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case12.蠟人形(9)

根據秦曉琳的推測,嫌疑人再度縮小,最終比利時警方找到了最有可能是嫌疑犯的人——一名按摩師。此人不在家,警方調查發現他‘正巧’出國了,目的地也是中國。於是警方搜查了他的家,在他家的客廳地下發現了製作屍蠟的人工室。

果然,他就是犯人!於是比利時警方立即行動起來,對此人進行通緝。中國這邊也及時接到犯人的畫像,也將通緝令掛了出來——不過不是以殺人嫌疑犯形式,而是以‘偷渡並運輸非法物品’罪名。這主要是不希望在國內引起恐慌,以及考慮中國的國情——大部分的市民還是不希望招惹兇惡的殺人犯,就算見到了可疑犯人也許爲了少一事也不會舉報。相反,偷竊,偷渡這類的罪名聽起來不算太嚴重,假如看到了疑犯,市民還是願意爲了懸賞而舉報的。

在李青的預料之內,很快他們接到通報,篩選掉幾個誤報之後,他們找到一個很接近他們嫌疑人特徵的舉報。最終在跟蹤犯人,幾經確認覈實下證明他的確是他們要找的人。於是警方出動,終於將此人拿下。

此人叫詹姆士,是比利時當地人;他的父親經營蠟像製作多年,然而現在蠟像之類的製作也被全機械化取代,根本沒有人再去考慮手工精細的美妙。他家也因此破敗沒落起來,他本人因對人體構造有些研究去做了按摩師。

他的第一個作品純粹是偶然,他打死鄰居家的狗,怕鄰居發現便藏在自家地下室。過了幾天他趁着鄰居出門的時候想把狗屍丟掉,卻意外發現地下室的潮溼環境讓狗成爲了屍蠟。於是這便是他的第一個作品了。

之後的事就有些超乎警方想象了,他將屍蠟做的狗拍了照,發在網上。很多人不相信真的是用屍體做的蠟像,還有很多人覺得這很噁心,只有一個人留言稱讚他的作品,那個人就是——MR.。

“你很有天分,”詹姆士複述當初他所看到的MR.的留言,“我有很不錯的標本製作技術,想看看嗎?”

詹姆士當然沒有經受得了誘惑,於是他在網上留下了自己的線上聯絡方式。沒過不久,他收到了一個郵包——是的,郵包,並不是電郵!他不知道對方是怎麼通過網上聯繫方式找到他的地址的,總之那個人辦到了。

郵包裡面是一套資料,有着標本製作工藝的詳細介紹,跟一些成品的照片。那些照片是以屍體做成的人類標本,看起來栩栩如生如同活着一樣。詹姆士從書中學會了拼接技術,並將其應用在自己的‘藝術’製作上。但是很快動物的屍體已經不能滿足他饕餮般的貪婪——尤其在看過那樣逼真的人類標本後,他內心蠢蠢欲動。

彷彿能夠讀心一般,MR.再次給他發了一份信函,這回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網站跟ID,還有初始密碼。

詹姆士登陸上了那個網站,發現那是一個論壇,一個……

……殺人者的天堂。

線下殺人遊戲,這個論壇的本質就是這樣。裡面聚集着大量心理異常者跟殺人狂熱者,詹姆士感覺到興奮,原來自己不是一個,有這麼多的人是他的同伴。

論壇上的大部分‘活動’都是隻有論壇用戶可以參與,但是偶爾也會發起大型活動,據說有不同的板塊一起參與。出於好奇,詹姆士參加過一次跨版塊的活動,也是在那次活動之上他認識了他的‘搭檔’。

“究竟是什麼活動?”

聽李隊長敘述到這裡,秦曉琳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他拒絕交代相關的信息,他說如果說出來那麼他就是死人了。”

對於這位外國犯人,李青也很頭疼,必須利用翻譯通過英文來審訊,而且就連語言口氣稍微嚴厲點都會被律師警告,更別提司法權在其他國家,很快他們就要移交犯人,太過倉促都沒辦法獲取太多情報。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他的那位搭檔。比起他,那個一連續殺死多人的兇手更爲兇惡。”

李青得出這樣的結論。

“MR.!”

莉莉驚叫,布蘭特教授略微頷首。

“叫我布蘭特就好。怎麼了?”

“他……上線了。”

莉莉指着軟件之中的聊天頭像,果然是亮着的。

布蘭特教授感覺到手機微微震顫,他打開手機看了眼,不禁一笑。

“給他留言,告訴他,他的搭檔被警方逮捕了。”

莉莉驚訝,這樣不會打草驚蛇嗎?不過但她還是按照指示敲擊下這幾個字。

果然,很快對方回覆了。

【你怎麼知道?】

“告訴他,你跟GAME MASTER有接觸,剛剛得知那傢伙因挑釁GAME MASTER而出局。”

莉莉兩眼閃亮,迅速將布蘭特教授的說辭打上去。如果不是知道前因後果,連她都會以爲這是真的呢!想了下,她又擅自加了一句話;

“我是輔助系,我知道你是攻擊系的,所以想說既然你的搭檔下線了,那麼我們能否組隊?”

對方沉默了幾分鐘,沒有回話。莉莉有點緊張,她懊惱的想是不是自己的過於主動讓對方驚覺到什麼。

“告訴他,你要下線了,下次再聊。”

莉莉連忙按照布蘭特的吩咐留言,很快,對方又發來一條信息。

【同意組隊,鬼城副本見。】

莉莉看到對方離線,驚訝的叫一聲:“唉?就這樣?不留下聯絡方式?”

“不用留下聯絡方式,因爲到了時候,當你見到他,就知道是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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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莉莉一臉的不解,布蘭特開始爲她解釋。

“剛纔我們告訴他,他的搭檔因挑釁GAME MASTER而出局,他沒有詢問詳情,這說明他對自己搭檔的所作所爲相當清楚。也代表,他知道GAME MASTER代表着布蘭特這一身份。”

他說着,指了指自己。

“應該是跟你一樣,他們從照片頭像中認出了我,知道我在這裡。對於你跟GAME MASTER有接觸的原因跟經過他也不感興趣,因爲那也是他已經知道的事。”

莉莉醒悟,也就是說,那天她跟布蘭特教授接觸的時候,那人就在校園裡!他知道經過,所以理所當然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

“到底是誰?”

莉莉回憶之前在學校見過的人,發現每個人都很可疑,反倒沒辦法分辨哪一個纔是目標人物。

“仔細回憶一下吧,當你裝完炸彈離開之後,有個人一直站在門口不是嗎?在周圍忙碌的人行走穿梭,擋在門口這個位置無非是想在監視內部情況的同時,隨時準備爆炸發生之時逃走。之後你趁着我拆炸彈的時候離開,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危險的炸彈上,只有他注意到你的離去,並在我尋找你的時候爲我指出你離開的方向。”

莉莉想起來了,印象之中的確有這樣一個人,但是對方明顯的亞洲人特徵讓她完全沒將此人跟他們的目標聯繫起來。

“可是,他是中國人吧?我們要找的不是一個外國人嗎?”

布蘭特笑了:“的確是中國人,別忘記入籍其他國家的外來人種之中,華人位居首位。”

犯人與比利時人見過面並一起行動,應該是居住在比利時的華裔。來到中國這片土地上,只要他的中文再好一點,將自己融入人羣之中再容易不過了。只要他在外國長期生活的一些習慣不要突兀出來,譬如面對吵雜的人聲忍不住皺眉,不是圍觀而是遠離喧鬧的人羣。

“那麼,接下來我們怎麼辦,MR.?”

莉莉興奮的問道。

是啊,接下來怎麼辦?布蘭特教授在思考。只有一個犯人被逮捕,也就是說只有一個參加遊戲的名額,這種情況下究竟誰潛入遊戲更爲合適?李青?PASS,那傢伙不是做臥底的料,況且他的警察身份太扎眼,很快會被識破。自己?PASS,剛纔的事已經深刻證明,GAME MASTER這個身份恐怕自己暫時甩脫不了。就算自己能以此身份進入遊戲,也不能隨便行動,必須表現的像個GAME MASTER,一個不參與其中的旁觀者。

那麼這樣一來,只有一個人了——秦曉琳。

她曾正面擊敗過‘指揮家’,因此進入遊戲後的身份會即刻被其他參與者認可——他們甚至會以爲她是MR.的徒弟。這是最恰當,不會引起對方警覺的方式了。

真是最讓他爲難的選擇。他最不希望被捲入其中的人,卻是如今唯一能介入此事的人。想要弄清鬼城副本的真相,必須讓秦曉琳潛入其中。

布蘭特教授雙手交握,他有些緊張。因爲他察覺到了,這也是‘那個人’的計劃。

他的兄弟正如之前所承諾的那樣,將自己排除在遊戲之外,選擇了秦曉琳作爲自己的對手。

不,你不該這樣做。她太年輕了,不該承受這些。布蘭特教授感到苦惱,他發現正是自己將自己的學生陷入了僵局。

最終,他拿出電話。

究竟該怎樣做,還是應該聽聽看她自己的選擇。

儘管……他跟他的兄弟一樣,早已知道她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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