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6搖滾如風（8）
嘶’的一聲，上野勇人倒抽一口冷氣，這個上千萬的數據並不能讓他驚訝，點擊的分佈地點大部分都在日本也可以接受，但是讓亞馬遜親自打電話來要求發售作品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甚至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上野勇人重新拿起電話，客氣的說道，“對不起，這件事情我還需要請示社長。不過，我想請問，爲什麼亞馬遜會對這首thejourney這麼感興趣？”
“音源銷售成績會受到這種免費視頻網站的巨大沖擊，我們這一次打電話來只是想要確定姜俊昊會發行這張單曲，最好還可以儘快錄製完成。趁着現在的熱潮，將很大一部分的注意力放到公共視頻網站上會讓我們有很多麻煩。人人都喜歡免費的，所以我們希望姜俊昊可以儘快錄製這張單曲，並且以最快速度先行發售音源。”
最後，打來電話的人居然還說出了他們的底線，條件只優厚，讓人咋舌。
“在音樂版權分成上，關於這首單曲亞馬遜可以單獨給出優惠條件。”
食髓知味，剛剛品嚐過成功的上野勇人當然知道這個成語的意義，在企劃部工作了這麼多年，對於市場他也頗有研究。圈定一個不大的圓，讓付費購買正版成爲日本市場的獨特風氣，他甚至還有一個荒唐的猜想，日本流行文化在亞洲的影響力日漸低迷，就是因爲沒有盜版
站在辦公室的門口，上野勇人扶了扶自己的領帶，敲響了門。
這種合作要求並非是一位普通的企劃室課長可以解決的，全盤負責和韓國合作事業的千葉龍平就是他要請示的人，但是，上野勇人卻並不認爲可以得到許可。
在他將這些事情彙報完畢之後，就自行站在一邊，不再多言。
“亞馬遜爲什麼會對這首單曲這麼感興趣？”
“可能是因爲它在日本的影響力有些巨大，特別是搭配了電視劇，還被做了專業的剪輯花絮，觀衆和粉絲都可以免費的觀看到。即便不是姜俊昊的原唱，但是這首單曲的確和吸引人。”，猶豫了一下，上野勇人卻還是試探着給出了答案，“亞馬遜應該是怕人們‘食髓知味’。”
閉上眼睛，千葉龍平的大腦也是飛速的轉動起來，日本人對於網絡並不熱衷，但是網絡卻還是在漸漸融入人們的生活，從去年公信榜推出配信榜單開始，只需要花費不到一百日元便可以在網絡上下載一首音樂作品，而這種只需要提供音頻並不需要管制唱片運送發行的發售手段，更是隨着手機業務的開通迅速搶佔了市場。
並且，到現在還佔據了相應的主導地位。
正版可以下載，盜版當然也可以，日本版權法規的嚴苛讓市場環境非常清澈，盜版無法生存，正版自然就賣得出去。但是，外國網站呢？可以免費收聽這些音樂的網站呢？或者說，在享受了免費和快捷之後的日本人還會不會繼續支持正版？
人人都喜歡免費的，這就是亞馬遜爲什麼要姜俊昊幫忙拉回注意力的最大原因。想到了這一點，千葉龍平卻是苦笑了一下。
“我們需要回絕他們麼？按照法務組的建議，我們需要做到的就是降低姜俊昊的曝光率，因爲官司我們很難打得贏，如果真的是讓他拖到了那個時候還有這麼高的關注，我們的處境會很艱難。”，上野勇人試探的建議道。
沉默的搖了搖頭，千葉龍平並沒有說話，心中繼續盤算着此時此刻的姜俊昊，應該在做些什麼。
……
依舊是那個靠向窗戶的位置，同樣是陽光明媚，一個人，一本書，姜俊昊彷彿喜歡上了這個座位。
沒人知道這個位置爲什麼如此的吸引他，窗外的風景不是很好，記者們可以肆意的拍照，甚至是明目張膽的在窗前走過。侍者將咖啡放在了姜俊昊面前的咖啡桌上，疑惑的目光一閃而過，徑自退開。
每天上午的這個時間，姜俊昊總會在這裡出現，甚至是已經形成了習慣一般，手中依舊是那本白夜行，按照他讀書的速度來說，如果回到房間也再看的話，應該是早讀完了。
但是姜俊昊卻只有每天到這裡的時候纔會看這本書，而今天也是最後一次。記者依舊在，而姜俊昊卻還是慢條斯理的喝着咖啡，今天的他來的早了很多，彷彿是在等待自己的律師一般。
“您好，我這裡是亞馬遜。”
“亞馬遜？是音源？”，姜俊昊用日文疑惑道。
對方立刻禮貌的迴應了起來，順帶着，也說明了來意。那人勸告姜俊昊說，不要因爲跟艾迴的衝突而丟失跟亞馬遜良好的關係，這是一次可以雙贏的合作計劃。
停了半晌，姜俊昊第一次在這個位置上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就好像是那叫做命運女神的小姑娘，剛剛給他發了一張絕對的好牌。
“我跟艾迴之間的協議僅僅是糾紛，不是衝突。就我個人而言我還是很希望回到艾迴的，我同意發行這首單曲，艾迴方面的千葉龍平社長能不能同意就要看你們的計劃有沒有說服力了。”
“謝謝，我們一定會合作愉快。”，聽着這認定了不會失敗的回答，姜俊昊也是確認的點了點頭，嘴角劃出一道玩味的笑意。放下電話，他用五分鐘的時間將書翻到了末頁，看着那早已經知道了的答案，滿意的笑了笑。桌上的咖啡都沒動一口，直接就起身離開。
在踏上電梯之後，獨身一人乘坐的姜俊昊又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何美藝，“從法院回來之後直接到我的房間來，我們的工作馬上就要結束了。”
“不用去了？”
“不用，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是巧合，如果那些記者都相信第三次還是湊巧的話，那就是我高估了他們的智商。說實話，連續三天都是同一個侍者在同一個位置上給你端咖啡，你就沒有絲毫的介意麼？”
姜俊昊坐在那個位置上是故意的，每天在那裡談工作也是故意的，甚至是相信銀座酒店的員工素質，即便是侍者來送咖啡的時候，他同樣也不避諱。
何美藝疑惑的道，“當然，連續坐在同一個位置上，本就存在了泄露證據的風險，不過你在外面說話也是蠻注意的，他們應該曲解不出什麼來。”
想到了金賢重在那天打來的電話，姜俊昊輕笑了一下，說了一句誰都聽不懂的話。
“本來我今天是想說的直白一些的，有時候，我還真的需要爲自己辯解。”
這麼長時間以來，姜俊昊看上去什麼都沒有做，但卻也做了很多，他深知訊息的重要性，粗略的涉獵過一點‘市場’這個深不可測，充滿了偶然的詞彙，最終得出了一個不怎麼特別的結論。
在現代社會，只要有本錢，那麼欠缺的就是訊息，人們常說錢能通神，但是沒有訊息卻終究只能是無頭的蒼蠅。在有了訊息之後，用這第一桶金是想要得到一座大樓還是橋東地球，完全取決於本金有多少。
姜俊昊沒有多少本金，最起碼在他想要撬動的存在看來，他的本錢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姜俊昊卻多多少少的知道一點訊息，並且還有將訊息整合起來的能力。
艾迴不缺少超高銷量的solo歌手，幸田來未在今年即將完成她十二連發的壯舉，每個月一張單曲，每張單曲都能大賣超過三十萬張，在年終總銷售排行上，如果不是艾迴只是在借用這些不計入銷量的單曲圈錢，那麼幸田來未就將是絕對的第一名。
在男子組合領域艾迴一直都想分上一杯羹，從韓國找來東方神起，兩年的打拼讓組合有了如今的成績。或許組合的成績和姜俊昊個人的成績相比還算是一般，但是在市場的眼中，東方神起卻是要比姜俊昊重要的多。
這個市場，就是艾迴。
姜俊昊是solo男子歌手，他不可能去和男子偶像組合競爭，在這方面他不能填補艾迴的空白，而東方神起的存在卻是可以，就如同他那到現在還價值十三萬日元的簽名一般，物以稀爲貴。
ss501進軍日本的計劃在前段時間就已經公佈了出來，姜俊昊看到，聽到，並且知道他們不會簽約艾迴，甚至還知道任何一個組合的製作人都不會放棄這種快速成名的機會——踩着巨人的肩膀。
對於剛出道的ss501來說，東方神起就是巨人，組合成員之一的姜俊昊正在和公司發生版權糾紛，看樣子極有可能鬧到解約，這位成員的背景不小，甚至還可能擁有一些紈絝氣息，既然巨人的內部出了問題，那也不能怪別人踩上一腳。
姜俊昊等待的就是ss501的到來，包括去找松浦勝人也是掐準了時間，只是他並沒有想到‘cut’的出現讓松浦勝人猶豫，所以纔會有了那種在賭桌上的言論。
但是他真的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有第二張牌存在。
……
銀座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剛剛在姜俊昊的位置上服務過的那位侍者在此出現，他躡手躡腳的走進安全通道，看那樣子就知道是心裡有鬼。
“錢呢?”
“我要先聽聽看這東西值不值錢”
“我們不是這樣說好的，錢呢？”，侍者敏銳的捂住了自己的口袋，他警戒的看着眼前這位記者，繼續說道，“只要我把這個給你就可以拿到十萬，這是說好的，現在，把錢給我”
“今天他的律師沒來，時間也不夠。”
“但是他接了一個電話，而且面有喜色”
侍者的堅持讓那記者無可奈何，如果不是姜俊昊真的不接受採訪，他們也不至於出此下策，掏出前面，點出了十張一萬日元的鈔票，記者拿到了小型錄音機，侍者拿到了錢。
聽過之後，那記者也是面有喜色，看樣子，這一次的交易很是順利。他接着道，“再做一次，他還會在酒店呆上一段時間。”，侍者接過了小型錄音機，沒有說話，快步離開了。
……
高爾夫是一項並不簡單的運動，特別是在戶外場地中，如何利用好自然風和幸運風當然是每個選手必須學會的技能。但是姜俊昊並非是專業高爾夫選的還算不錯，勉強可以媲美職業選手的存在，所以他的目標就是一個，一次一次的向目的地揮杆，只要是不錯失方向，就總有風會幫到他。
他從沒有想過退出組合，也從沒有想過退出艾迴獨立，娛樂圈的錯綜複雜並非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清楚的，至於所謂的專業人士，又哪裡有那麼好找？
毫不避諱的說，松浦勝人並非是艾迴的第一大股東，但是在董事會上，他卻是比第一大股東更有話語權，因爲的就是能力，他建立了如今的艾迴唱片。如果姜俊昊自己開公司，再找來這麼一個人物幫他打理，那這家公司估計會在內部自我毀滅。讓敵人不用浪費一丁半點的手腳。
就在何美藝抵達姜俊昊房間的時候，她還沒有做好任何的準備就藉助了丟過來的一個電話，還被告知。
“如果是艾迴要商討單曲發行協議，告訴他們，在新合約沒有擺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說出這話的姜俊昊泰然的坐在沙發上，說辭和剛剛的截然不同，卻是一舉將壓力全部推到了別人的頭上。
算不上是借勢，僅僅是收尾，網絡上的那首免費音源，出演如此大熱的電視劇，本就是他姜俊昊自己做到的。亞馬遜的介入的確是沒有預料到的，但是到了這個時候，相同目標的同伴當然是越多越好。
只需要保持曝光率到官司結束，即便解除了合約，姜俊昊也依舊可以在日本站穩腳跟。好音樂是擁有力量，但是這種力量卻需要人去使用，好的音樂就放在那裡，沒人去聽，又有什麼用呢？
十五分鐘之後，電話還是沒有響起，姜俊昊依舊是坐在沙發上研究着下週即將開始的舞臺站位圖紙，何美藝也沒有說話，只是等待。
三十分鐘之後，電話還是沒有動靜，姜俊昊轉筆的動作快了一些，而何美藝也是開始頻頻的喝起水來。一直到一個小時之後，電話依舊沒有響起，但是房間的門鈴卻是被按響了。
“您好，我是上野勇人。”
在姜俊昊手中轉着的筆直接飛了出去，掉在地上，發出‘啪嗒’一聲輕響。隨手將手頭的工作丟在一邊，他在心中第無數次腹誹千葉龍平的沉穩，這傢伙就是一頭堅如磐石的老龜。
“有事情和我的律師說。”
直接站起了身，姜俊昊高掛免戰牌，推出何美藝，就跟對方派出上野勇人一樣。事情發展到此，艾迴一定會要求合作，最起碼是不想承擔‘亞馬遜’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合作案，但是姜俊昊卻心意已決，這件事情在他心中已經完美的告一段落，接下來，就應該是艾迴的反映了。
上野勇人出言打斷了姜俊昊的動作，“美國計劃，艾迴也有一個。”
聞言，姜俊昊的身形停止不動，他的雙眼微微眯起，耳中迴旋着上野勇人的解釋，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寶兒的美國計劃是s.m推動的，艾迴也有意推出一個能在美國發展的藝人，相關合約我們可以進一步商量，赤西仁去美國也是爲了尋求發展，早些去，比晚去要好。”
上野勇人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看到對方的背影紋絲不動，隱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硬着頭皮，他只能繼續說下去，“你在組合發展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去美國的話有更廣闊的空間，艾迴的投資完全可以有一個很高的限額，而且那邊的粉絲對於藝人的要求也不是那麼嚴格，還有一點，你完全有能力在美國取得好成績。”
“我們得知……”
說話聲戛然而止，因爲姜俊昊有了動作，他背對着兩人輕點着頭，上野勇人與何美藝看不到那怒極反笑的神情，卻還是可以從這個動作中感覺到姜俊昊的憤怒。
他回過頭，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上野勇人，聲音陰曆的說道，“你回去告訴千葉龍平，叫他親自帶着版權文件到這裡來找我簽字。要我去美國？也可以。投資上限一億美金，完全由我掌控，我想幹什麼艾迴不能干涉，不能阻止，完全沒有任何的相關話語權，在錢花光之前不能要求撤回投資。”
“至於利益分成，我給你們三層。這就是我的條件，也是我的底線。”
“我今天很累，不想談工作，你跟我的律師好好談，我的條件一條都不準改。這件事情從現在開始已經不再是我和艾迴的事了，是我和他千葉龍平的事情，我給他五個小時的考慮時間，過了這五個小時，就叫艾迴換一個人來和我談”
說完了自己的話，姜俊昊直接就回到了臥室中，整個過程上野勇人跟何美藝都不發一言，因爲他們並沒有感覺到姜俊昊的狂妄，反而覺得他說的都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