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西舟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不見了畢廈的身影,雖然她大概知道原因,不過爲了讓自己看上起更自然一點,她還是問了一句,“畢廈呢?”
“走了。”慕楠風沒有隱瞞,拍了拍牀邊的位置,示意她在身邊坐下 。
杜西舟聽話地坐下,也沒再說什麼了。
“村長找你幹什麼了?”爲了打破這份令人不悅的沉默,慕楠風乾巴巴的開口問了一句。
杜西舟止不住的脣角上揚了一下,側目睨着他,“沒什麼,就是問我昨晚上那個要殺了他的男人是誰?”
慕楠風脣角一僵,上一秒還目不轉睛盯着杜西舟的視線在這一刻變得閃爍起來,“誰說要殺他了,這是誣陷。”
看出了慕楠風的窘迫,杜西舟低頭淺笑,視線掃過牀邊的行李箱,她悠悠的開口,“你這是打算在這裡常住嗎?”
“沒有沒有,我就是隨便準備了一下。”害怕杜西舟生氣,慕楠風並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哦,那我等會兒就去跟村長說,你拒絕了他的一番好意,不會在這邊多呆兩天。”
“什麼,村長真的是這麼說的?”慕楠風騰的從牀上站了起來,他按着杜西舟的肩膀,激動的問:“那你呢,你會收留我嗎?”
杜西舟無聲一哂,“如果我說不呢?”
“沒有如果,而且你的回答也必須是肯定的。”慕楠風眼神篤定,帶着強烈的期待。
這算什麼,還從來沒有見過誰霸道得如此的理直氣壯。
杜西舟剛要開口,門口的敲門聲讓她把話咽回了肚子裡。
“杜總,是我。”村長在門口客客氣氣地喊了一聲。
杜西舟摸了摸自己的鼻樑,收起自己滿臉的不悅,慢條斯理的打開了門。
“杜總,我想着要不要跟你們再弄一張牀過來,這單人牀·····”
“不用!”慕楠風冷沉的出聲打斷了村長的話。
再弄一張牀?
想都別想!
順着聲音,村長看到了從房裡闊步走出來的慕楠風。
昨晚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就讓他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現在看清了這個男人的長相後,更是驚得連嗓子眼都凍住了。
那矜貴冷傲的氣質,就連他這個閱人無數的人都爲之一顫,這確定不是電視裡走出來的人物,那種身家幾千億,揮金如土的妥妥大總裁?
“謝謝村長好意,我們一張牀夠了。”慕楠風謝絕了村長的一番好意,那彬彬有禮的樣子,再次讓村長的內心一震。
這還是昨晚那個兇狠冷戾的男人嗎,這前後的差異未免也太大了吧?
“那行,你們要是覺得這個牀太小的話,隨時跟我說,隔壁的房間裡都有空着的牀。”村長比慕楠風還要客氣,總覺着眼前的男人甚是危險。
“好的,給村長今天添麻煩了。”慕楠風絲毫不給杜西舟說話的機會,只想三言兩語趕緊把村長打發走了。
“不麻煩的,等會兒到了飯點,你跟着杜總一塊兒下來吃飯。”
慕楠風劍眉微凝,似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不用等會兒,我現在就跟你下去。”
“嗯?”村長瞪大了眼睛,疑雲重生地看着眼前的慕楠風。
“我想借用一下你們的廚房。”
“呃······可以的。”村長看了看旁邊一臉呆滯的杜西舟,想着這個男人莫不是比杜西舟還挑剔,不願意紆尊降貴的吃食堂的飯菜?
“那走吧!”慕楠風跟在村長身後,直到眼前那道門掩上,杜西舟才反應過來。
這個傢伙,知不知道現在廚房很忙,他到底在搗什麼亂?
廚房裡,工人忙活着手裡的事情,回頭瞟了一眼門口,神神秘秘的湊到一塊,“聽說了嗎,今天又有一個男人來找杜總了。”
“可不嘛,我早上買菜回來就聽見外面的人議論得熱火朝天的,要說啊,這女人長得漂亮也不好,身邊總有些動機不純的人圍着轉悠。”
“是啊,我要是她,都該愁死了,你說杜總到底喜歡誰啊?”
自從杜西舟來了鹿港村,大家背地裡對她的議論就沒有停止過,不是誇她貌似天仙,就是觀察她和白月塵的互動,如今又來了兩個男人,這關係,一下子就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了。
要說他們這山旮沓裡,也從來沒有一次性出現過這麼多好看的人,這福利,都快趕上過年過節的時候發牛奶了。
“我覺得吧,杜總應該是喜歡白總的,你忘了嗎,村長說杜總在山上的時候還替白總抓過蛇呢!你也是女的,不是自己心愛的人,誰會冒着生命危險幹那種事情?”藍衣服的女人煞有介事的發表着自己的觀點。
似乎這個觀點還挺能立住腳的,旁邊的女人也連連點頭應和,“嗯,確實是這麼回事,一個大小姐做到這樣,也算是真愛了,我那天還看到白總給她繫鞋帶呢,我家老爺們這麼多年都沒有給我係過鞋帶。”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藍衣服的女人有些埋怨的盯着她,“這麼好的事情,爲什麼不叫我看一眼。”
“咳咳。”咳嗽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回頭凝望,是村長揹着手,陰沉着一張臉的站在門口。
他擠眉弄眼的眼珠子不時地往後斜着,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
“村長,你眼睛不舒服?昨晚又熬夜了吧?”藍衣服的女人上前問道。
跨出去的腳,又在下一秒僵住了,懸在半空,不知道該落在,還是收回來。
“先,先生,您來廚房幹什麼啊?”當場抓包的感覺並不好,更何況這個男人森冷的眼神看得她直冒雞皮疙瘩。
慕楠風睇了她一眼,邁着昂闊的步伐,走進了廚房。
“來給我老婆做飯!”冷漠疏離的聲音從薄脣中飄了出來。
“你老婆?”
“嗯,我老婆是杜西舟!”慕楠風神態自若地回答,目光在廚房裡逡巡着。
“什麼?你老婆是杜西舟?”藍衣服女人驚呼,本來就大的嗓門瞬間提高了好幾個音調。
“哐當”是菜刀落在砧板上的聲音。
正在切菜的大師傅大失所望地杵在原地,嘴裡恍惚的喃喃,“原來杜總已經結婚了。”
都怪自己貪財,跟着那幫起鬨的娘們下注,我爲什麼要押“白粥cp”?我的錢啊!足足二百,夠喝好幾個月的小酒了。
轉念一想,輸的又不是自己一個,還不知道這幫娘們知道真相以後,那張臉有多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