“殿下送的那禮是不是與蘇相勾結、欺辱壓榨、貪贓枉法團伙的名單?”蘇慕染問王奕。
王奕拱手尊敬,“王妃英明,正是!”
蘇慕染低頭沉思了片刻,隨後兩手一拍,擡起頭來,看向楚木白,娓娓道來。
“相公,我覺着蘇相可能並不知情,蘇可吟現雖藏入了蘇府,但應該是沒有給蘇相打招呼。”
“就我對蘇相的認識,他是個趨炎附勢又貪生怕死之人,爲了自己的官勢權利,是不會顧及兒女親情的。”
“更惶相公送的這個禮不僅能讓他身敗名裂,還能要了他的命,他是萬不敢懈怠的,此番他的回覆應該是已經在蘇府翻了翻天覆地也沒找到蘇可吟無奈之舉。”
王奕聽着蘇慕染的分析,恍然也明白了什麼,忙上前補充道。
“回殿下,蘇相在回覆屬下時確實是有些緊張惶恐,屬下認爲王妃分析的極爲有道理。”
楚木白把玩玉戒的手頓了頓,不斷地在桌上輕敲着,眸眼低垂,半晌擡頭看向蘇慕染。
“娘子以爲如何?”
蘇慕染手指颳了刮自己的下巴,低頭在屋內踱起步來,少傾頓步,擡起頭來。
“我認爲,蘇相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欺詐壓索之事該讓他受到的懲罰不能少,可是不能急於這一時,狗急了還會咬人呢,何況是窮途末路之人,我們現在的局勢面對的敵手實在是太多,需得先解決一部分再騰出手來收拾他。”
楚木白的眸色閃出了異樣的色彩,“蘇相是娘子的父親,我還以爲娘子會爲他求情。”
蘇慕染走的一路她已經想得很清楚了,縱然二十一世紀的她就是單親家庭的孩子,父親嗜賭,損了億萬家財,她也從一個千金小姐一夜淪爲平民窟的女孩。
她渴望親情,但畸形的愛她從不或缺,有個詞她一直記得:寧缺毋濫,所以從小的獨立讓她分得請世上的種種......
蘇慕染看着楚木白,眼神裡是堅定。
“縱然血液上是,可他從未有一天盡過身爲一個父親的責任,更惶然他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之事,不爲其他,還受他迫害之人一個公道也是情理之中,我不恨他,也絕不包庇他!”
一旁的王奕聽得她說的這話,眼睛裡滿是敬拜崇仰之情,眼睛竟是一直的盯着她,在座椅上的楚木白看到了,敲桌子的力度陡然上升了一個高度,王奕渾身一顫,忙收回了目光。
蘇慕染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愣了,她睜着杏眼迷惑的看着楚木白,“相公覺得我是個薄情寡義之人?”
楚木白起身拉着蘇慕染的手坐在自己身旁,眼神溫柔,“怎會?我敬佩娘子的通透還來不及,怎會覺着娘子有任何的不妥?”
“那相公剛纔是爲何?”
“我敬佩多看娘子可以,旁人若是忘了分寸,我就不允了。”
楚木白說這話時,臉容帶着微笑柔情的看着蘇慕染絲毫沒往王奕那瞥一眼,可是王奕卻莫名的感覺渾身像是被冰渣子包裹了一樣。
蘇慕染輕咳了兩聲,她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這個屋子裡除了他倆也就只剩下王奕這個可憐的電燈泡了,突然間,她倒是有些同情王奕了,莫名的總中槍......
她忙轉開話題,開口接着說之前的那個分析。
“相公,如今的蘇可吟已經瘋魔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須得儘快找到她纔是。”
說罷她起身轉身看向王奕。
“徐家村那邊的情況調查的怎麼樣了?”
吃了他那麼一凌厲,王奕是不敢失了半點分寸,之前在凸月村時就因王妃着急拉了他一下胳膊被殿下看見了,當時殿下是沒說什麼,後來讓他捆着雙臂輕功行了一百多公里他可是還記得呢!
當時的理由據殿下解釋是說,他最近辦事辦的越來越不如從前了,效率也是低得很,該是好好地鍛鍊鍛鍊了,特別是那一雙手臂比腿都勤快,爲了防止四肢失調,捆着手臂鍛鍊最爲恰當。
這次不知殿下想着什麼法折騰他呢,他得表面的好點......
“回王妃,徐家村那邊的事宜已經全部調查清楚了,據王府的車馬行程,蘇二小姐在徐家村出事的那天確實帶着晴兒、竹兒去了徐家村,而且在馬車之上發現了血衣,正是蘇二小姐出楚王府所穿的那一套,至於竹兒自去至今未回府。”
“屬下派人到達徐家村時,前往了徐辰的家中,瞭解了當時的情況,據其家人所言徐辰的屋內確實發現了兩具屍體。
“因爲徐辰是新晉的舉人,他的家人覺着事情蹊蹺,是被他人謀殺就報了官,所以屍體第一時間並沒有下葬,而是放到了府衙之中。”
“屬下帶去了仵作,經仵作驗屍所得結果兩具屍體的致死原因都是被尖銳之物刺穿脖頸脖導致失血過多而死,與府中晴兒所陳述的相吻合,所以可判定殺死徐辰和竹兒之人正是蘇二小姐。”王奕低着頭十分恭敬的回答道。
蘇慕染雖然料到此事是蘇可吟所爲,可是再次聽到結果,其手段之殘忍,她還是忍不住的心中隱隱作痛。
楚木白注意到了她的微動作,握着她的手緊了緊,“娘子,現在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他能夠昭雪應是值得高興地一件事。”
蘇慕染眸子微微煽動,睫毛漱漱,她知道這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她擡起頭看着楚木白點了點頭,道了聲,“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