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傾的計謀果然是管用,在糧中下毒,又斷了他們的水源,幾日來,兩國是哀嚎聲連連,大有不戰而捷的意思。
周從已命人重新徵集糧草,並且尋找新的水源,但花如雪已命人瘋狂迎頭痛擊兩國,周從空有將才,卻難擋花如雪的勢如破竹。
連續五日之戰,周從等已被迫退入山谷,戰場上彌散着血型之氣,方圓五里開外,除了屍體還是屍體,血型之氣經久不散,花田的人馬早已殺紅了眼!眼見已形成了包圍之勢,離勝利僅有一步之遙。
君若傾靠在花無雪的身邊,離析躬身道:“主子,他們已被我們逼入山谷之中,咱們接下來要怎麼辦纔好。”
花如雪勾起脣角,看着離析紅彤彤的雙眼,用手將君若傾一把攬入懷中,冷冽道:“守住兩邊出口,等他們自己投降。”
君若傾心一顫,擡頭瞥了一眼花如雪,他眼中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殺機,冷風呼嘯而過,君若傾沉聲道:“怎麼,你的意思就是想讓他們主動投降?”
他點頭,前後兩端都是他的人馬,周從和秦雍恐是插翅難逃,只要靜靜等候,一切便不足爲據。
離析佈置好一切便去安頓傷病,幾日來大家也是士氣高漲,火紅的驕陽絢爛的佈滿了整個山間,縈繞出一片血紅之色,雙眸定睛在了遠處的森林裡,渾身上下都灑滿了正氣。
君若傾依在花如雪的懷中,雙眸清晨,他大手一攬將她狂入懷中,她忍不住道:“如今大事已定,周從和秦雍必敗無疑,秦太子懦弱無能,可是周從…”
“他們必須無疑。”說完溫柔的撫了一下君若傾的頭:“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他們,周從才繼位,至於秦國只有秦雍一位太子,若是這次趕盡殺絕,勢必讓三國心寒,盡失民心,而且生靈塗炭。”
君若傾點頭,她明白,她也不贊成就這般殺人。
“若是他們真的打算背水一戰?你怎麼辦。”君若傾擡起頭,眼眸中閃過一絲濃濃的擔憂。
花如雪輕哼一聲:“若是要戰,咱們就陪他們玩到底。”停頓了片刻,手溫柔的撫過她的臉,“若是投降,想必你也不會拒絕的纔是,咱們靜靜等着就是。”
君若傾瞪了一眼花如雪,”想不到,你性格竟然如此惡劣。”他僞裝了二十年,這一刻她纔多麼清楚,他是在扮豬吃老虎。
花如雪眼眸中只有寵溺,深邃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韜光隨意將君若傾攬入懷中。、
微風將兩人的衣訣吹的簌簌作響,紅色的夕陽慢慢散去,夜色下,兩個人光影交織的糾纏在一起,如密不可分的蔓藤無法挑散開來。
寂靜的山谷中,三十萬人只剩下不到八萬人,連日來的交兵讓周從和秦雍兩個人退後數裡,就連士兵都有些吃不消的發出嗚咽的聲音,夜色下,狼狽異常。
周從一人屹立在山間上,墨色的衣決隨風搖擺,衣襟上尚有幾處武器的劃痕,俊美的臉上也留下一個細小的傷口。
三千青絲隨風搖擺,他的眼睛定格在了遠處的出口處,密密麻麻的火把和不斷傳來的戰鼓聲讓他心。
他明白,自己不敵花如雪。
周從從小便被當做儲君培養,天文地理絕不輸花如雪一分,可是國師卻預測天有神女降臨花田,並助她一統天下,兩個人本站在同一個起跑點上,爲何他有神女相助,看着兩個人在戰場上的配合默契,彷彿千軍萬馬都不能撼動他們的存在。
爲什麼?爲什麼?他們乃是一樣的身份,可是他如今權傾天下又有神女相伴,而他只能落得如此狼狽,這不公平。
冷冽的風呼嘯而過,俊美的臉上有痛苦,猙獰,雙眸死死的盯住原處,五指緊握,發出詭異的響聲,夜色中,他暗暗發誓,既然得不到,那便要一起毀掉。
士兵順着指引,急急跑到山間,看到那個墨色長袍的男人眼眸中的猙獰,士兵嚇得雙腿一軟,順勢跪在地上,頭皮發麻。
如今形勢已到了無可退讓之機,可週太子素來冷豔,旁人根本難聞他心中想些什麼,小聲道:“太子點下請皇上帳內一敘。”
聞到下首有聲音傳來,眼眸中的冷冽迅速收起,飛身一縱,腳尖微微着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妖豔的不可方物。
士兵這纔敢起身,瞧着他腳步輕盈又目中無人的樣子,心裡面冷哼一聲,周太子文韜武略,想不到竟連花田一個廢物都勝不了,竟還在此興風作浪,真是浪費三十萬大軍的性命,太子爺真是太過草率,竟然輕信於他。
周從走了兩步頓下腳步,身子轉過來,深邃的雙眸打在小士兵的身上,雙腿微微一移,手指便掐住他的脖頸,只是輕輕一扭,士兵來不及說話,頭往左邊一偏,眼珠一翻,順勢沒有了任何生氣。
他手指一鬆,那人便順着滑到了地面,空氣中凝結着一絲詭異,脣角微微勾起,眼眸中閃過一絲放肆的笑意。
周圍幾個士兵嚇得雙腿發軟,順勢跪在地上,周從輕哼一聲,雙腿微微一掂,朝着山腳的軍營飛去,等他走後衆人才敢爬上去試探情況,只可惜爲時已晚,早已沒了性命。
衆人頭皮發麻,唯恐在惹怒了周從。
周從腳步生風,不到片刻便到達了下方的軍營,營帳內,四處蹲着萎靡不振的士兵,或受傷,或低頭養精蓄銳,見周從翩翩而來,衆人眼中只有不屑,若不是他太過輕敵,哪會落得如此下場。
周從眼神撇了一眼四周,臉上依舊掛着笑意,即便營帳內籠罩着一股殺意,一切仍與他無關,四周充滿了死起,他挑開營帳的門,秦雍的身上包紮着白色的紗布,眼睛裡面泛着一層淡淡的紅,此刻的他看着地圖,彷彿準備做最後一次困獸之爭。
這一次,他被君若傾下的毒拉了三天三夜的肚子,不僅如此,還被花如雪割傷了肩膀,如果不是護衛拼死救他,恐怕他連姓名都留不住了,周從坐在他的下首,微微的整理衣襬,神色從容,與他相比,判若兩人,彷彿今日勝的是他,而敗的,是坐在上首研究軍事地圖的那個人。
秦雍擡起頭來,眼睛裡面閃過一絲不屑,“周帝心情真好,落得這般情況,依舊能紋絲不動,讓人佩服佩服。”他嘴角里面掃過譏諷,兩個人同時打了敗仗,偏偏此人又掌管一國,不能與他抗衡,若不然早就和他打了起來,還留他什麼面子,如今也只能在嘴巴山佔下便宜,已解他心頭只恨。
“太子的意思是?讓我現在帶人衝出去嗎。”周從勾起脣角,鳳眼掃過淡淡的不屑,嘴角微微勾起,顯得有不少輕蔑之意“還是說,我現在應該和太子殿下一樣,急的跟一頭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秦雍本就天生庸才,若不是父皇身體不好,這太子也不會落在他身上,周從的嘲諷讓他面色更白,目光幽森在他身上頓了頓,冷聲道:“周皇,如今咱們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總的想辦法解決今日之困局,難不成我們等死不成?”
周從聳聳肩,不緊不慢的開口:“太子殿下已經看了一晚上的地圖,若是有法子還找我做什麼?”
“你。”秦雍的手指着周從,心裡面怒火中燒,可是拿他卻沒有一點辦法。
“你若是有法子就說,沒法子我也懶得求你。”秦雍咳嗽了一聲,低聲道,他們之間的同盟本就脆弱,如今大難臨頭各自飛他也沒理由怪罪他,只是他們接近四十萬的兵馬竟被打的狼狽至此,讓他心中不快。
周從用手挑了挑自己的青絲,打了個哈欠,神色隨意“我倒是有法子,秦太子可想聽我一言?”
秦雍聽聞有法,雙眸一閃,手臂一擡“既然你有法子,幹嘛不早點說。”
周從無奈的聳聳肩“我剛想說話,太子殿下便打斷了我的話,讓我怎麼說啊。”
他被他氣得有些無可奈何,只好擡起手臂道“周皇有話便說就是,本太子現在已無心思和周皇在這裡賣關子。”
他打了打哈欠“這事啊倒也特別簡單,咱們現在八萬大軍衝出去,沒準咱倆能夠和順利的逃脫,讓他們撿不到便宜。”
秦雍面色一緊:“胡鬧,萬一咱們兩個人被擒,那可如何是好?本太子可不想就這樣白白的去送死。”
周從聳聳肩“那要不然就直接投降,割地賠款,反正秦國兵強馬壯,有的是錢,秦國國郡想來也不在乎。”
秦雍狠拍一下桌子,面色一緊,怒聲吼道:“父皇的錢又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何況這次我帶兵二十萬又割地賠款,你讓他們怎麼看我這個太子?你不是讓父皇以爲我是個廢物,周從…”
花如雪一直是個庸才,讓他認輸比殺了他還要難,他可不想回去被父皇謾罵,看到母后傷心的樣子。
“你可還有法子。”秦雍的面上閃過一絲疑慮,周從心思縝密,絕不會用一兩句話來唐塞自己。
周從果然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的確,我還有法子,擒賊先擒王,若是花如雪一亂,他的二十萬大軍必亂,咱們要贏,恐就簡單多了。”
秦雍面色一緊,擒賊先擒王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可是隨即又眉心一緊,花如雪身邊的高手連連,要抓他,怕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情,他冷冷的掃過還坐在下方高談論闊的周從,眯着雙眸一臉警惕:“你當真以爲?花如雪如此廢材,讓你想殺就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