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蘇吐了吐舌頭,笑着開口道:“好,我不說了,時間不早了,你答應過我陪我去京華寺的,我們趕緊走吧!”
白蘇沒有把自己現在是白家的家主,還有可以婚事自主的事情告訴他。哼,她也是有脾氣的,瞞了自己那麼久,害得她提心吊膽的好不難受。怎麼說也要讓他一樣的鬱悶一段時間才行。
兩人一起走出了茶樓,坐上了離開的馬車,很快就到了京華寺,來來往往的行人,見證着京城各處的繁華。白蘇拖着頗有些不甘願的淳于瑾琛去求了籤,京城裡面風氣開放,一般來說,互相有好感的男女還是會想法設法的私會的,而這種寺廟什麼的,向來都是最好的選擇。
“咦,那不是我大姐嗎?”
看着不遠處消失在走廊裡的身影,白蘇頓時有些好奇,雖然只是瞟了一眼,她卻肯定自己沒有看錯。不過,她卻不擔心白舒媛會認出自己來,反而有些好奇,白舒媛向來是個深居簡出的,就算是出門也一定會跟着白舒綺。
而剛剛,白舒媛卻是分明有些匆忙的味道,身邊甚至連貼身丫鬟都沒帶。
“怎麼了?”淳于瑾琛疑惑地看着她,方纔不是鬧着要去解籤嗎,現在怎麼忽然安靜下來了。
“沒什麼,我們走吧!”
白蘇笑了笑,決定不再管心中的好奇,白舒媛不管到底是在做什麼,這都是屬於她的秘密,她也不想刻意去探查,甚至當成是拿捏對方的把柄。
由於這種姻緣籤男人一般不會跟着過去,便讓淳于瑾琛在原地等着,她自己去了。解籤的地方人不多,白蘇很快就拿到了籤文,迫不及待地拆開了看。只見一張小黃紙上面寫着:天長地久,龍門未開,勸君等守,好事遲來,金龍未變,守在江邊,風雲不過,龍見在淵。
“姑娘姻緣未到,只需再等一段時間,一定會有好結果的。”
顯然這並不是一個好籤,那解籤人見狀,頓時出言安慰道。只不過,當他擡起頭看到了白蘇現在的打扮,卻是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這小婦人不是已經嫁人了嗎,怎麼還跑起來求姻緣?莫非是再嫁的寡婦?
白蘇卻不管他,她又不是迷信的人,這些求籤什麼的,也只是圖個熱鬧。不過不可否認的,看到之後還是有一點不爽。
“這些胡說八道的東西,我纔不信呢!”
嘟囔着嘴,將手裡的黃紙揉成一團,白蘇胡亂地扔了出去,決定以後不再來了,免得晦氣!
不過,白蘇沒有想到的是,她那隨意扔出去的籤文,穿過了牆壁,砸到了兩個正在激烈擁吻的男女身上。
“該死的,這是什麼東西!”
被打斷了好事的男人皺起了眉頭,與女人分開了身形,隨着他的動作,一團黃紙無聲無息地掉在了女子的腰帶裡。男人四下張望了一番,沒看到什麼東西,頓時有些怒意。女子一張俏臉上流露出異樣的紅暈,她深吸了一口氣,低低地柔聲道:“應該是別人胡亂扔出來的,別生氣了。”
看着女子臉色的嬌羞,男人頓時收斂了自己的怒氣,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來:“好,我不生氣。最近你還好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真想立刻把你娶回去!”
一番甜言蜜語,很快就將女子哄得心花怒放,兩人抱在一起訴說了起來。良久,他們才依依不捨的告別。目送着女人漸漸離開的身影,男人臉上的柔情散去,最後只剩下凌厲。
“竟然得到了白衣衛的承認,這兩個從外面尋找回來的白家姐弟,還真是出人意料啊。”
玩味地勾起了嘴角,想着從方纔那女子口中得到的信息,男人的眼神露出一抹精光。白家雖然明面上不參與皇位之事,甚至不允許家族中的女子進宮,然而實際上,歷代的皇位更替,他們都在其中起到了關鍵的作用。擁立之功,那可不是虛的,否則的話,白家憑什麼世世代代能夠獲得聖寵?
不過,白家人向來會抓準時間,往往在最後關頭做出選擇,不過即使這樣,他也不擔心。只要在這之前,儘量拉攏白家,爭取到對方的信任和支持,他就夠足夠的自信。而一個能夠成爲白家家主,調動白衣衛的女人,價值顯然更大。
“白家八小姐是嗎,這個女人,本宮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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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籤文呢?”
“當然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對了,不過我剛剛不小心把它弄丟了,反正只要知道結果不就行了嘛!”白蘇笑米米地開口,上前拉住他的大手。
“行了,你自己開心就好。”淳于瑾琛挑了挑眉,心裡猜測那上面寫的東西肯定不怎麼好,否則的話,這丫頭肯定蹦蹦跳跳地找他得瑟炫耀了。他從來不相信神佛這些虛假的東西,想要得到什麼,就得去爭去搶去奪!他只要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只能是他的,而他,不管用什麼辦法,也要娶到她。
看她沒了興致,淳于瑾琛頓時開口道:“既然這樣,我們就回去吧。”
“好,啊——”
一聲尖叫響了起來,白蘇只覺得身上傳來一陣猛烈地碰撞,差點就要摔倒在地上。千鈞一髮之際,一雙大手牢牢地抓住了她。再次睜開眼睛,她已經躺在了瑾琛的懷中。
“對不起對不起!這位大嫂,我不是有意的,真的很抱歉!我還有急事,這些銀子就當做是給大嫂你的補償,對不住了!”
手上被塞進了一錠銀子,等白蘇回過神來,那撞到了她的女子已經低着頭,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你沒事吧?”淳于瑾琛擔憂地看着她,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她完好無損這才鬆了口氣。而他自然也發現了白蘇的目光,一直看着方纔那離去的女人。
“白舒媛,白家三房的庶長女,你如今的大姐。怎麼了?在這種地方遇到她,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你知道我大姐?”白蘇擡起頭來看着他,眼神有些疑惑。
“京城裡面的人,幾乎沒有不認識的。過幾天你就會知道了,現在白家應該還在讓你學規矩,等他們覺得差不多了。你就會去參加大大小小的宴會,宮廷的,世家的,很快就能把所有的人都記住了。”
“哦。”白蘇點了點頭,看着手上的銀子哭笑不得,然而就在這時,她的眼神猛的一跳,死死地盯着腳下的一團黃紙。
不會吧?
這不是她剛剛扔掉的籤文嗎?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剛剛對面那堵牆後院應該是寺廟的客房。額,千萬不要是她想的那樣,白舒媛那麼保守安靜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呢?
“算了,不管她了,我們回去吧。”
上了馬車,白蘇便毫無顧忌地撲到在瑾琛的懷裡,神色間反而有些悶悶的。
“怎麼了?很累嗎?”淳于瑾琛低下頭,將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低沉的聲音有一種讓人心安的魔力。白蘇只覺得心中的煩躁都沉澱了下來,其實,那隻籤文的意思並沒有壞不是嗎?她和瑾琛的確沒有那麼容易成親,時機未到,而她現在的情況也根本無法安心地嫁人,留下阿景一個人在白家面對那些人。
“瑾琛,我有點害怕,萬一白家逼着我嫁給別人怎麼辦?萬一你被陛下指婚,那個人不是我怎麼辦?”
“不會有萬一,你是我的。”
明明是那麼淡然的語氣,白蘇卻覺得他的話好霸道,心裡也甜滋滋的。將心中的不安統統拋去,她撒嬌般地開口道:“那你也是我的!瑾琛,我好累啊,你給我揉揉!”
“得寸進尺!”
淳于瑾琛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並不搭理她,白蘇可憐兮兮地看着他,黏糊糊地繼續撒嬌:“好瑾琛,你給我揉揉嘛!我的背好酸哦,好難受,天啊,要死掉了!”
說着,她一邊哼哼唧唧地無病申銀,一般不安份地扭着身子。淳于瑾琛渾身一僵,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無奈地認了命。
“嗯嗯、、、、好舒服、、、、這邊,再用力一點!”
充滿了遐想的柔媚呻——吟,聽得人浮想聯翩,淳于瑾琛的一張俊臉頓時變得更冷了,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開口道:“閉嘴!再亂叫,我就不給你按了!”
這該死的臭丫頭,真的是存心來折磨他的,他淳于瑾琛聰明一世,怎麼會栽在這個磨人的小怪物手上,讓他咬牙切齒,偏偏又奈何不得。
“好嘛好嘛,不叫就不叫。”白蘇偷偷地笑了起來,最喜歡他那種無可奈何的語氣了,而且,他的威脅,也實在是太沒有震懾力了好不好?
不過,雖然這樣,她的心情卻一下子變得好了起來,對於以後,也充滿了希望。
回到了梨園雪,兩人便換回了原來的裝束,蘇雲軒聽說白蘇回來了,立刻帶着班主莊浩然開始過來找她。
“你們可算是回來了,我們在這裡等得都要急死了,白姑娘,對於你的計劃,我們很感興趣。莊班主他也很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說的戲劇,應該如何進行排演。”
“是嗎?抱歉,讓你們久等了。”白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的目光落在淳于瑾琛身上,對方頓時點了點頭。
“這位就是莊班主,班主,這就是白姑娘。”蘇雲軒介紹了一下,莊浩然白蘇那天是見過的,一個很是斯文俊美的中年男人,不像逸公子給人一種陰柔的感覺,莊浩然渾身上下都充滿着一股溫潤如玉的氣質,讓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莊班主你好。”
“白姑娘不必多禮,很榮幸見到你。不知道白姑娘能不能說說,這白話戲劇到底要怎樣排練才行?”
莊浩然神色間頗有些激動,他雖然是低賤的戲子,可是卻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唱戲。只是如今年紀大了,身子也不好,眼看着梨園雪就要在他手上垮下去,他是無論如何也不甘心的。而白蘇說的白話戲劇,卻讓他看到了一絲曙光。
也許這種不能唱的白話戲劇,會讓他的一身所學就這樣荒廢了,可是他費盡心思教出來的徒弟,卻心思不正。他已經沒有精力再培養一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梨園雪的存亡問題。更何況,他不得不承認,白蘇說描繪的戲劇,讓他產生了強烈的興趣。。
“這個很多具體的要求我都已經寫下來了,包括戲院的佈置和擺設,這些我就不重複了。至於如何排戲,其實這也很簡單。只要跟着劇本上的臺詞,安排人物順序入場,將整個故事完整地表現出來。其實這些東西,莊班主你應該最清楚的纔是。最大的改變,就是這戲劇不是用唱的,而是用演的。所以最關鍵的還是要貼近真實,不能像戲曲那麼誇張。”
說起這個,白蘇也變得認真起來,沒一會兒,她就和莊班主討論的熱火朝天了。白蘇發現,莊浩然真的是一個很有天分的人,很多東西她一說就通,還能舉一反三,根據實際情況作出調整。
一旁的淳于瑾琛和蘇雲軒靜靜地看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認真的人最美麗,淳于瑾琛也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侃侃而談,似乎連雙眼都在發光的白蘇,是讓人無比心動的。她是特別的,不同於他們接觸過的京城貴女,亦或是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在這個少女身上,總有一種別人都不曾存在的活力。
無意間轉過頭,淳于瑾琛看到了蘇雲軒眼中毫不掩飾的灼熱,頓時皺了皺眉。在離開雲州的時候,他就覺察到蘇雲軒不太對勁了,而到了現在,他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即使蘇雲軒是他難得的好友,此時此刻淳于瑾琛心裡也頗不是滋味。
“雲軒,我還沒恭喜你呢!聽說長汀郡王已經有意將明珠郡主許配給你,到時候,我一定會送上一份大禮的。”
狀似無意地開口,淳于瑾琛看着蘇雲軒猛然有些僵硬的面孔,長長的眼睫垂下,遮住了眼中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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