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屋內空無一人,蘇慕染快速用剪刀剪了原本包紮的紗布,爲了避免二次傷害,她輕手捏捏的撥開白紗。
入眼,觸目驚心。
原本看來只是淺淺的劍傷之口,七八條清晰可見的斷脈凌亂的交錯在血口模糊微泛黑紫的血肉之上。
很明顯,張太醫之前應是已經用炙刀剜過浸毒的血肉,不過可能是因爲器具粗糙或是其他的原因仍有部分的血肉留有幻沉毒素侵染的痕跡。
來不及再做仔細的思考,蘇慕染閉眼發動意識,從靈域空間裡拿出了一整套的縫合以及切割的實驗器具,正準備開始手術,耳邊傳來一聲微弱的氣息話語聲。
“慕染慕染……”
因爲那二十二針仍然發揮着作用,蘇慕染也就沒有單獨的在給他注射麻醉機,那一邊用消過毒的刀子去除着樺塵世子上被幻沉侵染的腐肉,一邊回着他。
“嗯?”
拓跋樺塵面容白皙的毫無血色,嘴脣皮脂乾裂,發出的聲音也是沙沙啞啞。
“我是不是要死了?”
拓跋樺塵眼睛明亮的深沉,看着蘇慕染眼眶中閃現了一絲水亮,他想擡起手爲她整一整鬢間凌亂的溼發,也順道了了自己的心願,可是他發現他渾身的力氣就像被抽走了一樣,無論他怎樣努力都無濟於事。
“說什麼呢,有我在你不會死的。”
蘇慕染迴應着他,因着她在集中注意力的爲他處理傷口的原因,所以並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異常。
“可是世人不是常說人在死之前會看到前半輩子經歷過的事情嗎?我就見到了……”
“那不過是世上流傳的迷信罷了,不當真的。”
“不當真嗎?”
拓跋樺塵的眸子裡閃現了茫然,自己自言自語了半刻,眼中又閃現出惆悵若失的神色。
“是啊,說那是我的前半生,似又非似,按理說是沒有你的,可是在那裡我見到了你……”如果不是夢該多好,是夢長久一點也是好的。
“嗯?樺塵世子你剛說了什麼,我沒太聽清,好像是你夢到了我?”蘇慕染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但是仍然沒有鬆懈手上的動作。
拓跋樺塵看得蘇慕染有些出神,“嗯,我的夢中有慕染。”
另一邊的蘇慕染正在聚精會神、小心翼翼的爲拓跋樺塵接連着血管,所以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甚至沒感覺到拓跋樺塵語氣的溫柔繾綣,只是順着他的話接着往下問,讓他儘量保持清醒。
“那…樺塵世子夢到了我什麼,還是負責給世子解毒醫傷的人物嗎?”
“不是。”
“那是什麼?”
拓跋樺塵並沒有回答她,而是反問她道,“慕染曾說你全權對我負責是真的嗎?”
“嗯。”蘇慕染小聲的吭嘰着,後來感覺到哪裡有些不對勁又補充道,“身爲醫者對患者負責是我的本分,都是應該的。”
原本嘴彎笑得明朗的面容忽然又些暗淡,但依舊嘴角還是上揚着的。
“來日方長,日後我會讓你對我一人全權負責的……”
拓跋樺塵說得聲音極小,縱使蘇慕染耳力超然,在這等高度集中注意力放在手術之上的人來說,基本上五感散失,所以只聽得模模糊糊的聲音,具體是什麼她也不得而知。
想着可能是失血過多身體有些虛弱,語言也模糊不清了。
“樺塵世子若是累的話,可以閉上眼睛休息會,不過不論入睡後做的夢有多美多真實一定要記得醒來,記住夢裡的東西都是虛幻的。”
“那我醒來會見到慕染嗎?”
“說什麼呢,我活得好好的,你想見隨時都可以見到的,別想那麼多了,快點休息吧。”
“嗯嗯,好。”說罷拓跋樺塵閉上了眸眼。
這邊的蘇慕染是一時半刻也沒歇着,先是接好了崩裂的血管,又縫合了傷口,最後簡單的做了一下消毒處理進行了包紮,臨了給拓跋樺塵打了一劑鎮定劑,拔了血袋、去了銀針……
等忙完這些已經是晚間的辰時了,拖着沉乏的身體,蘇慕染進了卿月閣,喚了侍女準備好沐浴用品,脫了衣衫躺在溫熱的水中仰頭抵着木桶不知何時睡了着。
直到桶中的水猛然漲漫,感到一股起伏的浮力波動,蘇慕染惺惺眯眯的睜開了水汽打溼的眸子。
睜眼入檐環抱着自己的正是楚木白,他輕輕的將她整個人託福在自己的懷裡。
“相公?”
“嗯,娘子辛苦了,我這般抱着娘子,娘子入睡會舒服點,睡吧,娘子。”楚木白說完在蘇慕染呢額間留下輕輕一吻。
他是爲了讓我安然入睡???可可可……啊這……肌膚相碰怎麼還可能有睡意?!特別是…還有東西在作祟……
蘇慕染臉色薰了紅,連着整個肌膚都變成了粉色,她掙扎着想要下去,他不讓!
這……
“相公,我覺着還是在牀上軟軟的比較舒服。”
“娘子是覺着我這身上硬邦邦的不喜歡?”說着楚木白不忘亮炫着自己的八塊腹肌,健壯的肱二頭……
額……凡爾賽!絕對的凡爾賽!
“不不不,相公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娘子是什麼意思,是在說它嗎?”
“唔。”
蘇慕染睜着圓鼓鼓的眼睛氣嘟嘟的看着楚木白,用盡全身的力氣脫了他的束縛,爬出了浴桶,裹了衣衫冷哼一聲朝着牀邊走去。
楚木白勾脣一笑,旋身凌空批了件內衫,朝着蘇慕染追了去,一把又把她抱在了懷裡。
“你幹什麼!我告訴你不要亂來啊!”蘇慕染警惕的拉着自己胸前的衣襟。
“我亂來了,娘子要怎麼懲罰我,體罰嗎?”
“體…體罰……”不可描述…妙不可言……
“我願意。”
“……”
啊啊啊啊…誰要體罰你了,那麼暴力的事情我纔不要做,還有還有你能不能懂得憐香惜玉一點啊,我沒有腰的麼?!簡直是要了老命了……
次日清晨,倆人吃過了飯,楚木白還纏着蘇慕染要膩咕膩咕,整個人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走到哪跟到哪,恨不得上個廁所都要看着,
蘇慕染表示很無語,可是怎麼說他怎麼扯他,他總能臉皮厚得不知道下一句又蹦出個什麼虎狼之詞。
“別跟着我了,煩不煩!”
“娘子若煩我了就體罰我好了。”楚木白一臉無辜白蓮花可憐兮兮的樣子中透着一絲的賤兮兮。
“……有病啊!誰要體罰你。”
“娘子真好,心疼我。”【楚木白:趁機揭油】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