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朕’字,他,果然就是西周的君王,嬴玄憶。
但,他說出這句話,卻讓我的心底萌起愈深的反感,這絲反感猶如方纔他脣邊的笑,在清冷的月華下,漸漸清明。
剎那,我彷彿聽到的,是彼時青陽慎遠不屑地說出相同意味的話:
“即便你是上卿之女,進了朕的後宮,不過,落一個棄字!”
那句話,是我入宮當晚,他唯一一次翻我牌子所說的話。
那一晚,我被他棄扔在寢宮,默默地看着龍鳳燭一寸一寸的燃盡,彷彿一併燃盡的,還有我的韶華之年。
那一晚,我明白,在他的心裡,我只是毫無尊嚴可言的一步交換的籌碼。
而現在,又比當時,好過多少呢?
縱然,現在的我不過是一名卑微的宮女。
縱然,因求活命我與景王達成那個盟約。
可,我並不能真的做到,爲了活,將尊嚴都可以拋卻。
哪怕,很早之前,我就知道,在這後宮,其實,是最沒有尊嚴可言的地方。
我嫣然一笑,話語裡,並無絲毫的畏怯:
“原來您是當今聖上,那麼,蓁兒,是否也爲您所得呢?”
從他的話語和神態中,這個‘蓁兒’必定於他是異數吧。
他眸底的陰霾在我語音甫落時,終染上淡淡的慍意。
鬆開鉗住我下頷的手,語音低沉:
“這句話,已足以讓朕賜你一死。”
“您會嗎?”我笑意愈漸動人,但,我知道,這笑意背後,隱藏的,僅是我心底驟然湮起的疼痛。
兩年,失去尊嚴被遺棄的兩年,纔是我最初關於疼痛的定義。
作者題外話:每日不定時更新,寫完一段發一段:-)利用每個空隙時間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