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貴妃撩了一下裙襬,雙眸死死的定在君若傾的臉上,半天都不肯移開,看着她那副要吃人的面龐,君若傾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總感覺,很冷啊,她看着玉貴妃一臉殺意的樣子笑着道,“玉貴妃今日真的是清閒啊,居然沒事來我這東宮竄門。”
她什麼意思,居然諷刺她沒事做了。
玉貴妃心頭哼了一聲,臉上笑的越來越詭異,“本宮啊,是擔心太子妃在這宮中吃穿用度有人給的不全,所以特意來看看,畢竟皇上很重視太子妃。”
瞧着她一副扮豬吃老虎的樣子,君若傾就從心裡面覺得鄙夷,“哦,是嘛,那本宮應該謝過玉貴妃娘娘的好意纔是啊。”
“君若傾。”玉貴妃的臉抽搐了一下。
“玉貴妃娘娘有什麼吩咐不成。”君若傾仍是一臉淡定,她只是想知道,她今天又要撒什麼瘋。
玉貴妃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當然知道君若傾對她的厭倦,但是她故意充作不聞,“本宮與太子妃認識的時間不對,說話不用如此敵對吧?也許咱們還可能做朋友呢。”
君若傾睜大了眼睛,臉上的笑燦爛了不少嘛,“玉貴妃娘娘,若傾沒興趣和扮豬吃老虎的人做朋友,娘娘心裡面想什麼,你我心知肚明,我若不會退讓,如雪也不會退讓。”
“難道你非得看到皇上傷心不成。”她用帕子擦了擦眼睛,“皇上已經時日無多了,本宮只想咱們在宮中不用那麼敵對,這天下是誰的,還尚無定論,若真的皇上有心傳位給太子,本宮也不會阻攔的。”
聽着她說話的輕聲細語,彷彿她還真的很愛皇帝,這戲在別人面前,怕是有人會信,可她經歷了那麼多,怎還會吃她這一套,想讓自己鬆懈,然後趁虛而入,讓如雪主動放棄爭太子之位,那怎麼可能!
現在不爭,以後不還得成爲她的階下囚,再說當年皇后之死,都是她的過錯,如雪不追究了,她可不行。
君若傾忍不住警告的道,“玉貴妃娘娘,都說後宮不得干預朝政,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父皇的身子骨還硬朗,這話如果讓別人聽了去,可是要殺頭的啊。”
她這一次,她懶得用提醒的態度和她說話,但玉貴妃的臉就更加難看了,她難得來和她示好,沒想到,她居然不買賬。
“太子妃什麼時候如此中規中矩了。”她的臉陰鷙的可怕,一字一頓的咬牙問答。
君若傾雙眸看着她,一副謹慎的樣子,“玉貴妃,隔牆有耳啊。”
“君若傾!”玉貴妃咬着牙,話音突然加重,就好像是惡鬼一樣。
君若傾聽得到她說話,掏了掏耳朵,彷彿是被她嚇了一跳,“娘娘,若傾的耳朵好使,您不用那麼大聲。”
“我警告你,你要和我爭,就沒好日子過,不僅是你,連帶花如雪都會一起沒命。”她的臉上掃過一絲猙獰。
“我沒打算和娘娘爭啊,如雪乃是皇上親自下旨冊封的太子,若是要廢也只能讓皇上廢,娘娘想要捧八皇子坐上這個皇位,恐怕還要費點其他的心思。”她一點也沒有畏懼的對上她陰冷的視線,“如果娘娘想在宮裡面耍什麼手段,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來,小心陰溝裡面翻了船。”
“君若傾。”玉貴妃扣着手腕,指甲嵌入手心,看着她那副從容不迫的表情,心裡面更是恨不得殺了她……
“玉貴妃娘娘不用再跟我說什麼狠話了,我不吃這一套。”君若傾聳聳肩,一臉隨性,“我與娘娘認識的時間不短了,何必揣着明白裝糊塗。”
玉貴妃坐在軟榻上,詭異的笑了幾聲,這個後宮中是她說了算,不是誰想和她爭就能爭的到的,她想要的東西,沒人能拿走。
她徑自起身,臉上帶着怒氣,倒也懶得在和她爭論,走到門口身子定住,“君若傾,本宮若有一日計劃得逞,第一個就是要把你碎屍萬段。”陰鷙的話從她嘴裡面徐徐的傳出來,聽得人有些害怕。
可君若傾卻懶得理會她在這裡發瘋,手啊漫不經心的摸了摸茶杯,低着頭去聞了聞茶香,壓根就不在乎她說的那些狠話,看着她這些表情,玉貴妃險些一口氣背過去,該死的,君若傾這個該死的。
她險些一個踉蹌沒有跨過門欄,宮女們趕緊上前攙扶,她用力的一推宮女,怒罵道,“給本宮滾開。”
“玉貴妃娘娘,走慢點啊,別小心摔着了。”君若傾揮了揮手雙手,覺得還應該在氣氣她,玉貴妃的臉難看的要命,咬牙顫抖着,宮女上前攙扶都被她冷冷的甩開,一幫人就這麼灰頭土臉的離開了。
楚兒看着君若傾就這麼把宮裡面最大的貴妃娘娘都給氣走了,臉都瞪圓了,走進內殿,君若傾正在慢悠悠的喝茶,她吞了吞口水,在她面前打量了一二,謹慎的掃了一眼四周,出聲道, “太子妃,你可真厲害。”
“我厲害嗎?是她欠虐。”她拿着茶杯勾起脣角,“她在宮裡面呆久了,以爲別人老是怕了她,我才懶得吃她這一套。”
楚兒和連玉兩個人都忍不住暗暗在笑,“太子妃,咱們可剛回宮,您就這樣和玉貴妃槓上了,不怕她日後找你麻煩啊。”
“你以爲我們讓着她,順着她,她就不找麻煩了嗎?”她一臉不在乎的看着門外,“她想找個軟柿子捏,沒那麼容易。”說完緊了緊茶杯,稚嫩的容顏上卻浮現出一種可怕的氣息,讓連玉都退後了兩步。
看來,太子妃根本就不是外界傳聞的那樣軟弱,兩個人拿君若傾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她們也相信,她不會讓他們受到任何的委屈。
玉貴妃回到宮中,用手將桌上的茶杯和古玩摔的一地都是,宮女們站在門口,一個個避讓不及,臉上很是不好看,碧兒和小泉子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身子顫抖,“娘娘不要動氣,娘娘不要動氣啊。”
她袖子一拂,坐在軟榻上,“你們讓本宮如何不生氣?君若傾那個小賤人都爬在本宮的頭上了,一羣沒用的廢物。”
小全子跪在地上,腦珠一轉,像是有法子了一樣,趕緊出聲道,“娘娘,娘娘,小全子有辦法能讓蘭妃和太子妃自相殘殺,娘娘您好坐收漁人之利啊。”
玉貴妃一張臉甚是猙獰,冷冽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顫抖的小全子,這才把手擡起頭看了看,揚聲道,“說,你有什麼辦法,若是說的不好,本宮把你在閹一次。”
“娘娘可以買通太醫,說蘭妃腹中胎兒因曾與太子妃置氣傷了胎氣恐有滑胎之兆,依着蘭妃的脾氣,恐怕會把這一切都算在君若傾的頭上,到時蘭妃滑胎,定會與她脫不了干係,太子孤身一人,不足爲據。”小全子額頭都是汗水,大聲的說道。
玉貴妃哦了一聲,臉上升起一絲狡黠,碧兒立刻從地上起身,攙扶着玉貴妃的手,她走到小全子的跟前,俯下身子,勾起脣角道,“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啊,正好讓那賤人沒了胎兒又能讓君若傾有滅頂之災。”說完朝身邊的丫頭使了個眼色。
元香從懷中取出一錠金子遞給了小全子,小全子又在地上扣了幾個頭,“娘娘放心,此事小泉子一定辦得穩穩妥妥,絕不會露出任何的差池。”
蘭雅居。
君若蘭躺在躺椅上,白色的虎皮毛毯隨意的垂墜在地上,身邊的兩個宮女一個幫忙給她講故事書解悶,另外一個正給她撥從嶺南新上貢的荔枝,臉上畫着淡淡的妝,從遠處望去,好一個精緻的美人。
“皇上今兒怎麼沒來。”她睜開雙眸,出聲問道。
“回娘娘的話,這幾日皇上都在朝中整理奏摺,順便和八皇子還有太子爺議政。”宮人們小心的開口,唯恐哪裡惹得這個蘭妃娘娘不悅。
聽到皇帝老在御書房議政,她的眉頭微微一擰,宮女遞上剝好的荔枝,可她剛剛一吃,就有一股酸澀之味讓她胃好像翻滾了一樣,她偏過頭,把剛剛吃的荔枝全部又吐了出來。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宮女們見到蘭妃娘娘如此,唯恐傷了皇嗣,一個個跪在地上,宮女們倒茶傳太醫,蘭雅居一片慌亂。
“本宮這到底是怎麼了,最近怎麼嘔得如此厲害……”她一臉猙獰的掃過宮中的宮女,“莫非是你們在本宮中的膳食裡面下了毒,嫉妒本宮懷有龍子。”
“娘娘懷孕不過兩月,這孕吐乃是正常的啊。”有個年老的宮女在一旁小聲的嘀咕着,唯恐引起君若蘭不悅。
君若蘭眉頭一蹙,神色有些複雜,她摸着腹中的寶寶,這個孩子是可以讓她得到皇上寵愛的全部,她不能沒了他,錦繡前程都在這孩子的手裡面。
“不行,快點去把太醫給本宮請過來。”她坐在躺椅上,仍有些心緒不寧,蘭雅居的宮人們看到君若蘭面色不悅,小心的伺候着。
宮女把地上的虎皮地毯撿起來披在她身上,皇上大病初癒,若是此刻在得皇子,在宮中的地位肯定水漲船高,自然是要將娘娘好生伺候着,不能出了差池。
太醫被宮女們請到蘭雅居,一路幾乎是被拽着跑來,站在蘭雅居殿外焦慮的喘了兩口氣,然後才入了殿內,宮女們趕緊幫他準備好凳子,他的手搭在君若蘭的手上,*鬍鬚,細心的把脈。
宮內極其的安靜,大家的眼睛都在太醫的身上打轉,君若蘭看着太醫一臉愁容的模樣,心像是提到了嗓子眼,一顆心噗通噗通的直跳,這可是關係着皇上對她的寵愛和日後的命運,一定不能有什麼玩意。
“太醫,怎麼了,可是有什麼問題嗎?”看着他終於收回了手,她急迫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