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蘇慕染小心的褪去了鞋襪,慢條斯理的鑽入了被窩,隻手摟過他精瘦的腰,頭輕輕的伏在他的胸膛之上,眸眼深沉,臉容平淡,看不出一絲的情緒。
她指腹避開他受傷之地,輕輕地揉捏着他腰間的軟肉,“相公,戰行軍的病情好像惡化了——”
蘇慕染輕擡起頭,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之上,眸眼看着安靜熟睡的他,彷彿是見了星辰大海那般有了星星的點亮,長長的睫毛漱漱,最後莞爾的垂落。
“不過相公放心,你的人...我不會讓他們有事的。”
輕輕地...有似緊緊的,蘇慕染整身環住了楚木白,薄脣嫣然輕輕地吻着他寸寸的肌膚,從胸膛一直蔓延至他的脣上。
恍然間,一滴冰涼的珠淚滾落在他凌削慘白的臉容之上,視野模糊了她,她微微偏過側臉,將整個頭窩在他的脖頸,聲音抽噎的嘶啞。
“相...相公,你什麼時候能醒來——”
平躺在牀榻之人的睫毛微動,劍眉英氣微微蹙動。
整個身子幾乎都是籠上楚木白的蘇慕染耳力敏銳,她感受到了他心跳的加速。
茫然...驚喜...她緩緩地起身,鬢間因爲哭泣惹溼了幾縷的青絲玄發粘在她紅暈的臉頰之上,一雙杏眼紅通的閃爍,靜靜地...她靜靜的看着他的眉眼,期待着下一秒的與他四目相對。
“相公——”她呢喃的喚他。
良久良久,期待落了空。
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順着她的臉頰,滾至下顎,最後在滴落,她隨意用衣袖擦了擦,眼睫微垂,俯身,她輕輕地吻了吻他的眸眼。
“相公,答應我,等我治好了戰行士兵,你就醒來好不好?”
“......”
蘇慕染自顧自的扯動嘴角,尤物的臉容之上綻放了莞爾的笑容,她伸出一隻手輕輕地颳了刮他鼻樑,又順滑着捧住了他的臉。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
毫無任何的意外可言,牀榻之上的人兒依舊是沒有迴應她,而她似乎也就一早猜到了結局。
可...她心中久久的期待又作何解釋......
心臟的灼熱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久久的溢散不出,她想哭很想哭...微低垂着頭,看着面前極近的他,深深地...深深的她吻住了他的脣。
無人迴應的,只有她一人主動,像是被傷透了心,又像是耍些小脾氣,她微用力的咬了咬他的脣。
直到一股濃烈的學漬瀰漫,她才恍然間回了神,慌張的收回了脣,愣愣的看着他被她吻得紅通,又咬破了的脣。
指腹柔軟輕輕的覆上了他的脣,眼神閃閃爍爍,“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
聲音驟然的停頓,狠狠地...狠狠的,蘇慕染又吻了上去,就像是他還回應她那般的肆意翻滾。
良久良久,臉色暈紅,氣喘吁吁的她雙手撐在他脖頸的兩側,額角涔出層層的細汗,語氣有些的嗔怪,又有些小女兒家的調皮。
“哼——讓你不理我,這是給你的懲罰——”
“......”
牀榻之上的人依舊是往日的平靜慘淡,心臟像是被猛然的抨擊了一樣,她從他的身上下來,推到牀榻的一個角落,蜷着身體,緊緊地抱着自己的雙腿,將頭整個的窩進自己的雙膝,隱忍的哭咽。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臉容恢復了以往的平淡,緩緩的她又爬近他,只不過這一次——
動作極輕極柔的,她淺淺的又在他的額頭落在一吻,“乖,等我回來。”
說罷,她便溜下牀,穿上了鞋襪,在梳妝鏡前整了整自己的儀容,將散披的秀髮盡數挽了上去,繫上了冰蠶玉絲帶,簪上了碧水凌雲簪。
她淺淺的看着鏡中生得極美卻微有些蒼白的臉龐,緩緩的勾起一抹笑,隨而眸眼又瞥向牀榻的紅簾帳內,看着隱隱綽綽的人兒,薄脣輕起。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吱呀——”門開,蘇慕染踏步,面容從容不迫。
澤培原本只是在庭院正中站着,後來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王妃出來,又...又覺得實在是曬得慌,便溜到了較遠處的涼亭裡坐着了。
這般聽到吱呀的門聲,害怕被責備,“呲溜”澤培直直的站了起來,他想要跑上前去,奈何腳步像是僵了一樣,半步挪不動。
一出門的蘇慕染一眼並沒有看見澤培,不過聞嗅的能力讓她下一秒便確定了他的位置,她微側臉看向他,聲音淡淡的看不出一絲的波瀾不驚。
“走,去戰行軍營。”
“啊?哦哦哦...是,王妃。”
眼看着王妃越走越遠,澤培心中着急,乾脆雙手抱着自己的腿一步一步向前挪着。
蘇慕染側眼映襯出澤培狼狽的模樣,不由得沒有緊皺,她頓下了腳步,不動聲色。
澤培一看王妃停下了腳步,以爲是王妃心中有些生氣,忙忙活活的一連邁了好幾大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對...對不起王妃,屬下的腿麻...麻了。”
蘇慕染並沒有多浪費什麼口舌,只是淡淡的吐了一句,“直起身來。”
“哦...哦哦哦,是王妃。”原本抱着腿的澤培忍者酸爽的痛感直起身來,眼睛裡含着一層苦澀的淚痕。
蘇慕染看到他的模樣,不禁微微搖了搖頭,她走到他身後,手指點覆穴道,爲他疏通了血液脈絡。
“走吧。”
淡淡的撂下一句,蘇慕染並沒有再看身後的澤培,因爲她已經從他驚歎的聲音中猜到了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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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都城雖說是地處西北邊境之地,但畢竟是一個城池,距離邊境界限還是有一段的距離,而戰行軍隊的駐紮之地接近邊境之線,所以從玄機宗府到戰行駐紮之地並不算近。
自然而然的,蘇慕染是坐馬車前往。
一出玄機總府,蘇慕染就感覺到了四周眼線齊刷刷的聚集,並沒有過多的擔心,因爲她知道這些人是他派來的。
從容的...她上了車,撩開車簾,朝門旁的一個侍衛招了招手,輕掩着同護衛說了些吩咐。
侍衛得了命令,便快速進了府中。
蘇慕染嘴角露出淺淺的一笑。
拓跋樺塵、你以爲一切都會如你所願嗎?你以爲你想見我我便會去嗎?
你明擺着放出消息告訴我,你的手中有萬陽赤幽草,想靠着我心念的東西圈住我,可他現在仍舊在昏迷中,能做得了什麼?又或者說,既有時間,我有什麼理由着急入你的套?
“呵——”蘇慕染輕呵了一聲,平淡的眸眼中溢散出一抹冰冷的寒。
以往...是我太小白花了,今後...不再會有了——
她微垂眸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恍然間,她嘴角扯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好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欲擒故縱?似乎不單單在魅惑人心上佔得上酬,用在別有居心人的身上好像也不錯......
“出發,前往戰行駐紮地。”
“是,王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