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她今天真的是撞鬼了嗎?這倒黴催的,好不容易唬走了兩個小的,結果卻招來了一個大的。如果古代有彩票,她覺得自己今天肯定能中獎!
“怎麼,啞巴了?本世子倒是挺好奇,你是蘇家的哪位少爺,什麼時候,居然和本世子關係這麼好了?爲什麼本世子卻好像沒什麼印象呢?”
“嘿嘿——那啥,世子爺您貴人多忘事,記不起來我這個小人物也是應當的!實不相瞞,我只是蘇家一個庶出的少爺,世子爺沒聽說過那是理所當然。剛剛那不是,被世子爺您那兩個侍衛給嚇着了嘛!更何況,我也的確沒偷您的東西,世子爺您大人有大量,一定不會跟我這種小人物計較的對吧?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聽出了那男人語氣裡面的危險意味,白蘇心中狂跳,她訕笑着開口,故意提高了聲音,讓周圍的路人都能清楚地聽到她的話。再飛快地轉身,跑路!
“站住!本世子讓你走了嗎?”少兩小奇。
張明瑞開口喝道,身邊的其他兩個侍衛見狀,立刻上前將白蘇圍了起來。饒有興致地看着對面那個少年拉下來的苦瓜臉,這位世子爺眼中流露出了一抹興味兒。他收起了手中的摺扇,對着侍衛吩咐道:“帶他上來!”
說着,便走進了對面的茶樓。白蘇無奈,她可打不過跑不過這兩個明顯有武功在身的大男人。咬了咬脣,她推開準備鉗住自己的侍衛:“我自己會走!”。
怎麼辦?這個長汀郡王世子到底想要怎麼樣?記憶中,這位世子可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雖然在很多未出閣的少女心中,世子爺張明瑞可謂是趨之若鶩的黃金單身漢。家世尊貴,英俊瀟灑,才學出衆,就連劉雨柔那種眼高於頂的大小姐,都對他愛慕不已。
不過,這位世子爺的性子,卻是有些陰沉,行事手段也頗爲狠辣。白蘇也是從茶館裡面那些人說着雲州城裡大大小小的八卦推斷出來的,再加上原身的遭遇,不過是送個錦囊,你不喜歡拒絕了就是,居然還對一個弱女子踢了一腳,可見此人是個沒把人命放在心上的。
說起來,自己不過就是爲了自保用他說了一句假話罷了,這個世子不會連這點都要心生嫉恨吧?而且,聽他方纔的語氣,似乎郡王府和蘇家並無交好,糟了,這下子她要怎麼脫身才好?
茶樓的雅間佈置的十分奢華,張明瑞坐在椅子上,很快便有小廝爲他上茶,白蘇靜靜地站在一旁,心裡不停地思量着對策。而那位世子爺,卻好像根本沒看到她這麼一個人一樣,悠閒地品茗,一舉一動,無比尊貴優雅。
房間裡面安靜得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靜謐之中,茶香的味道反而越來越清晰,白蘇聞到那一股若有似無的清甜味道,腦子裡面卻開始胡思亂想,這古代就有花茶了嗎?下次她也來試試、、、、、、、話說這傢伙到底想怎樣,要殺要刮好歹也吱一聲吧?
和這些富貴人家出來的人精玩耐心,白蘇實在不是對手,更何況,身份地位不對等,她再怎麼沉得住氣也沒用。正要開口說話,耳邊而忽然傳來了噗通一聲巨響,卻是那侍衛之中的一人,忽然倒在了地上。
一股殷紅的鮮血緩緩溢了出來,空氣裡傳來刺鼻的血腥。白蘇清楚地看到,另外一個侍衛打扮的男人是如何一刀刺入了他的胸口,以及那嘴角揚起來的,邪惡陰鷙的笑容。
“哐當!”
瓷器碎裂了一地,茶水四濺,那股清香的味道混合着血腥,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白蘇只覺得腦子裡面一片空白,心裡想的,居然是那香味,好像是桂花的味道、、、、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而與此同時,那原本高高在上無比尊貴的郡王世子卻是癱軟在椅子上無法動彈。他的一張俊臉漲的通紅,呼吸急促,凌厲的目光彷彿化爲了刀劍,惡狠狠地射向了那個侍衛。
“吳山,你竟敢背叛本世子!是誰?大哥,二哥還是四弟?”
“良禽擇木而棲,這個道理世子爺不會不知,怪就只怪世子爺您的弱點太明顯,跟着您,實在是讓人無法心安。至於是誰,等世子爺您到了黃泉,問問閻王爺就能知道,屬下何必多此一舉呢?”
侍衛沙啞的聲音帶着一股刻意的輕慢,似乎很享受平日裡高高在上的世子如此虛弱狼狽的姿態,彷彿貓捉老鼠一般逗弄着。張明瑞臉上的神色一邊,陰鷙的雙眸變得憤怒之極。只可惜,此時此刻,他卻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熟悉的驚悸,頭暈,喘不過氣來的窒息。
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刺鼻的血腥味和痛意讓他恢復了一些神智。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侍衛步步逼近,想殺他,沒那麼容易!
凌厲的目光落在了一旁嚇呆了的少年身上,張明瑞心念急轉,幾乎想想也不想的,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白蘇,將他擋在自己身前!
混蛋!
這一舉動發生的如此突然,面對即將到來的危機,白蘇的腦子卻是異常清醒。無端被捲入了一場謀殺的計劃也就算了,這個該死的狗屁世子,居然還想把她當成擋箭牌?你妹的,就只有你的狗命重要,別人都是草芥嗎?
白蘇怒了,心裡對這個所謂的世子更是鄙夷不屑。然而此時此刻也容不得她多想,小命要緊,她極力鎮定下來,顫抖着雙手從懷裡掏出一包粉末,捂住了口鼻猛的朝着那個侍衛撒了過去!
“咳咳咳——迷、、、藥你、、、、”
高大的身影倒了下去,手上的刀哐噹一聲掉在了地上,一場危機險險地過去。白蘇癱軟在地上,捂着口鼻打開了窗戶,對着外面大口大口地喘氣。幸好她自從阿景發生了意外之後,擔心劉雨柔對自己還會有什麼動作,平日裡一直隨着攜帶着蒙、汗藥以防萬一。算起來,這本來是害人的小玩意兒,如今已經是第二次救了她了!
不知怎麼的,她忽然想起了當初在巷子裡面用這東西救冤大頭時候的場景,比起這個狗屁世子來,她忽然覺得冤大頭這個人雖然冷冰冰的,實在是太好相處太善良了!至少,他記得自己的恩情,明明那個時候是清醒的,也不會把自己這個無辜的人捲入其中。
哪像這個混蛋,簡直是狼心狗肺!
狗屁世子也吸入了蒙、汗藥,現在也跟一條死狗一樣躺在椅子上,看起來十分痛苦的樣子。白蘇恨恨地踹了他一腳,心裡也覺得奇怪起來,難道那個侍衛是在茶水裡面下了毒嗎?可是,這個世子不可能是那麼不設防的人,那茶水方纔的小廝和侍衛也喝了,他們都沒事兒啊?
難道是那股桂花香味有問題?可若是如此,自己也聞到了,怎麼卻一點事兒都沒有?想不通的事情,白蘇也不打算折騰自己的腦細胞,她現在最主要的是趕緊離開這個茶樓!否則的話,堂堂世子爺昏迷不醒,侍衛死了,她不被當成兇手纔怪!
“居然還是救了你,想想可真是不甘心!”再次狠狠地踹了狗屁世子一腳,白蘇眼珠子轉了轉,以她雁過拔毛的性格,那裡捨得就這樣讓他佔了便宜?
果然是喜歡炫富的世家公子,身上的好東西還不少,瓔珞寶石,連一個錦囊都是金線繡的,白蘇一點也不客氣,把他身上值錢的東西扒了個精光。實話說她其實很想脫、光某人的衣服,再在他臉上畫個烏龜王八什麼的。
把東西都放好之後,白蘇這才扯着嗓子大喊了一聲:“殺人啦!救命啊!”
這地方本來就是人多嘴雜的茶樓,白蘇這麼淒厲的一喊,很快就有人衝着聲音來源處趕了過來。她跑到房門後面的交流,眼睛一閉便趴在地上裝死。不是沒想過趁沒人發現偷偷跑了,可真是那樣的話,自己一定會被當成真正的替罪羔羊,她可沒那個本事,面對郡王府的怒火和搜查。畢竟她被世子叫到到這茶樓上,是很多人都看到了的。
白蘇卻不知道,她的所做作爲,早就被人看在眼裡,聽在耳中。即使無法動彈,他還是保留着幾分神智,對外界的感知一清二楚。
“天啊,是世子殿下遇刺了!”
“快來人啊!”
“郡王府的侍衛來了,快讓開!”
茶樓裡面一片混亂,那些郡王府的侍衛忙着關心昏迷的世子爺,誰也顧不上她這樣的存在。白蘇趁機睜開了眼睛,假裝剛剛纔醒來的樣子,有好奇的路人看到她,認出她是剛剛跟着世子一起進去的,頓時詢問了起來。
“小哥兒,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剛剛真是晦氣,被一個小偷給撞了,結果卻被世子的人誤認爲是偷了他東西的賊人。我這是有嘴說不清啊,世子的人就把我帶上茶樓了,誰知道才進去沒多久我就聞到一股怪味兒暈倒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迷茫的表情,呆滯的眼神,聽到衆人七嘴八舌地說有刺客死了人,他嚇得全身發抖,驚恐地開口道:“真、、真的嗎?天啊,幸好我撿回了一條小命,不行,我得趕緊走了!”
以爲這小少年是被嚇住了,急着離開也是人之常情,衆人善意的笑了笑,放任他走出了茶樓。白蘇這才鬆了口氣,等到遠離了人羣,沒命地狂奔起來,彷彿背後有條狼狗在追她似的。
氣喘吁吁地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小宅院,房門卻忽然被打開,走出了一個圓臉的丫鬟,看到白蘇,她立刻驚喜地叫了一聲。
“小公子,你可算是回來了!”
“小、、、小烏?”搖了搖頭,白蘇以爲自己眼花了,小烏不是跟着冤大頭一起消失了嗎?
“是我啊小公子!你怎麼現在纔回來啊?我給你哦,少爺叫我回來繼續伺候你,以後我就是你的丫鬟了!本來小烏在路上看到了小公子你的,好不容易跟上了,還沒叫住你呢,小公子你就跑了。你跑的太快了,小烏追不上,只能先回這宅子等你了。”
“你說什麼?是你在跟着我?”白蘇瞪圓了眼睛,難不成她在路上感覺到自己有人跟蹤,那個人居然就是小烏?!不會吧?白蘇欲哭無淚,她從來也沒想到,警惕心也會害死人的。如果不是她的多疑,說不定就不會遇到那個狗屁世子,也不會攤上今天這麼一遭事兒了!
“是啊?怎麼了?小公子你是不是跑得太快,又出事兒了?”小烏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說出來的話卻讓白蘇恨不得伸出手掐死她!只可惜,此時此刻的白蘇渾身無力,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烏,我能求你一件事兒嗎?我不需要丫鬟,你打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吧!”弱弱地開口,白蘇捂着額頭,有一個殺傷力巨大的烏鴉嘴丫頭,她真的鴨梨山大,這個免費勞動力,她真的消受不起。
“可是,是少爺吩咐的,他讓我以後就在這宅子裡面住下了。我的賣身契也在你這裡了,小公子,你不要我的話,我就無家可歸了!哇——嗚嗚嗚——”
魔音穿腦般的哭聲鬧得白蘇頭疼,她纔不相信一個被蘇雲軒看重的丫鬟會無家可歸,更別說她還知道很多秘密。這個小烏看起來傻乎乎的,實際上卻不是這樣吧!而且,纔給了她一塊玉佩,知道那個冤大頭把他家傳的羣芳譜送給了自己,他就把小烏派到自己身邊。怎麼想,都有一種監視的味道。
白蘇不喜歡自己生活的地方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那是她的家,不需要什麼外人。小烏也許沒有惡意,可是她背後代表的蘇雲軒,就足夠讓她覺得不舒服了。只是現在天色晚了,她無法狠心讓把小烏趕出去。明天早上,她再去找他吧。
不管是小烏,還是自己的打算,她總是要去面對蘇雲軒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