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畢廈率先一步走上前去,臉上的神色除了跟慕楠風一樣的緊張疼惜之外,更多了一絲無奈。
慕楠風冷着臉瞪了他一眼,加快了步伐,“你真是個烏鴉嘴!”
“沒事,就是不小心崴了一下。”杜西舟寬慰着面前的兩人,腳上傳來的疼痛讓她不經意的擰了一下眉頭。
剛纔她想回休息室歇一會兒來着,下臺階的時候鞋跟一歪,失去了平衡,她整個人都滾了下去,後面趕來的慕楠風當場黑臉,自責的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一番細心的檢查之後,她確定自己的腳踝脫臼了。
“你帶她出來,我去開車!”畢廈深知現在不是跟某人吵架的時候,當務之急,是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裡把杜西舟送到醫院裡去。
不遠處的明悅歆先是看見畢廈風風火火的跑出來,她的身後,還是跟着剛纔那個女人。
“不對勁啊,不是女朋友口紅印怎麼解釋?”正在她犯迷糊的時候,慕楠風也抱着杜西舟出現了。
“杜西舟,你們是在拍偶像劇嗎?”兩人從她身邊經過時,她好奇的問了一句。
杜西舟沒有回答,留給她的,是慕楠風大步流星的背影。
其實也不是杜西舟不想回答她,而是慕楠風根本沒有停下腳步,擺着一張臭臉,生怕耽誤一秒鐘就會要了她的命一樣嚴重。
······
醫院裡,醫生給杜西舟拍了個片子,在其他三個比傷者還要緊張的人的注視下,給她的腳打上了石膏固定。
“醫生,她這種情況要多久纔會好?”畢廈開口問醫生。
“這個要看傷者自身的康復情況,有些人五六天,有些十幾天也是很正常的。”醫生合上病例,準備離開病房。
這一大堆人守着,他在這裡,反而顯得特別的多餘。
“醫生,我想問一下我老婆最近的飲食有沒有什麼要特別注意的?”慕楠風不甘示弱的追問了一句。
正是因爲他的這句話,醫生纔算是把幾人之間的關係捋出了頭緒,這纔是正主呢,其他兩人,都是陪襯。
“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注意的,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儘量讓她補充一點含鈣高的事物,這樣更有利益身體的恢復。”
“嗯,知道了,謝謝醫生!”慕楠風等不及目送醫生走出病房,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了病牀邊上。
眼前的一幕,卻讓他氣得牙癢癢。
“你回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老婆的。”
這個臭不要臉的,憑什麼跟他老婆出現在同一張牀上,這個位置,他能坐,萬藝實在要坐也可以,唯獨他畢廈不行!
“你這人怎麼不知好歹呢,人家好歹也忙前忙後的跑了不少路,你就是這樣過河拆橋的嗎?”一直沒有說話的萬藝按捺不止心中的忿忿不平。
“好了好了,現在我是傷員,你們能聽我說一句嗎?”
屋裡的人都噤了聲,視線齊刷刷的投向杜西舟。
“我知道你們都是一片好心,但是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慕楠風一個人在這裡就行了。”
“啊,我還想在這裡多陪你一會兒呢?”萬藝扁扁嘴,眼底溢着失望。
“聽話,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還要上班的。”杜西舟說完擡眸看了一眼慕楠風,想看看他對自己這樣的安排有沒有意見。
“那我呢?”坐在牀沿邊上的畢廈忍不住開口了,人人都安排了,不可能忽略了自己吧?
“你?”杜西舟從包裡拿出一張紙巾塞到他手上,眼神從他的眼睛定格在了他胸口的紅印上。
“你替我送萬藝回家。”
順着杜西舟的視線,所有人都看見了畢廈胸口的口紅印。
“西舟,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畢廈窘迫的神色在臉上浮現,這一刻,他居然覺得自己的解釋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然而最窘迫的人還不是他,而是默默往後退了幾步的萬藝,她怎麼就沒有發現自己鬧了一個這麼大的烏龍事件,要說嗎?
還是不說了吧,怪丟人的。
“別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心裡有鬼,再說了,我家舟舟也不稀罕你的解釋。”慕楠風眉心儼然已經皺成了一個川字,言辭犀利的打發着某人趕緊離開。
好傢伙,明明有女人,還惦記着別人的老婆。
明擺着就是一老海王!
“行了,趕緊去處理一下,早點回去吧!”杜西舟沒有興趣挺他的解釋,他要是真的有女朋友了,自己也會打心眼裡替他高興的。
看看慕楠風那張冷峻的臉,再不把人支開,要是真的打起來了,以她現在的情況,也只能躺在牀上乾着急。
“慕楠風,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直到兩人走後,杜西舟纔開口。
“什麼?”慕楠風宣示主權般的坐下在比畢廈更近的位置,摩挲着她的手,滿眼都是疼惜和懊悔。
如果當時他不放縱她撒歡的跑,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情了,他多希望現在躺在病牀上的那個人是自己,這樣,既能享受杜西舟的貼心照顧,又可以讓她不受這份罪。
“我問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畢廈的意思?”杜西舟以爲慕楠風在故意逃避這個話題,又把話挑明瞭,重新問了一遍。
良久的沉默以後,他目光灼灼的直視着眼前的女人,深澤如潭的眸底躍動着不明深意的眸光。
“我能說我並不想知道嗎?”輕飄飄的語氣,揉雜着無奈與不甘,他曾無數次的安慰自己,杜西舟已經是自己蓋了鋼戳的老婆了,外面那些狗再眼饞也只能乾瞪眼。
可是面對畢廈的時候,他還是會有些心慌,他怕自己掏心掏肺的付出,會被多年的陪伴給打敗,更不想承擔隨時失去杜西舟的風險。
只可惜他的回答並沒有讓杜西舟滿意,反而讓人家更加的懊惱了,“慕楠風,你這樣有意思嗎,知道了也不說,把我當一個傻子對付。”
“你很在意嗎?”慕楠風沒有問她是怎麼知道的,黯淡的眼神中噙着期待。
他期待聽到杜西舟的答案,又害怕聽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聽的,這種矛盾的心理在他的胸腔裡撕扯着,最後化成一股戾氣,把他的心肝脾肺都撞得生疼。
“廢話,我當然在意啊!”
“所以你現在是不是在想着怎麼回到他的身邊去?”慕楠風終於說出了這個見到畢廈的第一天就產生的想法。
一道凌厲的視線射過來,打亂了他的思緒,杜西舟慍怒的吼了一聲,“神經病啊你?”
慕楠風被罵得一愣一愣的,保持着剛纔的動作注視着眼前的女人。
“我跟他真要有可能,會讓你白白撿這麼大一個便宜?”
“老婆言之有理,沒可能,這輩子,不,下輩子都沒可能!”慕楠風剛纔還緊繃着的神色在這一刻如冬雪消融,溢着雪後暖陽般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