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莊呆呆愣愣的看着這一幕。
直到那背上的衣服被血水侵溼,蘇凌才住手,望着那一片血紅之色,睜眼說瞎話,“看來不是你!”
“聽說昨日刺殺龍將軍的刺客被他傷了後背,我看看是不是你!”說着蘇凌再次的用匕首狠狠的拍擊過去,她手上的青紫可還沒有消了,全天下只有他的妹妹知道疼痛,其他的人就不知道疼是麼?那好,她就看看,他會不會疼呢?
李劍鋒不是一個鐵人,他也有痛覺,被蘇凌這般一弄,自然是疼,而且還動彈不得,硬生生的忍受這種疼痛。
“嘶——”
蘇凌拿着張大莊呈上來的匕首,絲毫不客氣的用匕首的把手,朝着李劍鋒昨天晚上受傷的後背敲了過去。畢竟要全城通緝,那麼他受傷的部位自然全部都說了出來!
張大莊見狀,馬上便明白了,撩開袖子,果然見到一把隱藏的匕首,不過這蘇凌的雙眼還真是毒,這樣都能夠被她發現。想着快速的將那匕首搶了過來,再次的在他身上按了幾個穴位,本來快要衝破穴位李劍鋒瞬間又動彈不得了。
“說來也奇怪,你不關心你牢中的妹妹,居然查這種事情。怎麼,還以爲你們都不用死麼?”蘇凌低着頭的那一刻,感覺到一絲的亮光,這是個,他手中有匕首?“張將軍!”蘇凌忙指着李劍鋒那被袖子遮蓋的右手,對着前面的張大莊說道。
果然真李劍鋒痛苦的閉上了雙眼,緊咬牙關。
“查到證據了?”原來他離開還有這個原因。知道他查不到任何的證據,蘇凌現在的反問就是諷刺他的無能。
雖然兄妹兩個人有染,但是因爲外在因素不得不如此話,那麼他們之間沒有愛情,不算是人倫,到時候再拿李府曾經的榮耀,可以換的他們不死,所以也不會到現在這般難看且沒有辦法收回的地步。
這李劍鋒的話聽的蘇凌靈光一閃,下毒?蘇凌的身份怎麼可能弄得到毒?而且就算是弄得到了毒,若是被李劍鋒查到了,只要告狀成功,那麼先前的一切都可以說是她設計的。
“你,下的毒…”這個女人一開始他便不能與她多廢話,而是直接殺了她。
“呵呵,怎麼這般說你也承認了?”蘇凌笑得燦爛,“說實在的,你居然能夠在結婚前夜做出那種事情,也着實讓我吃驚啊!”
張大莊見狀之後愣了下,他應該說不出話來的,忙向前一步攔在了蘇凌的面前,保護她,避免意外。
“閉嘴…”李劍鋒目光泛紅,脖頸之處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青筋鼓起。
所謂的看書作畫寫字彈琴甚至是女紅,哪一樣不是需要一定的定性與耐心?這便是一種磨練,有了這種磨練,如何心性必定有所提高。
瞧瞧,這偉大而純潔的李芬芳當初在大禮堂之中做過什麼事情?
不僅僅蘇凌能,李劍鋒同樣也能,以他的智謀想要保命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惜,慌張的李芬芳哪裡能夠想得到這麼多?
是的,蘇凌可以,而且能夠活命的理由非常的多,甚至還能夠倒打一耙,只要能活着,就算是撒謊冤枉那個爲她檢查貞操的容嬤嬤又如何?而且蘇凌絕對不會讓她有機會檢查她的貞操。
“你應該知道你的父親是在叛亂之中死的,而且還是爲了給當初的皇上擋箭而死,這是莫大的殊榮?你說,若是當時的婚禮大堂之中你處在你妹妹的位置之上,能不能保存住你自己的命?”蘇凌笑得開懷,隨即堅定的說道,“我能!”
蘇凌與張大莊說完之後,側頭看着高了自己一個半頭的李劍鋒,他的眸子極近黑暗,因爲被點了穴道,只能一動不動的站着。“知道麼,你的妹妹不蠢,雖然不至於特別的聰明,但是想要學什麼一定能夠學會的,但凡她會一點點其他的東西,她便不是現在的這般模樣,當然在先前便不會被人這般的嘲諷。她的長相是不算最好,可,她若是有才呢?若是會精巧的女紅了,若是會畫畫呢,若是會彈琴呢?你是故意讓她什麼都不會,然後只能依靠你,一輩子都依靠你,所以你什麼都不教她,什麼都不讓她做,瞧瞧你寵着她之後,她變成了什麼樣子?這個樣子你是很喜歡,呵呵,這天底下也恐怕只有你一個人喜歡!”
所以才被張大莊偷襲成功了。
這李劍鋒本身就有傷在身,而且爲了躲避張文榮手下的探查,一天一夜都未曾休息過,又聽到了有關於自己妹妹的壞話,整個人一直處在暴躁的邊緣,又哪裡能夠注意到這麼多?
蘇凌就是看到了他進來,未免爲李劍鋒懷疑,所以沒有撒謊的說了這些話。
並不是因爲他出現了不忍,而是…蘇凌瞥了下頭,離開他僵硬的手掌,溫和的對着他身後同樣高大的男子微笑,“大壯,不,應該是張將軍多謝了!”
可見這李劍鋒用的力量有多麼的大,但是最終他停下了。
咻,一個巴掌瞬間出現在了蘇凌的面前,直接將她整張臉都遮蓋了,很近,蘇凌眨着眼睛的睫毛都能夠碰到這個巴掌,一股風直接將她的都衝散了。
“是什麼呢?”蘇凌似是站的有些累了,索性便直接坐回到了牀上,難道是受打擊了,覺得他人見人愛的妹妹是如此的讓人討厭?所以想要尋求一絲對他妹妹的讚賞?“曾經我是真心當她是朋友,爲她解決各種麻煩,我也覺得她天真活潑,活得瀟灑。現在…她不過是人盡可夫的賤人!”
“芬芳在你的眼中到底是什麼?”他一直在外面,外面對他妹妹評價的不堪,讓他有種想要將他們全部都殺了的衝動。沒有一個人爲他妹妹說一句好話,曾經想要得到他青睞的人,不是各個都說芬芳可愛麼?現在極近惡毒的語氣,說的是真的他的妹妹麼?
“什麼目的?”蘇凌很是平靜的看着李劍鋒,“我的目的可是直接讓你們死,而不想給你機會殺我,信麼?”
“這就是你的目的麼?”李劍鋒那雙充滿殺氣的眸子盯着蘇凌。
“去看看小米如何了!”蘇凌吩咐完之後,擡頭便見到放大的李劍鋒的眸子。
翠兒看着蘇凌深不見底的眸子,也不知道她有什麼想法,但是最終讓開了。
而且這李劍鋒今日的樣子,明顯打算真的殺了她。
“我沒事,你先讓開!”蘇凌目光盯着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的李劍鋒,說實在的,她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若是武藝高強的李劍鋒真的想要殺她,她必死無疑。
“小姐!”翠兒面對這般的李劍鋒,着實心中有些害怕,可是也不能讓她傷了小姐。
蘇凌皺了眉頭,將手放在翠兒的肩膀之上,隨即輕輕用力直接推開她。因爲她這般的弱女子,怎麼可能保護的了她?只是徒增傷亡罷了。
翠兒見狀快速的走到了蘇凌的面前,伸開手,明顯打算準備攔住李劍鋒。
可惜晚了,小米已經被李劍鋒那隻大手一把推開,砰的的一聲撞到了旁邊的擺設架子,下一秒便暈了過去。
“小米,站住!”這般氣勢洶洶的李劍鋒別說蘇凌,就是原主都沒有看到過,所以出口制止住小米。
“你想要幹什麼?”小米見到這番樣子的李劍鋒嚇了一跳,但還是快速的迎了上去。
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如同黑夜中的羅剎一般,就站在那蘇凌的臥室門邊,整張臉如冰霜,目光帶着駭人的殺意。
就在這個時候整個房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端着水盆的小米正打算去倒水,被這門一衝擊,哐噹一聲,手中的水盆被打落了下去,巨大的聲音,讓周圍做事的奴僕忍不住擡頭朝着聲源的方向看去。
砰——
“小姐,奴婢昨日便去了蘇府一趟,將信交給了老夫人!”翠兒忙點頭,同時手腳靈力的伺候蘇凌洗漱。
不過現在龍將軍被刺殺而且還逃的事情爆發之後,想必所有的府邸都會加強戒備,將軍府是什麼地方?那些守衛的士兵又是什麼人?那個個可是從沙場上拼殺回來的,這逃走的刺客難道不可怕麼?萬一喪心病狂的大開殺戒,他們這羣跟着遭殃的大臣們豈不是死的太冤了?
“翠兒,將我的信交給老夫人了沒有?”蘇凌也怕自己的事情會讓她的家族受損,所以老早就寫了一封信,讓她的母親勸說蘇太尉加強府中的戒備。
至於李劍鋒逃了之後,張文榮明明知道這是李劍鋒做的,偏偏不說,是因爲現在說了無憑無據不說,而且也沒有多大的作用。
不管如何,李劍鋒也是臭名遠揚了,跟着出名的李芬芳以前做過的各種醜事一一的被人挖了出來,這番添油加醋傳播之下,惹得多少的人嘲笑不已?
副統領纔剛剛代職管理,而刺客還能逃脫只要張文榮隨意的提醒幾句,就能夠將這刺客是有計劃謀劃刺殺,換句話說,這刺客說不定早就混到了禁衛軍管轄的地帶,那就是當初的李劍鋒掌管不利,居然讓刺客在他眼皮子地下謀劃。
現在將軍被刺殺了,那麼爲了捉拿刺客,這全城可是會戒嚴的,不僅如此,張家現在搬入了龍府,換句話說,他們所在地盤是靠着皇宮極近,是屬於禁衛軍的管轄範圍。
李劍鋒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大,若是使用了個什麼美男計,畢竟那個什麼昭華公主對他迷戀的很,再有駙馬的基礎上還這般的勾三搭四,便是一個沒有倫理道德之觀的人,難免被李劍鋒蠱惑,將這李芬芳救了出去之後,再喬裝逃走,雖然會受到無盡的追殺,也不能和前世一般隱居過上桃源般的生活,可兩個人必定還是在一起的。
第二天,蘇凌一大早就聽到了這個消息,當得知張文榮被刺殺受傷進宮之後,便笑了。
“我有說是他做的麼?”張文榮說完之後直接轉身了,留下拿着血劍的軍官充滿疑惑的看着張文榮的背影。
當初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才找不到兇手。
“可是…我們並沒有證據證明是李劍鋒做的!”現在還沒有追到人,而且李劍鋒換了刀,使用的是劍,這劍術與先前的刀法又完全不同,根本就看不出是一個人所爲。
“不必,備馬,本將軍準備連夜進宮!”這番血淋淋的樣子入宮不是更加的刺激人心?
“主子還是去包紮一下再說?”
這樣的人真是可惜了,若是能夠爲主子所用必定如虎添翼。只是想到他做的那些事情,這個軍官又覺得他活該,這樣的人就算沒有算計主子,也不可能成爲他主子手下的將士,因爲他的品行不配。
也是,他主子畢竟是半路出家,開始習武,而李劍鋒從小便鍛鍊,而且學的還是他們自家的功夫,自然厲害非常。今日能夠傷到他,也是在其他人共同的攻擊之下才如此。
先前這個軍官還不相信,現在他總算是相信了,原來這個李劍鋒果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還真的敢動手,只是他的身手好像比傳說之中的更加厲害,居然能夠從他主子的手中逃走。並且…看着張文榮右側血淋淋的肩膀。
“李府的人暫時無恙。只是今日跟着李劍鋒的人將他跟丟在蘇太尉府邸的附近,怕他對蘇太尉府中的人不利,屬下也派了人過去!”
張文榮直接將劍遞給身邊的軍官,“無事,大莊與二虎那邊可否有消息傳來?”
“主子,您無事吧?”旁邊一個穿着鎧甲衣服的軍官擔憂的望着那逃跑的刺客。
月光之下的張文榮整張臉異常的冰寒,看着十幾個人隨着那個黑色的影子飛了出去,側頭看着自己右手上的劍,上面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在草地上。
誰也沒有想到,發生這件事情之後的半夜,張家的人遭到了刺殺,好在張文榮早就有所準備,雖然張家的人暫時無事,可是那個刺客也逃了。
只是,蘇凌摸着手中的這條,張文榮,有機會還真的要見一見。
痛吧,恨吧,失去理智吧,因爲只有這樣,他纔會離死亡越近。
並且他不是見不得他的心尖尖妹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麼?現在呢?除了先前在大堂之中的打罵,到了牢裡也絕對討不了好。這種女子,簡直連妓女都不如,這天牢之中的獄卒又會如何的玩弄她?
不僅如此,這段時間還要承受四面八方老百姓的討伐與辱罵。李劍鋒不是最聽不得別人說他妹妹的一句不是麼?現在一個奶娃子都會對着李芬芳罵上幾句,聽到了這些話的李劍鋒心中又是如何的難受呢?
不過對於這皇帝老兒爲何將李芬芳入獄而不是殺了她的緣由,蘇凌已經知道了。他是在拖延時間,死了的人,當衆人對他們的唾棄與不屑又能夠如何?他們聽不到。而且他們不是相愛麼?入了天牢便一定逃脫不了死罪,但是另外一個失了所有的一切,就算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也只能在外面看着而束手無力,這皇帝老兒的惡趣味也相當的濃厚!
至於那些愛慕李劍鋒的千金小姐,現在各個都在慶幸自己當初沒有被那兩兄妹盯上,先前對蘇凌的各種嫉妒與羨慕,變成了現在的憐憫,到現在爲止再次提起李劍鋒,再也不是雙眼放光,滿面桃紅,而是帶着一股不屑。
要是他們是李家先人,非要被這個大逆不道的不孝子氣得從棺材之中跳出來。
若是先前對李建峰滿滿都是年少有爲的好評,滿滿都是那些權貴先前對關於李家,雖然沒落但是出了一個有出息子孫的羨慕,現在他們覺得他們那不成器的兒子與孫子是多麼的聽話,多麼的正常,多麼的讓他們滿意。
有些猥瑣的人不得不想象,兩個人在衆人的眼前摟摟抱抱親親我我,只是這樣一說,雖然衆人十分的同意,可是想想確實心寒與噁心。最終心中化作不恥。
而且從側面也可以說明一個事實,在這李府之中,李劍鋒與李芬芳到底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不避嫌的還做過什麼更加過分與不要臉的事情?
瞧瞧,李劍鋒到底有多麼的不信任蘇凌?如此小肚雞腸的防着所有的人?這就是他們先前覺得有文有武的高貴清冷公子李劍鋒?
想想這奴僕天天在這院落之中,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難道還不能知道一些麼?卻什麼都沒有說,說明蘇家的教養很好,而且蘇凌也是看着臉面的,不想讓這件事情鬧出去。
可惜,他們從來都沒有亂說過,要知道身爲大夫的陳老纔來這裡兩次而已,便看透了一些事情,還有一個小乞丐纔來一次,便也知道了一些事情。
外面的人知道了前幾日李劍鋒特地的去蘇府,將李府之中奴僕的賣身契拿過來的事情,不就是爲了威脅一衆奴僕,不想讓他們亂說了。
想必蘇家的人現在也正在氣頭之上,那麼她母親又怎麼會容忍這件事情?
呵呵,李劍鋒,你要的那些奴僕的賣身契也會成爲你以後的一個污點。
現在這麼多的人親眼所見親耳所聽,而李府的奴僕一個一個的都不敢說話,
蘇凌接過那小玉牌,摸了摸,嘴角揚起一絲的微笑,她的安排雖然提前了,但是總歸用到了不是麼?
“哦,對了,小姐!”說到這裡小米忙在身上掏了一下,最終掏出一塊玉佩,正是當日蘇凌送給了那陳老大夫與那小乞丐封嘴的。“這個是我路過陳大夫的醫館的時候陳老大夫給的,你不知道,這陳老大夫的醫館之中可是圍滿了人,聽陳大夫講的當初給小姐治病的事情呢。”
“就是大壯…不,不應該叫大壯,應該叫張將軍,他在這李府之中呆了多長的時間?如何會不知道李府上下發生的事情?這件事情也是他提前告知龍將軍的,便是不想讓龍將軍吃虧。”小米說完之後,然後將那婚禮大堂之中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訴說了一遍,她可是聽了幾個版本,不同的地方也說了出來,至於蘇凌相信哪個版本,她也不知道,反正小米唯恐天下不亂,最爲相信的便是極爲誇張的那個版本。
“那麼大壯呢?”不知道爲何蘇凌立刻便想到了大壯!
“是啊,小姐,你也吃驚吧?現在成都的所有人都十分的吃驚。”小米哈哈的大笑,“哼,這姑爺還想要欺負人家商人,接受李芬芳?現在好了,李芬芳沒有貞潔的事情人人都知道了!”
“什麼?”蘇凌如何不吃驚?這在原主的記憶之中根本就沒有這一茬。張文榮一家人在前世也的確是全部都死了。今生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因爲皇上早就知道龍將軍的真實身份,雖然沒有公開,所以算不得是欺君之罪。
蘇凌示意了一眼翠兒,翠兒見狀忙倒了杯茶,遞給此時裂開嘴笑的小米,小米一飲而盡,十分的暢快與豪氣,“哈哈哈,小姐真是大塊人心啊,原來神秘的龍將軍居然就是張家公子,張文榮。”
半個時辰之後便見到小米的身影,氣喘吁吁,但是臉上滿面紅光帶着笑容彷彿十分的開心。
而且…蘇凌看着自己手中未曾丟棄的字條皺了眉頭,他一定做了什麼。
奇怪,若是真的捅破了這件事情,爲何李芬芳沒有被殺?也沒有立即將李劍鋒捉了過去凌遲?
小米則在蘇凌的吩咐之下出去打探消息去了,這般大的事情,想必外面已經議論瘋了。
蘇凌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臨近夜晚的時刻了。而李劍鋒早就不見了蹤影。
“是,父皇!”太子忙恭敬答應。
“回宮!”起身那一刻,老皇帝目光冰寒的盯着那被人壓制在地上的李芬芳,“將她…暫壓天牢,同時傳朕之意,李侍衛言行有失,身爲禁軍統領失職,暫由副統領代替統領一職!”
太子也知道自己的父親這次真的是被氣着了,忙躬身攙扶自己的父親。
這纔是一個久居高位的皇帝真正發怒的表情。
“太子!”一句話不輕不重,卻偏偏給人一種與先前不同的感覺,老皇帝那微胖慈祥的臉哪裡還有先前的笑意?面無表情,身上的威嚴極爲的濃烈,那雙眯着的眼睛看不出任何的想法。
也是,李劍鋒若是真的有道德常倫,又怎麼會受到自己妹妹勾引了?
這兩兄妹有染,難道真的就只是妹妹勾引哥哥?現在看來不一定,這個哥哥對妹妹還真是重情重義。
當初皇帝爲此還賞了他一些金銀希望他能夠將婚禮辦得體面些,畢竟是他的臣子太過寒酸實在說不過去,雖然李劍鋒當時推辭了,可是現在的皇帝依舊覺得自己被騙了。
一箱子的聘禮,因爲誰都知道這李府破落了沒有錢,拿不出來情有可原,可事情的真相卻不是這樣的。他有錢,只是覺得堂堂一個一品大臣的女兒不值得他破費,就這個鬼一樣的妹妹值得他如此的大費周章麼?
皇帝老兒聽到這句話只覺得血氣上涌,李劍鋒這般的敷衍一品大臣也罷,可是他居然這般的敷衍天下之人。
其實這個公子不是別人,就是張文榮的琴師兼好友。
“這樣說來也就不奇怪了,難怪這李芬芳的嫁妝如此的多,聽說還有幾間旺鋪,說來好笑,當初李侍衛娶得蘇家的女兒之時,好像也只是給一箱子上不得檯面的聘禮,若是蘇太尉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不知道又有怎樣的猜想!”一個搖着扇子看似也應該是商人後代的年輕公子搖頭晃腦頗爲可惜的說道。
老皇帝此時的臉紫了又黑,這可是他親自挑選的李侍衛,現在做出這番事情可不就是打了他的臉麼?而且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說了出來。
那個時候,這蘇家女兒與李侍衛結婚才三四天的時間而已,嘖嘖,這好好的蘇家女兒,都城的第一大才女與美女,下嫁到了李家,當初雖然有很多的人羨慕,但是也有很多的人佩服她,現在想來當真是可笑,白白的被李家糟蹋了。
不知道爲何,此時不少的人都想起了先前的坊間傳言,還有二十多天前的那個早晨,李夫人被李侍衛憤怒的推到,而且還撞倒了一個胭脂水粉的攤子,當時不少的人都看到了。
可剛剛張大莊說的話,兩個親兄妹之間已經有私情了,可憐的龍將軍與蘇家女兒,就這樣被這兩兄妹玩弄鼓掌之中!並且這蘇家女兒居然嫁入了李家。
現在誰的臉上都無光,而且以後這件事情會成爲多少的人的飯後談資?可見這龍將軍被人逼到了什麼份上?
而且這三媒六聘,這張家可樣樣都沒有少,不僅如此,所有的賓客也都是張家的正經來往人與親戚。今日婚禮若不是因爲昨晚李芬芳失貞的事情,恐怕也不會氣得龍將軍將這件醜事在這大庭廣衆之中暴露出來。
而只要表明身份,李劍鋒難道還不識好歹的非要讓他那無德無才的妹妹嫁過來不成?
若是爲了給龍將軍用來拒婚的接口,又何必撒這種謊話,繞這麼一個大圈子?只要被皇上看到了這李芬芳的樣子,別說龍將軍願意娶,李芬芳願意嫁,皇帝也不願意讓自己的肱骨大臣娶這樣的女子,這大臣的家中隨便挑選一個都能夠比的過李芬芳。
他說的話,其他的人自然是相信,因爲他沒有必要冤枉這與他八竿子打不着關係的兩兄妹,而且人家當初過去也的確是因爲好奇,加上人家李夫人爲了自保求上門,在公在私過去給人看了院子而已,而且張大莊一身正氣炳然之感,若不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而與龍將軍又是並肩作戰的隊友,這兩兄妹明顯將龍將軍當猴耍,誰看的過眼?
“先前臣所說的所有的話都句句屬實,而且在李家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證!”張大莊鏗鏘有力的說道。
可惜,若是相貌姣好,而且從發現便一直裝乖巧與無辜,想必這個時候還能夠博得一些人的憐憫,現在幾乎個個都帶着嘲笑與諷刺的目光,同時恨不得將這種丟臉的女人直接拉去浸豬籠,畢竟她勾引了自己的親哥哥。
“唔唔唔…”不幸牙齒磕上了門欄的李芬芳,被拖過來的時候便掉了兩顆門牙連帶着下面的牙齒也掉了一顆,現在更加的說不清話了,只能拼命的搖頭,眼淚快速的掉了下來。
“當日我們過去的時候便見到李夫人的臥室成爲了一片廢墟,而且還是李侍衛造成的。這件事情當時李夫人傷心逼問的時候,李侍衛直接承認了。想必這件事情李小姐也親眼見到親耳聽到了!”張大莊說着還不忘望了眼這個時候狼狽不堪的李芬芳。
自己的丈夫與他的親妹妹有染,這哪個女人能夠受得了,雖然有夫綱,可是這已經違背了人理常倫。而且還被蘇凌知道了,早晚會被李劍鋒殺人滅口。這種恐懼與痛苦的雙重摺磨,不是一般的人能夠承受的。
“而李夫人之所以這般的找人,想必在坐的不少的人心中都應該明白,這是爲何。”沒錯,就是爲了將來事發之後,蘇凌想要自保,這是人之常情。
所以這次使的勁更加的大,恨不得將這個不安分女子的手腳都打斷。
兩個侍衛反應過來了,快速的走了過去又將她硬生生的給拖了過來,在皇帝的面前,他們失手代表着什麼?代表着他們無用。一個弱女子都沒有辦法制服,那將來皇帝的安危他們又怎麼能夠保護的好?
果然這尖叫聲,離得近的簡直能夠被那聲音穿破耳膜。
衆人早就有所準備,見到這種情況忙快速的捂住了他們的耳朵。
啊——
李芬芳的腳步很快,只是怎麼都沒有張文榮腳下茶杯碎片那般快,只是輕輕的一腳,咻一塊碎片便衝擊了過去,眼見李芬芳將要踏出那門檻之時,一條腿被擊中,碰的一下便磕在了那門欄之上。
掙脫之後的李芬芳,頂着一張花了妝而且還青紫腫脹的鬼臉,穿着一身血紅的嫁衣,搖搖晃晃,還真的像是一個前來索命的女鬼,這番樣子嚇得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的後退了一步。
就算是被兩個強壯的男子捉住,李芬芳也如同瘋狗一樣,使勁的掙扎,加上這兩個侍衛因爲聽到這個消息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一下子便讓李芬芳給掙脫了。
“唔唔唔…”李芬芳一瞬之間便接受到了衆人異樣的目光,裡面有嫌棄,有噁心,有蔑視,有不屑,甚至還有猥瑣與變態興奮的光芒,心直接跳到了嗓子眼,腦海之中一片空白,此時的她彷彿什麼都不知道,只想着要離開這裡,去找她的哥哥,一定要找到她的哥哥。
“張將軍,這件事情你真的確定了?”太子臉色也極爲的難看。
砰,衆人只覺得頭頂上一個巨大的閃電與雷聲打了下來,所有的人臉色都十分的精彩變換莫測。
最終張大莊低着頭,聲音卻極爲的洪亮,“末將發現,李劍鋒李侍衛與李芬芳之間並不是純粹的兄妹關係,而在昨天晚上,兩個人已經…通姦!”
連老皇帝都有些不耐煩了,“張將軍有什麼話趕緊說了,這般吞吞吐吐,豈是婦人不成?”
這衆人的好奇心剛剛被提起來,突然之間這話斷了,換誰誰的心中不癢癢?恨不得這個張大莊趕緊一口氣全部都給說了纔好,可惜接下來張大莊吸了半口氣,愣是呼不出來一般。
“唔唔唔…你…你,死,壞…混蛋…大…別,嘰裡咕嚕,唔唔唔…”被掌嘴之後的李芬芳聽到了張大莊說道了這裡,雖然腫脹的及疼,卻也知道張大莊接下來要說什麼,這件事情要是說出去,眼中驚恐之意越發明顯,可惜,本來小的眼睛,這個時候已經看不到了。
“故而,我才聯合陳二虎將軍去蘇家當一個月的侍衛。只是到了那裡末將才知道…”說到這裡張大莊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噎着了一般,明明張開了嘴,卻愣是沒有動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說明張文榮根本無意與蘇家聯合,否則這麼一個小忙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哪裡用的着用上什麼玉佩?皇帝輕皺的眉頭鬆開了些。
“是啊,末將也是這般好奇的。而且這玉佩便是當時李夫人拿着給龍將軍的,只因爲這是一個交換條件,算是報答當年蘇家老爺的救命之恩!”
“啊?這李家若是想要找護衛不是很容易的事情麼?爲什麼非要去府中找?”有個六品官員難得在皇帝的面前露臉,所以趁着這個時候忍不住的說道了一句,想要蹭個臉熟。
瞬間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放在了張大莊手中的玉佩之上,那塊玉佩極爲的翠綠,成橢圓形,上面沒有任何的雕刻,卻很是光滑,張大壯繼續說道,“沒錯,當日末將正好在龍將軍府上,聽說李夫人當日還去了不少蘇老爺世交好友的伯父府中,目的便是借的一兩個侍衛用上一個月,便會讓他們離開!”
“這是…榮兒隨身攜帶的張家祖傳的玉佩。”張夫人見到那塊玉佩的時候,忍不住的輕呼了一聲,難怪許久都未曾見到他佩戴過,原來在這裡。
張大莊邊說邊不慌不忙的從自己的口袋之中拿出一塊玉佩。
這句話讓皇帝皺了眉頭,他一直都知道張文榮出生在商賈的張家,加上才華出衆,而且領軍能力非凡,又有不與其他的官員結黨營私,這才放心任重,只是沒有想到他居然和蘇家有牽連?
“是!”張大莊跪的筆直,臉上帶着嚴肅的表情,“大概二十多天前,蘇家的小姐,即現在李劍鋒李侍衛的夫人,當日頭上扎着紗布,抱着一把破琴找將軍求救!”說道這裡張大莊頓了頓,感覺到周圍的人有些竊竊私語了起來,其中有對抱着破琴,卻爲何受傷戴着紗布的蘇凌的猜測,也有這蘇凌爲什麼要去找將軍的猜測,“很多的人可能不知道,但是皇上與太子肯定知道,當初將軍曾經說過他十三歲外出遊學之時被人冤枉,正好被當初李夫人的爺爺路過相救,爲此,將軍與蘇家算是有一些交情!”
皇帝皺了眉頭,揮揮手,“那張愛卿你便說說。”
“請容張將軍說完!”張文榮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愛卿還有何事?”若是一般的人阻擋皇帝老兒的命令,必定會惹得皇帝不快,可是對於張文榮,彷彿皇帝老兒有一種縱容妥協之感。
“皇上!”一旁一直未曾多說話的張文榮此時面無表情的站了出來,微微躬身,“能不能先等一下?”
而且這麼多的人虎視眈眈的看着。
若是這個時候處理的她,沒法給李家逝去的人交代,也免得被人說成皇家太過冷酷無情。可若是不給交代,他這個皇帝的面子不過去,戰神的面子過不去,張家的面子也過不去。
五十多歲的老皇帝見到這一幕,覺得有些玷污了自己的雙眼,不想再看了,對着太子揮揮手,“先打入天牢聽候發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