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武道,輕功,琴棋書畫,陰陽八卦,奇門盾甲,但凡是這個世上所擁有的一門技藝,在國教學院都有設立成課程,不用說,國教學院在天聖擁有極高的地位。而國教學院的掌權者——白衣侯府世子水家三公子水斂翊更是天聖乃至全天下都知曉的神秘高人。
雲洛寒是現代人,想法自是與他人不同,故所選課程與旁人天差地別,今日是上課的第一天,雲洛寒很詫異,因爲她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授課的老師前來,她挑了挑眉,撫一撫不曾有一絲褶皺的衣襬,邁步而去。
武道場。
廣闊的場地上人山人海,皇家子弟,世家公子,江湖學子,應有盡有,場地兩側擺着武器架,十八般武器皆有,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鐗、錘、戈、钂、棍、槊、棒、矛、耙,除此之外還有弓,弩,扇,綾等,爲了教授這些,國教學院更是請了不少隱世高人,因此,國教學院的名聲經久不下,更有隱隱上升之勢,當然,這些都少不了在水瀲翊的治理之下。
“陌上白衣少年郎,溫玉公子世無雙。除卻君身三尺雪,天下誰人配白衣。”水家三公子,白衣侯府的世子,白衣嫡仙,比之風陌寒,更令人神往,畢竟風陌寒性冷,常人所不能接近,而水瀲翊清雅無雙,溫潤如玉,更令人喜悅罷了。
雲洛寒走在青石竹林小道上,白色的裙襬隨風飄蕩,衣襬肆意飛揚。空靈的眼睛美目盼兮,清冷的眸子透出一股出塵,面上白紗搖曳,宛若驚鴻。在竹林深處,小橋流水,泉水叮咚,一陣微風吹過,竹林搖曳,泉水之音與竹音相互交融,猶如美妙的樂音,盈盈飄來,像是誰吹響了一支巨大的竹簫,演奏出一曲深沉而又動聽的樂曲,令人神清氣爽。
雲洛寒被這樂音吸引,不知不覺向竹林深處走去。
竹林深處,翠玉般的竹子輕曳搖動,清風掃過,片片竹葉徐徐落下,美輪美奐,而云洛寒恍然不覺,着實爲林中的身影驚豔了一把。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只見此人衣着如雪,墨發如瀑,長身玉立,微微仰望的精緻臉孔晶瑩剔透,一身雪白的錦袍,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輕緩,如芝蘭玉樹,光風霽月,說不出的清潤雅緻,在翠竹與陽光的交映之下如詩似畫,如夢如幻。
水瀲翊久久佇立,終是被這熾熱的目光有所驚擾,他循着目光而視,對上了那雙翩若驚鴻的雙眸,二者視線相交,不過幾息,便雙雙錯開眼眸,殊不知,這一眼,便是萬年。
“公子,客人已到。”一名影衛閃現,在水瀲翊身邊回稟。
“嗯。”水瀲翊點了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白衣女子,溫潤而深沉的眼眸無任何波瀾,不過瞬間,身影便消失於無形。
雲洛寒愣了愣,看了一眼了無蹤跡的竹林,星光一般的眼晴暗了暗,揮一揮衣袖,撫下落在衣上的竹葉,快步消失在青石小道處。
種植一課乃國教史上第一奇課,歷年以來,只有一位學子選修過,但那學子早已畢業,如今,教授種植的的蘇老終於迎來了他的第二位學生。
國教學院綠園。
雲洛寒蹲在一片綠油油的菜田之中,額角犯青,無語地看着面前的蘇老頭一本正經的講解種植之道,天知道,她有多想滅了這老頭,她前世今生,活了三四十年的時間一共所言也不及蘇老這半天所說的話多。
她性本淡,喜靜,不愛多言,當初選修這門奇葩課程,無外乎就是因爲沒人選修,避免麻煩罷了,卻不曾想,這門功課的教授老頭竟是如此多言之人,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雲洛寒無視蘇老的淳淳教導,蹲在菜田中拔草,她學醫數年,雜草的分辨,還是如魚得水的。這綠園中的蔬菜,綠如蔥,青嫩的能掐出水,向來都是定時除草,定時除蟲,有機無農藥,乾淨且營養,望着這些,雲洛寒不由的動起了些心思。
“蘇老,這綠園中的蔬菜都是可以隨意食用的吧?”雲洛寒打斷蘇老講解的話問。
“小丫頭不要動歪心思,這國教學院的一切都是屬於公子的,不得公子令,誰敢取這國教學院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蘇老被打斷顯得十分不悅,氣得他的鬍子一翹一翹的。
“公子?”雲洛寒不解。
“水家三公子——水瀲翊。國教學院的主人。”蘇老解釋。
“水斂翊?是傳說中那個‘陌上白衣少年郎,溫玉公子世無雙。除卻君身三尺雪,天下誰人配白衣。’的水瀲翊?”不知爲什麼,雲洛寒的腦中閃出在竹林中遇見的那位雪衣公子的身影。
“不錯。”蘇老撫須,對水瀲翊倒是極爲推崇,對此,雲洛寒只是淡笑不語,對於不瞭解且不曾見過的人,她向來不會多加妄論。於是,她繼續低頭除草,至於蘇老,依然繼續他的教授之論,只不過她是左耳聽,右耳出罷了。
翌日,卯時已至,窗外依然還是暗暗的,窗外小雨淅淅瀝瀝,摧殘着院中的桃花,被雨水打落的花瓣碾落在泥土裡,隨着水流沖刷而下,向低處流淌,聚集在低窪之處。
雲洛寒深咳數聲,身子蜷縮在一起,實在是不能去學院了。她着實冷得厲害,即使屋內已經點了數個爐子,也是絲毫不起作用,她雙腿亦疼得厲害,雙膝更甚,幼年留下來的殘弱之症在這種陰雨天氣之下,更是讓人難耐。
“主子?”緋顏又往牀上添了一層蠶絲被,雙眼早已通紅,爲自家主子心疼不已。
“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雲洛寒冷得牙齒打顫,說話斷斷續續的。
“主子,我知道,我就是看不得你受苦,你這樣好的人,老天怎麼捨得?捨得讓你受這麼多的苦?”緋顏趴在牀邊,聲淚俱下。
“無事,我不苦。”雲洛寒咬牙微笑,安慰緋顏。主僕二人緊緊依偎,嘴角的微笑,隱藏着無數的辛酸。
苦不是你說不苦,它便不苦了,痛也不是你說不痛,它就不痛了。
而云洛寒,就算是再苦再痛,她也不會說出來,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早已習慣了獨自承受痛苦,不,或許,是早就忘了讓他人幫她承擔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