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她,宋筱筱立刻掙開了宋青龍的手,歡快地朝閻月清跑來:“月清阿姨,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上你!”
閻月清蹲下身,替她擦了擦額上細密的汗珠:“瞧你,高興的都跑出汗了,我在這兒又不會走,不用太過激動。”
怎麼能不激動呢?
她沒想到,月清阿姨不僅派了人來宋家保護她,本人也跟着來了T國。
這份關懷如何不讓她感動呢?
若不是經歷太多,讓她已經養成了藏住心事的好習慣,剛剛指不定看到閻月清第一眼,宋筱筱就會哭出聲來!
一個家裡,爸爸算計着利益,陳雪試圖用那點微薄的骨血之親道德綁架自己,奶奶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她管不住那兩人,同樣叫自己看着着急。
明知T國之行會非常危險,宋筱筱竟覺得——來這兒總比呆在家裡要舒服得多!
至少沒有那麼窒息。
可異國他鄉,又是那麼好待的?
她的諸多不習慣只能忍着,直到看到熟悉的面龐,才悄然鬆了口氣。
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
宋青龍緊緊跟着過來,禮貌道:“君先生,閻小姐。”
宋筱筱這才壓抑着興奮,低聲客氣道:“閻阿姨,能見到你,我太開心了~”
君戾沒有搭理他,而是看了看閻月清的表情。
顯然,她也不打算跟宋青龍寒暄,溫柔地對宋筱筱道:“月清阿姨今天在這裡選了好多石頭,筱筱有喜歡的嘛?也去選一些漂亮的回家?”
還沒說話,跟在他們身後的谷邢開了口:“青龍,這是你的朋友麼?“
宋青龍尷尬地回頭,不知該怎麼解釋。
谷邢晃着肥胖的身軀走來,眼光放肆地在閻月清身上打量了幾番,像是在審視獵物。
他容貌粗獷,面色陰沉,渾身肉很多,層層疊出幾分蠻行囂張的氣勢。
身着一身暗色西裝,遠遠看上去氣派不俗,走近了卻彰顯出一副兇殘與傲慢。
慢慢挪過來的那幾步,頗有種冷漠的壓迫感。
但又不似君戾那種與生俱來的王者壓迫,反而像是知道他手段兇狠,不願與之過多相處,只想趕緊遠離此人的厭惡罷了!
見到他的第一眼,閻月清就有點不喜歡。
見對方肆無忌憚的打量着自己,她更是不爽。
怎麼賭石圈的人都這麼怪啊?稍微有個標緻點的女孩出現在這裡,他們的第一反應都像是看獵物一般?就不能是未來會一起合作的朋友麼?
非要用這種態度,實在令人倒胃口。
谷邢嘴角掛着一抹自鳴得意的笑容:“這位小姐,怎麼稱呼?”
閻月清毫不客氣:“這位先生,您耳朵不好使麼?沒聽到筱筱稱呼我閻阿姨麼?”
好火辣的性子!他喜歡!
谷邢就跟個抖M一樣,被嘲諷了兩句,反而興致更高:“哪個yan?嚴厲的嚴麼?”
閻月清不想搭理他,柔聲對宋筱筱道:“筱筱,我選了很多石頭,先去付款,晚點有空再來找你。”
“好……”宋筱筱其實很捨不得月清阿姨,不過她心裡清楚——月清阿姨不想與自己爸爸和這個怪叔叔過多接觸。
能在異國他鄉見到熟悉親切的面孔,她已經相當心滿意足了。 谷邢見她要走,明顯想攔,卻被她身旁高大男子的眼神給凍住了腳步。
君戾的黑瞳,像是凝起了什麼濃霧漩渦,有種深不可及的危險。
就算是常年位於腥風血雨之間的谷邢,也被那個冷漠至極的眼神嚇了一跳!
待四人走開,他背上冒了點涼汗。
登時低沉了聲音:“青龍,剛剛那對男女是什麼身份?”
宋青龍擦擦汗,笑的很是討好:“女子是C市首富閻家的女兒,男子嘛……我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只曉得姓君,權勢很大,極有可能是帝都君家的人……”
谷邢:“閻家……君家……”
不知想到什麼,他擡手,撥了撥自己的勞力士錶:“哼,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你們華國的人,來T國得罪了我,先脫身可沒那麼容易!”
俗話說得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他谷邢就是這一片最厲害的地頭蛇,誰過來買石頭不得討好着自己?也就陳洛那傢伙近幾年發了些財,漸漸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可那又如何?除了原石,他最拿手的生意乃是那些能令人上癮的玩意。
再厲害的人物,用那些東西控制住,不照樣跪在地上求自己?
谷邢朝着閻月清離開的方向瞧了瞧,嘴裡嘖聲不斷。
美女他見過不少,這麼漂亮的還是難得一見!
性子又夠辣!
真落到自己手裡,可夠她好好喝一壺了。
這樣想着,眼神也不自覺地變得深邃猥瑣起來。
宋筱筱瞧着谷邢的表情,心裡有點緊張……這個討厭的叔叔,該不會想對月清阿姨做點什麼吧?
宋青龍倒不在意谷邢對閻月清的想法。
管他的呢,只要不影響自己的利益就行!反正到谷邢這裡也是做最後一票,他接着要把大部分資金和產業全部放到海外商會裡面去。
谷邢作不作死,亦或者他跟君家閻家起了矛盾爭執,都與自己沒什麼關係。
誰也沒注意到……
在他們各懷心思的背後,君池的眼,有一瞬間,變得充滿了殺意!
“邢哥,咱們先去看看石頭吧。”宋青龍開口,對着人羣擁擠的地方指了指,“其他事情,等石頭到手再說。”
谷邢一想也是,傲慢至極的語氣:“走吧,過去看看。”
宋青龍點頭哈腰,模樣像是條舔狗。
宋筱筱有些沉默,故意退後一步,拉住了君池叔叔的手。
她知道,這是閻阿姨派來保護自己的人,前些日子,以一個假身份混進了宋家,還因實力優秀受到了爸爸重視,這纔會一起來T國。
其實,以宋青龍的謹慎,公司裡突然出現了一位十分厲害的人才,又是在他離婚後的節骨眼上,想想也知道,這位很可能是杜家派過來的奸細!
但他實在沒有辦法了。
資金鍊一斷,商會那邊的錢給不上,某些來錢快的交易又違法,實在有些火燒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