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究竟是怎麼回事可以和霖哥說說嗎?”待韓冰平靜下來,韓霖一邊給她擦着掛着淚珠的臉頰,一邊微笑道:“看你哭成這個樣子,都要成了小花貓了。”
韓冰因爲兩個人過分親近的氣氛心跳的很快,一時間紅了臉頰。
“咦,我也沒有怎麼用力,怎麼你的臉這麼紅?”韓霖有些疑惑,瞪着眼睛撓了撓頭。
韓冰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你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我一難過就扮鬼臉?”
“只要能讓你開心,不就好了嗎?”韓霖歪了歪頭道。
韓冰有些怔忡,一時間竟沒了話語。
林安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發痛,自己不是被怪物一口吞掉了嗎?那麼這種詭異的疼痛感究竟是來自哪裡呢?
還有,耳邊似乎總是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說着什麼,小女孩兒的聲音嗎?不,不可能的……她用力捂住自己的聲音,拒絕接受一切外來事物的入侵。
韓城絮死死握住林安沒有受傷的左手,已經七天了,爲什麼她還沒有醒來?紀雲澤明明說過的,明明說她的傷口在癒合,血液補充回來,身體也沒有什麼大礙,可是爲什麼就是不醒來呢?
只要想到林安會完全陷入到黑暗中再也不能醒來這個可能,韓城絮的心就一陣陣地顫抖。“不可能的,你知道嗎林安,既然你已經跑了進來,就不可能再出去了!”他一遍又一遍地在林安的耳邊重複着這句話,可是林安仍舊沒有任何動靜。
“她究竟什麼時候纔會醒來?”紀雲澤進入房間給林安換藥的時候,韓城絮再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或許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他的問題究竟已經重複了多少次。
“如果我能回答你的問題,她早就醒過來了。”紀雲澤給林安換好藥後,又給了韓城絮一顆藥,示意他吃下去。
原本這樣的小事是不需要他親自出面的,可是自從發生女傭事件之後,韓城絮便再也不許除他之外的任何人進入這個房間。韓冰曾經在外面試探過,被他直接攔了下來,若是還有其他人看到韓城絮對着林安這幅“癡情”的模樣,恐怕會大跌眼鏡的。
“已經七天了,你說過,若是兩週之內她還沒有醒過來,她可能就再也醒不了了,對吧!”韓城絮鷹一般銳利的目光狠狠攫視着他,可是紀雲澤卻可以看出那看似鋒利的目光之下所隱藏的脆弱。
他低低地嘆了口氣,將醫藥箱一點一點地收拾好,又到了一杯溫水遞給韓城絮,“只要你保證你自己好好的,我就可以保證你的林安一定沒有任何問題。”
聽到他的話,韓城絮似乎終於鬆了口氣,這纔將藥粒放在嘴裡,喝了口水嚥了下去。
不過,在聽到你的林安的時候,他還是有種不舒服的感覺,牀上的女人,明明不是他的,可是,他卻不想讓她死,不能夠接受她的死。若是她死了,他還能活下去嗎?
只是這樣想着,韓城絮的表情便開始變得慌亂起來。
紀雲澤看他這幅樣子,心中有擔憂,他自然也希望林安
能夠快一些醒來,可是若是不能,他也沒有辦法,或許,把他的師父叫來能夠有破解的方法?紀雲澤也有些疑惑了。
不過,就在紀雲澤猶豫着要不要聯繫自己師父的時候,林安卻突然醒來了,韓城絮死死握住她的手,死活都不鬆開。
剛剛清醒過來的林安並不清楚周圍發生了什麼事,她只記得自己在昏過去之後不停地做着噩夢,可是現在讓她回憶那些夢境,她卻一個都記不清楚了。
累,她覺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都沒有如此疲憊,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陌生的環境和陌生的氣息讓林安無法安心真正的休息。
但是緊握着自己手腕的這個人是誰?
她的視野依舊有些朦朧,直到那個男人輕輕地觸碰着她的臉頰,鼻子……她才徹底看清楚——不是韓城絮又是誰?
“你……”林安想開口說話,聲音卻沙啞無比,此時她才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乾渴的要命,如同着了一般。
韓城絮似乎感受到她的意願,連忙倒了一杯溫水一口一口地餵給她。林安雖然依舊精神恍惚,卻也明白事情的異樣。
等到那種濃烈的飢渴終於緩解,林安那用那破鑼般沙啞的嗓子低聲問:“韓城絮,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明明就是因爲這個男人,她才把自己虐了個半死,結果這個男人又在她昏睡的時候做了什麼?
韓城絮麻利地將水杯放在一旁,“含情脈脈”地注視着林安,似乎根本沒聽到她的質問,只是自顧自道:“你真是個不聰明的笨女人,不過沒關係,就算是你想要用死亡來逃避,也是沒有辦法成功的,林安,你不能死,知道嗎?就算是你去了地獄,我也會把你給拉回來的。”
韓城絮說這番話的時候很平靜,可是聽在林安的耳中,卻待了一種足以入侵到骨子裡的寒冷。林安與他鬥了這麼久,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覺得韓城絮如此可怕。
“韓城絮,你在說什麼?”她顫抖着聲音問。
韓城絮卻突然笑了,那英俊的面容卻透着幾分詭異,他的大手落在林安的左手上,慢慢地與她十指交握,注視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看到了嗎?林安,此時你的手就在我手裡,只要我不放手,你一輩子都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林安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話來,韓城絮果然是個瘋子,而且瘋的徹徹底底。
林安醒了,韓城絮一直緊繃着的神經自然會放鬆下來,看着暈倒在地上的男人,林安眼中閃過一絲冷笑。
她當初究竟是看了什麼纔會認爲這個男人對她是包容的?只是因爲紀雲澤那一堆莫名其妙的言論?還是因爲她自己作孽和他發生了不清不白的關係?
說起來,她爲什麼要和韓城絮比誰更加心狠呢?明明他們都不是良善的,都可以爲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
若是以前她看不透而變得愚蠢,那麼以後,她依然會恢復自己的精明。
他們都是註定生活在利益裡的人,不達目的誓不
罷休。
“如果我不過來,你是不是就打算讓我們的韓少爺一直在地上躺着?”紀雲澤手中提着醫藥箱,半倚着房門問。
林安輕飄飄地斜了他一眼,“如果?其實我更加希望你能夠來的晚一點。”
林安的話讓紀雲澤一愣,隨即恢復了正常,“看着現在的你,我才發現,原來之前是我自己認知失誤了。”
林安自然是心狠的,不然不可能當初在船上對韓城絮做出那麼多下作的事讓韓城絮恨之入骨。只是她在韓家的弱勢總是讓人不自覺地認爲,這個女人終究是心軟的。
然而,一個對自己都能下那麼重的狠手的人,怎麼會對別人心軟?
紀雲澤無奈地搖搖頭,他終究還是小看了這個女人。
從門外叫來了保鏢把韓城絮擡出去,紀雲澤走上前給林安換藥。
林安倒是沒有反對,對於治療這件事她一直表現得無比順從。
看着紗布一層一層被拆開,藥布被取下,傷口依舊沒能夠完全癒合,看上去極其可怖。麻藥的勁頭早就過了,紀雲澤用的藥又很重,灑在傷口上很是疼痛。林安疼得冷汗都落下來,卻始終忍耐着沒有出聲。
紀雲澤早就見識過林安的忍耐力,一點也不驚訝,反而開口道:“你昏迷了七天,整整七天。”
林安卻只是冷笑一聲,“所以,你又要和我說,因爲我昏迷這麼久,所以韓城絮又守在我身邊七天七夜麼?”
紀雲澤的動作一頓,卻沒有說話。
林安也不在意,繼續道:“無論他是不是在我牀邊守了七天,我都不會在意。之前你和我的交易也不會再繼續下去,說起來,韓城絮的死活,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呢?”
“呵呵,確實與林小姐無關,倒是我當初過分強求了,不過就算是你取消了和我的交易,你也照樣離不開韓家,城絮是不會放你走的。”
“是嗎?我可以和他繼續較量的,至於孤兒院,沒關係的,如果把我逼到一定程度,我可以放棄那裡的一切。”林安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道暗光。
紀雲澤卻只是抿了抿嘴脣,沒有說話。
兩個人沉默很久,最終還是紀雲澤打破了沉默:“林安,我不知道你出現在韓家究竟是韓城絮的幸運還是不幸,只是我還想提醒你最後一句,不管你相信我幾分,你,根本就鬥不過韓城絮。”
“是啊,如果我真的可以鬥過他的話,現在也不會如此悽慘地躺在這裡。可是紀雲澤你要知道,我林安曾經惹過很多事,也從來不怕事,我確實很後悔自己閒來無事接這樣一個坑爹的任務只是爲了那鉅額的錢財。可是若你問我重新來過還會不會接這單生意,我告訴你,我會!”
“你們這樣的人,大概一輩子都想象不到因爲沒有錢帶來的絕望,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就算是暫時被困住了,我還是可以逃走,我能成功一次,就能夠成功第二次。”
此時,門外卻還有另外一道身影,在聽到林安的話的時候,他黝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