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啦,那既然我和那個米兒還有幾絲關係,要不我直接去問她?或者你直接去找韓冰,讓韓冰問她!”董雨靠在韓霖的懷裡說道。
“不可以的雨兒,這個女人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更不能讓韓冰知道,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也要替我保密。”
“那好吧,那你如果需要我幫忙,就來找我好嗎?”
“笨蛋,哪需要你幫忙?你就乖乖的就好啦,記住我說的話,不要相信你的眼睛,我只愛你一個人。”
董雨點了點頭,韓霖帶着她,緩緩地走向了臥室……
緊接着好幾個微風淡淡的下午,韓霖都帶着王秘書去了畫室對面的咖啡廳,什麼都不做,就只是安安靜靜的觀察着畫室。
學生們上課是在週末下午的兩點,畫室的女人每天都會在上課前十分鐘到畫室,穿着一雙平底鞋,背一隻很大的畫板,繞過好幾條街來到畫室門口。
打開門,正對面韓霖將畫室看得一清二楚,畫室很小,但基礎設施卻很齊全,牆壁上整整齊齊地掛着幾幅人像素描,其中有一副是梵高的,那些畫的畫工雖不精緻,卻也頗有幾分神韻。
女人進門後放下身上的畫板,樣式很新的白色波鞋與大理石地板溫存地摩擦着,她緩緩地將畫室裡的顏料和畫筆擺放整齊等待着學生們的到來。
她的聲音很甜很好聽。這是韓霖和王秘書在聽過她N次咳嗽之後總結出來的。她曾向前排某一位學員說過一句“不好意思”。那聲音應該屬於哪個溫暖午後沿着輕輕震盪的水面飄來的天籟之音,帶點很模糊的朦朧,溫存到難以描述。
學生們畫出來的每幅畫,都是平平淡淡的,但卻又透着某種熱情和執着。
不上課的日子,女人會獨自待在畫室畫畫,睫毛低垂,神情專注,捏鉛筆的手指乾淨修長。王秘書對韓霖說他覺得有時在陽光裡女人真像一件精雕藝術品,他想那肯定也是出自某一位靈氣逼人的名家吧。
就這樣接連待了好幾個下午….
這天的米兒剛給學生們上完了課,就聽到門外“喵喵喵”的叫聲,米兒尋着聲音走出去,看到一隻薑黃色的老貓正在畫室的屋頂上無助的低喃着。女兒走近踮起腳,輕輕地喚了起來,可能是嚇到了老貓,老貓縱身一躍就從午後跑走了,女人有些失落了回到了畫室繼續整理畫具起來。
“我們走吧。”韓霖挑了挑眉對王秘書說道。
“不看了嗎?我還沒看夠呢。”王秘書撓了撓頭小聲的說道。
“沒看夠?我們是來這看女人的嗎?”韓霖看到王秘書每次見到米兒都想丟了魂似的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是是是,少爺,對不起。”王秘書低頭說道。
“你回去給我準備幾根火腿,一包貓糧。明天你就不用過來了。”
“好的少爺,放心吧,妥妥的。”
第二天,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微風輕輕的吹動着畫室牆壁上的爬山虎,拂在韓霖臉上的風都是暖暖的。正在畫室畫畫的
米兒突然又聽到了昨天的貓叫,她興奮着一路小跑着從畫室出來。
剛出來米兒就低頭看到地上蹲着一個男生,手裡拿着火腿正在喂一隻貓。米兒走近一看,這不就是昨天在畫室屋頂出現的那隻貓嗎,昨天老貓被米兒嚇走,她心裡就一直不安,在擔心着它。眼前的這隻貓是薑黃色,長長的毛中夾雜着一些已經掉了白色毛髮,並不像其他流浪貓那樣骨瘦嶙峋,這隻貓長的圓滾滾的,但看的出來是一隻很老的老貓了。
米兒躡手躡腳的走上前緩緩地蹲了下去,剛蹲下正好韓霖轉過頭來,米兒和韓霖便四目相對。眼前的男人一臉溫柔,抱在懷裡的老貓像是一個被他寵溺的孩子,男人的眼神裡散發出幽幽的光芒,眉宇間一股淡淡的憂愁。
韓霖也感受到了米兒身上的氣息,淡雅的梔子花的味道在身旁散開,再擡頭看過去,女人目光如水,微風吹過,幾縷秀髮飛散在耳邊。雖然在韓冰的宴會當晚,韓霖與這個女人有過一些接觸,但是那天也是喝了不少酒,對這個女人的樣子記得有幾分模糊。
米兒望着眼前的男人,再細細看上幾眼,似乎還有幾分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她感覺空氣似乎在這一刻都停住了….
韓霖見女人微微有些發愣,便對她勾了勾脣淡淡地一笑。米兒頓了一頓換過了神:“你….你怎麼把它抓下來的。”
“我剛好手裡有些火腿,估計是他聞到了味道,就一下子從屋頂跳到了我面前。”韓霖一字一字溫柔的說道。
“昨天它還在屋頂一直不肯下來呢。”說着米兒便從韓霖的手中接過那隻老貓抱在了懷裡。
“這是你的貓嗎?”韓霖看着眼前的女人微微的笑着說。
“不是呢,應該是流浪貓。它已經在我畫室的屋頂叫,我想收養它來着,但是每次都抓不到它。”
“這間畫室是你的?”
“對呀,怎麼啦。”
“沒有,我經常路過這裡,一直覺得這間畫室很特別,有幾次想進去看看的,在門口看到有學生模樣的孩子們在畫畫,我就沒有進去打擾。”
“是嗎?你來過我這裡?他們都是我的學生,在跟着我學國畫。”米兒微微的笑着迴應道。
“嗯,我有幾次路過這裡,看到門上掛着的水墨畫很精緻便駐足看了一會,是你畫的嗎?很是吸引人呢!”
“謝謝你,你也喜歡畫畫嗎?”米兒有些疑惑的問道。
“並不怎麼懂,單純就是被這幅畫吸引了。”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米兒歪了歪頭,努力的回想着。
看來那天晚上大家確實都喝多了酒,米兒已經不記得那個和她跳過舞的男人了。不過怎樣都無所謂,因爲韓霖現在想做的,就是重新讓米兒認識他。
“可能是在夢裡見過吧。”韓霖挑了挑眉,笑着說道。
米兒一下子被眼前的這個男人逗笑了。雖然她身邊有過不少的男人,但眼前的這個人,第一眼看上去就讓讓感覺如此的舒服,溫暖…米兒有一
種如沐春風的錯覺。
“那這隻貓…?”米兒一邊順着貓毛一邊擡眼看向韓霖。
“我不太會養貓,我看你好像挺有經驗的額,要不就放你那養着吧,我有空就經常去看它。”
“好啊。”米兒爽快的答應道。反正她家裡已經有五隻貓了,再多一隻他們也好多個伴兒。
“那以後大黃就交給你了,我明天就來這看它。”
“大黃?”
“哈哈,我看它是黃色的,就順嘴這麼叫了。”韓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大黃,大黃,怎麼越聽越像是條狗呢。”
“哈哈哈哈哈……”畫室門口傳來了兩個人爽朗的笑聲。
回到家裡的韓霖只覺得渾身疲憊,重重的躺在了臥室的牀上,他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思緒萬千。要不要告訴林安呢?告訴她現在他正在調查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可能知道院長案子的內情,而這個女人,也是韓冰生日宴會上她見過的那個女人。韓霖一邊想着一邊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陽穴。算了吧,就讓她安心的待在韓城絮身邊吧,這件事等自己查到了眉目再去通知她….想着想着韓霖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韓霖如約而至。剛好碰見學生放學,學生們看到畫室門口來了個帥氣的男人找自己的老師,都擠眉弄眼的朝着米兒笑。米兒被他們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溫柔的說着:“快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明天別遲到了。”學生們在一片笑聲中散去……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韓霖。”
“韓霖?”
“嗯,怎麼了?”
“額….沒什麼,我有個朋友也姓韓。哈哈,不過A市姓韓的人也多了去了。對了,我叫米兒。”
“米兒…….真好聽得名字。”韓霖細細的呢喃道,一雙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米兒有些嬌羞的微微低了低頭,然後突然睜大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對韓霖說:“對了,你是過來看大黃的吧,走。”
韓霖笑着點了點頭,又挑了挑眉:“嗯。”說着又把手裡的貓糧拿起來示意給米兒看了看。
A市的午後,很溫暖很靜謐。
……
米兒緩緩地打開畫室的窗子,牆外的爬山虎已經蔓延了些到觀景陽臺上。
大黃看到韓霖進來,就像是已經認得了這個新主人似的,從陽臺上一下子躥到地上,踮着腳尖慢慢的挪動到了韓霖的腿邊。大黃仰着頭輕輕地在韓霖的褲腿上來回摩擦,就像是闊別已久的老友重逢似的。韓霖蹲了下去,用一雙溫熱的大手一下一下的在大黃的頭上撫摸着。
米兒倚着陽臺上的木頭雕花欄杆,輕輕的嗅着午後的微風。天空很藍,朵朵的白雲輕飄飄的遊蕩着。學生下課後在水池洗完畫刷的水龍頭忘了關,嘩嘩的流着。米兒似乎也不着急,那嘩啦啦的水聲,就像是在對外宣告着她那顆塵封已久的內心其實並沒有停歇,它仍然在顫動着,永不休止的翻滾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