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怎麼了,不在宮裡好好待着準備後日的冊封,跑到這兒來做什麼!來人!把皇后娘娘送回去!”
劉盈盈搖搖頭,怒瞪:“她是君若傾!陛下!君若傾爲什麼會在這裡!”說罷,就要撲上來打君若傾,誰知被一旁的宮人阻攔,竟撞到了香爐,一時之間,屋子裡香氣瀰漫。
君若傾眼下冷光閃過,袖子微微一抖,一抹香氣詭異的融合在空氣裡,無人察覺。
“放肆!”
花蒼炎面色鐵青,“劉盈盈!如此無禮不知端莊!朕是否該問問護國公,後日的皇后側妃是否該另選她人!”
這番話徹底驚醒了劉盈盈,她立馬跪地求饒,然後灰溜溜的離開,臨走時還狠狠的瞪了眼君若傾。
屋子裡因爲劉盈盈的撒潑而狼狽一片,更是想起瀰漫,濃郁的很。
花蒼炎覺得腦子被香氣薰有點暈,擰着眉怒喝:“收拾乾淨!”
君若傾似是被嚇住似的,眼睛滿是恐懼,“陛下,誰是君若傾啊?”
花蒼炎喝退了其他人,帶着君若傾坐在椅子上,緩緩道:“馨兒,你不必管那個瘋女人的話,你需要做的只是後日聽話的封妃,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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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被握緊,有些發疼,君若傾皺了皺眉,暗道這花蒼炎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是,馨兒知道。”
花蒼炎滿意的笑了,低眉注視這那櫻紅的脣瓣,眸色幽暗,君若傾自覺不對勁,連忙開口:“陛下,臣妾想吃葡萄,可是內務府的人說沒有!”
花蒼炎皺了皺眉,揚聲道:“來人!”
屋外立馬推門進來一公公。“皇上吩咐。”
“以後馨妃想要什麼都得滿足,吩咐下去,別讓其他人怠慢了功臣之女!”
突然出現一女子,還如此大肆寵愛,旁人定會生疑,花蒼炎爲了留君若傾在宮裡,必定會爲君若傾安排個身份,而且無人生疑,莊齊雖是四品官員,但卻是花蒼炎的人,又是有功之臣,地位不高也不低,最是合適。
而當初君若傾的目的也是如此,只是她在賭,賭花蒼炎不會一見面就殺了自己,而她賭贏了。
奪了花如雪的江山,將花田國攪的昏天黑地,卻又妄想覬覦先皇后,君若傾掩住眼底的殺意,掩住那股子厭惡之情。
那低眉順眼的柔弱模樣,取悅了花蒼炎,一下子又賞賜了不少珍寶。
深夜。
偏殿裡,君若傾用迷藥讓殿裡的人暫時放鬆守備,睡了一會兒,而她自己則是來到一處隱蔽的地方,見了親信,那是花如雪在宮裡安插的線人。
得知花如雪的消息,安然無恙的到了軍隊駐紮的地方,若是快馬加鞭,應該會在登基那日趕回來。
君若傾的心霎時就安定了下來。
回到偏殿,那看似照顧但實則看守的宮人正悠悠轉醒,瞧見君若傾愣了一下。
君若傾揚起一抹笑,揚了揚手裡的糕點,調皮道:“忽然餓了,就去廚房拿了點糕點,千萬別告訴陛下啊!”
這宮人是花蒼炎的人,怎會不一一稟報?君若傾這樣說,只是證明自己半夜忽然起身是因爲肚子餓而已。
在宮人詭異的眼神下,君若傾進了內殿,看着黑暗而安靜的屋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幸好,幸好……
臨近登基之日,皇上卻忽然病了。
君若傾得到這消息時,正喝着茶,明日就是登基大典,花蒼炎卻忽然病了,大臣們不由的把這件事想到陰謀上去,但此時花如雪和君若傾都已經死了,花蒼炎是最後的贏家,莫非是朝廷上一些花如雪的舊臣做的手腳?
君若傾住的地方在皇帝寢宮的偏殿,不過繞過一條走廊,遠遠的君若傾就瞧見那烏泱泱的一大羣人。
眼尖的宮人瞧見君若傾,神色一慌,連忙過來攔住了她:“陛下口諭,擔心馨妃娘娘擔憂,便不必去探望陛下了。”
呵,是怕別人認出所謂莊馨是君若傾吧!
君若傾面紗下的嘴角一勾,看着那太醫來來往往,淡淡道:“沒事,陛下若是怪罪本宮會一力承擔!”
那宮人攔不住她,跺着腳看着君若傾進去了。
太醫們只瞧見一陌生的面紗女子神色擔憂的走了進來,坐在牀邊,擔憂道:“太醫,皇上的病情如何?”
“回……”那太醫見君若傾穿着不俗,又聽聞莊馨的傳言,便道:“回馨妃娘娘,皇上是勞累過度才造成的暈倒,並無大礙。”
君若傾淡淡點頭,“既然如此,這裡就交給本宮了,你們先退下去煎藥吧。”
太醫們面面相覷,紛紛退了下去。
霎時,內屋就花蒼炎和君若傾兩人。
君若傾若有所思的看着昏迷的花蒼炎,從袖中掏出一塊粉色的絲帕,面色冷然的擦拭着花蒼炎的嘴角,聲音確實輕柔。
哪怕昏迷之人,睡夢中也會聽見人說話,君若傾必須小心謹慎。
“皇上可得好好的,馨兒擔心的很呢。”
君若傾擦拭着花蒼炎的嘴角,那粉色的帕子乾淨優雅,散着似有似無的香氣。
君若傾看見花蒼炎嘴角揚開一抹笑意,眸光一閃,笑着收回了手,起身離開了。
新皇登基,舉國歡慶,雖說花蒼炎手段狠戾忽然篡位之事,讓人心生懼怕,但作爲百姓,他們更關心的是新皇帝能否更好的治理國家,讓百姓平安喜樂,再加上花蒼炎的強力正壓,竟無多少人反對,反而喜氣洋洋,京城裡一派其樂融融,大街上掛滿了燈籠和喜慶的物件。
而宮裡,大病之後的花蒼炎精神奕奕,半點疲累之感都無,衆人皆道紫氣東來,祥瑞之照,硬生生的給圓了過來。
偏殿裡,君若傾看着銅鏡裡的人,手下意識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神情柔和:“好孩子,你今日就能見到爹爹了,你會保佑爹爹和孃親的,是麼?”
手下的觸感溫熱,君若傾神色柔和,帶着一絲期待。
天色還未全亮,君若傾站在殿門邊,看着那雄偉的宮牆,眸中閃過一絲悲傷,這曾經是她和如雪的皇宮,如今卻要經受如此摧殘!
今日新皇登基,時辰雖還沒到,但大臣們早就侯在了宣明殿,君若傾到的時候,站在窗戶邊,裡頭寂靜沉重的絲毫不像是即將迎來新皇的氣氛,反倒有點赴死的意味在裡頭。
看來,這朝廷也不是全然被花蒼炎掌控了,如此想着,君若傾的臉色好看了些。
行走到茶房,君若傾無聲毒暈了一名宮女,換上了她的衣服,用脂粉將臉型修飾一下,低着頭,此時光線又暗,並不能清晰的看出這就是“死去”的先皇后君若傾。
大殿的們吱呀一聲開啓,那些危襟正坐的大臣們卻忽然身子一顫,及其緊張的看向殿門口,然而瞧見一綠衣宮女,都紛紛嘆了口氣。
其中一劉姓大臣諷刺道:“如今大局已定,皇上定會厚待你們,如此這般驚悚的跟老鼠見了貓的模樣給誰看呢!”
大臣分爲兩派,一派是由始至終支持大皇子花蒼炎的,而另一派則是花如雪的舊臣,花蒼炎爲了堵天下悠悠之口自然不會趕盡殺絕。
王大臣將臉藏在陰影裡不去理會他的挑釁,花蒼炎篡位弒君,他們這些大臣實在心寒啊!但那又如何呢?君王之令,大臣們難不成還要謀反不成!
“你也說了,如今大勢已定,那麼又何必對我們這些殘羹冷飯投以報復呢,各過各的吧!”
“你!”
王大臣擰着眉,看了眼那正過來上茶的宮女,喝道:“你們都閉嘴!新皇登基舉國歡慶!你們這樣子算什麼!”
君若傾低着頭,一個一個的上茶,蠟燭燃的噼裡啪啦的聲音,也不知這聲音煎熬的是誰。
“王大臣,請喝茶!”
君若傾恭敬的上茶,袖子開口處卻隱隱若現一塊玉佩,那王大臣餘光瞥見心神一凜,愕然的看着君若傾,卻被君若傾眼神制止了。
那些大臣們面和心不合,君若傾掃了一眼,便出了殿門,而過了一會兒,王大臣也出了殿門。
與陰暗的走廊一角,君若傾背對着王大臣,身後撲通一聲膝蓋跪地:“皇后娘娘!老臣羞愧呀!護不了國,連皇上也沒能護着!”
君若傾抿着脣,將眼裡的淚花逼了回去,轉身道:“王大臣請起,本宮幸運能夠逃出昇天,那皇上自然也不會被那亂臣賊子給迫害了去!”
這話宛若一個鐘敲響了王大臣,他驚喜的擡頭:“難道皇上還活着!”
君若傾點頭,環顧四周,輕聲道:“沒錯,本宮至今留在宮中便是爲了今日,皇上還活着,而且正在趕往京城的路上!”
王大臣激動的老淚縱橫,不停的感謝上蒼,
“王大臣,現在不是激動的時候!今日花蒼炎登基!你該明白時間緊迫!”
王大臣抹乾了淚,恭敬的行禮:“能有用到老臣的地方,老臣萬死不辭!!”
君若傾揚起滿意的笑意,神色帶着一絲凝重:“你是如雪舊臣的代表,本宮要你在花蒼炎登基之時……”
天邊的亮光乍現,但另一半卻還是深藍。 wWW_ тTkan_ CΟ
大殿中,花蒼炎一身高貴龍袍,四周匍匐的宮人無數,他一撩袍子,金絲邊的黑靴踏入寂靜的大殿,花蒼炎一眼就看見那坐在梳妝檯前似乎在出神的君若傾身上。
那一瞬,花蒼炎幾乎以爲君若傾沒有失憶,然而下一秒,聽見腳步聲的君若傾回頭,展開一抹淺淡的笑意:“皇上,這時候您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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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蒼炎上前替君若傾帶上一支髮簪,劉盈盈和君悅香都沒有享受過的殊榮,君若傾確實眉目淡淡。
“天色還早,距離登基還有一個半時辰。”
如今已然塵埃落定,花蒼炎也沒什麼可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