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的悲哀

灤風道隕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流雲仙宗。

宗主無寂真人親自在灤風長老的禹啓山主持對他的追悼典禮。

今日來追悼的弟子圍滿整個山頭。

其實有很多不是真心爲了灤風長老,畢竟這是不可多得的機會,能把這些長老聚集在一起,有的弟子就是想要出風頭,若是能攀上這些長老,對修煉絕對會有好處。

灤風長老,身爲化身中期修士,他的金丹期初期的徒弟沈白,就是這樣想的。

此刻他跪在灤風長老的玉牌前,心中的心思轉了遍。

如今他的師父道隕,而沈家剛剛在冰鞘城站穩腳跟,他斷不能在流雲仙宗沒個靠山。

他餘光掃過殿中一衆長老,可得好好表現。

他起身對着灤風長老的玉牌鞠躬。

他言語間充滿憤恨,紅着眼眶,淚水在眼睛裡打轉。

“師父,徒兒不孝,徒兒定會好好修煉,替您報仇。”

渙玉真人出聲勸慰,“不必傷感,修仙之人,度不過便是他的命劫。”

文珺長老也提醒他,“沈白,傷你師父的鬼妖已經灰飛煙滅,你無需想着爲你師父復仇,你往後安心修煉吧。”

一衆長老中,只見席燈長老一襲黑袍,眉宇間透着戾氣,他看着沈白,勾起一抹諷笑。

他從座椅上起身,欲往殿外走去。

臨走時,他開口道,“沈白,你是金丹初期,若是沒個人從旁指點你。少不了走彎路,倒不如今日爲你再找位師父。”

文珺長老見此,決定順水推舟,“席燈,你不是隻收了兩個弟子麼,如今正好再收一個。”

席燈長老拂袖折返回來,他劍眉上挑,變了臉色,冷冷道,“兩個徒弟已經夠多了,更不如文珺你只收一個徒弟。”

氣氛有些緊張,沈白金丹期修爲是不錯,但是化神期長老可不會輕易收徒,更何況,誰不想無人打擾,專心閉關修煉?

流光長老笑道,“宗主,倒不如我收了沈白,正好他與應龍皆是冰鞘城送來的弟子,想來他們能更快熟絡起來。”

沈白看一眼流光長老,見他面容俊朗,慈眉善目,看起應該好相與,而且還是化神期長。

打定主意,他俯身向流光鞠了一躬,“弟子定會潛心修煉,往後還望流光長老多多指教。”

流光點點頭,對他還算滿意,“好說好說,你收拾收拾,就去舜耕山吧,會有弟子接洽你。”

沈白再次俯身行禮,“多謝長老。”

一衆長老既然已經來過禹啓山,也算是表了態。

此後,沈白就算是流光長老的弟子了。

————

且說今日,煙落也跟着林淵傾沈雲他們來了禹啓山。

灤風長老雖與她幾乎沒有交集,可是她改變了劇情,或許就是她引起了灤風長老道隕。就算別人不知道,可她很清楚,於情於理她都應該來一趟。

可是灤風長老的真魂已經散了,六界之中再無他的任何蹤影,她連說聲抱歉的機會也沒有。

想來真是可笑,她這樣沒心沒肺的人,竟也會有自責的一天,她本就不算什麼好人,甚至覺得有些無所適從。

此刻,沈雲,南笙,林淵傾,顧逸沉還有煙落,一同站在廣場上,對着灤風長老的主殿鞠了一躬。

煙落心道,灤風長老,我會好好修煉,總有一天我會找殤悸算賬,也算替你報仇了。

鞠躬悼念一番,沈雲問出了困惑他許久的問題。

“究竟是誰殺了灤風長老?”

林淵傾三人看向煙落,他們也很疑惑,不過煙落從夕照城平安歸來,或許她會知道。

煙落沒想到他們會問,但是告訴他們也無妨。

於是她開口,“是鬼妖祁星沉,此事說來話長,你們若是想聽,我可以將它原原本本告訴你們。”

四人皆點頭,“願聞其詳。”

於是煙落將她所知道的關於祁星沉與落雲曄的過往都告訴了他們。

煙落總結,“他們最後在幻境中同歸於盡了。”

林淵傾四人皆嘆息。

南笙感嘆道,“想不到宗主還有這一段往事。”

煙落雖替落雲曄惋惜,可她與祁星沉同歸於盡,想來她也解脫了。

再說誰還沒個前塵往事了,今日開始,她不會再荒廢修爲了。

————

廣場另一角。

零零星星一些弟子聚在一處。

其中有兩位弟子尤其顯眼。白衣女子容貌溫婉絕色,此刻一身着黑衣的英俊男子正與她拉扯一處。

阮應龍拿着手裡的元澤花,面上帶笑,“吟舟,這是送你的。”

覃吟舟看了一眼,不屑出聲,“誰要你的東西?”

她一把推開了阮應龍,花束掉在地上。

她滿臉怒容,“阮應龍,我不是說了麼,你今後不要來送東西給我。”

阮應龍上前抓着她的衣袖,滿臉苦痛,“吟舟,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因爲喜歡鳳軒,所以纔對我這樣?”

覃吟舟推開他,退後幾步,她掃視一旁那幾個看熱鬧的弟子,顧不得平日溫婉的形象。

“是又怎樣?我的事你少管!”

阮應龍試圖挽回,“可我們還有婚約,你不可以喜歡他,你不能這麼對我。”

覃吟舟不怒反笑,“那是以前,再說現在阮家,在冰鞘城早就敗落了,我又憑什麼要與你結爲道侶?”

她前幾日收到家族來信,阮家被城主剔除出四大望族之列,改收了沈家入列。

如今阮應龍也失去了他的價值。

覃吟舟不再說話,拂袖離去。

阮應龍瞬間沒了生氣,他低下頭去,默不作聲。

良久,只聽他緊握的手掌咔嚓作響。

這一切都是鳳軒的錯,如果他沒有來流雲仙宗。

在場一衆弟子見他情緒低落,欲上前勸慰他。

“阮師兄……”

“都別說了”,阮應龍厲聲制止他們。

他喚出長劍,御劍飛行出了禹啓山。

跟着他的弟子見他走了也立刻御劍飛行跟上去。

就見阮應龍直奔花谷嶺而去。

到了目的地,他怒氣衝衝,提着長劍進了花谷嶺的主殿前的廣場。

他怒吼出聲,“鳳軒呢?鳳軒在哪裡?”

白衣青年正擡腳出了主殿。

見着一黑衣弟子怒氣衝衝而來,看他的修爲只是金丹中期,而他後面還跟着幾名黑衣弟子。

他的視線掃過一衆弟子,清冷鳳眸帶着一絲疑惑,“諸位來此,有何貴幹?”

阮應龍擡起長劍,劍尖直指向他,“找的就是你,鳳軒,有種就跟我比一比。”

白衣青年輕笑一聲,“你確定?你想怎麼比?”

阮應龍提起長劍,“就比劍法。”

白衣青年點點頭,跟着阮應龍來的幾個弟子爲他們讓開路。

阮應龍出手,劍身帶着金紅靈光向他刺去。

白衣青年左擋右擋,兩人打着打着已接近廣場旁的一棵靈櫻樹。

只見阮應龍舉劍猛劈向前,銀光乍起,劍氣砍至花樹,斬落一些花枝,散了一地。

白衣青年卻點腳轉身飛躍過阮應龍頭頂,停落在他背後幾丈遠。

阮應龍立刻轉身,舉劍再次襲來,並怒吼,“爲何不用劍?”

白衣青年冷聲開口,“不用劍也能傷你。”

阮應龍徹底怒了,劍氣帶出他十成的靈力,白衣青年卻輕巧的躲過劍氣,閃身至他身前,擡手給了他一掌。

阮應龍應聲倒地,片刻又撿起長劍爬起來,雙眼通紅,大喝道,“再來。”

遂抄起長劍再次襲來。

白衣青年飛身至花樹枝頭,輕點腳,立刻退離好幾丈遠。

他擡起雪白手掌,霎時間一道金光朝着阮應龍襲去。

他不敵,左肩生生受了一掌,被震得仰面倒在地上。

事實證明,凡人與莽荒上神的確毫無可比性,可阮應龍怎麼會知道。

他只覺得鳳軒的確不容小覷,明明只是金丹中期,卻不用劍也能同他一戰。

哐噹一聲,長劍落至不遠處。

白衣青年緩緩走來,襯着背後的藍天白雲,美得出塵,姿容絕世,恍若謫仙。

他撇一眼遠處,反手而立,“帶上你的劍,離開此處。”

說罷,白衣青年坐上石凳上,給自己倒了杯靈茶,,慢條斯理品起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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