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抓住了張飛。
“翼德,不要胡鬧!”
張飛怒道:“大哥,那胖子這樣辱你,你怎能忍氣吞聲?”
劉備搖搖頭說:“非是董太守無禮,實乃我自己不自量力。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們回去再說吧。”
拉着張飛走進轅門,而關羽目視董卓的背影,丹鳳眼眯成了一條線。
薰卓氣沖沖的回到了河東大軍的軍營,走進中軍大帳,忍不住拔出肋下寶劍,一劍把桌案劈成兩半,憤怒的咆哮道:“盧子幹欺我太甚,盧子幹欺我太甚!”
李儒、華雄等人匆匆走進了中軍大帳,問道:“主公何事如此生氣?”
“盧子幹欺我太甚!”
薰卓揮劍劈砍那長案,好好的一張案子,被他砍得是傷痕累累,猶自覺得不解氣。
好半天,他才平靜下來,把在盧植那裡受到的遭遇講述了一遍。
華雄和徐榮兩人聽罷,哇呀呀的大叫,“主公,我們回河東,不要再理這勞什子事情了。當初在陽,我們拼死一戰,主公險些喪命卻僅換來了一個關內侯的虛職。從河東轉戰了幾千裡,從幽州到青州,從青州到翼州,那姓盧的怎能如此對你?”
華雄怒吼不停,徐榮嚇了一跳,忙抱住他捂住了他的嘴巴。
薰鐵、成蠡二人雖說不上是董卓的人,可臉上也顯得很不高興。胡更說道:“主公,文開說的有道理。我等拼死拼活,卻換來如此結果,朝廷不公,朝廷不公。”
“你們都給我住嘴!”
薰卓走到中軍大帳門口。向外看了一眼。
門口負責警戒的卻是董俷的巨魔士。吁了一口氣,董卓說:“五十步內,不得有人靠近。”
說完他放下了帳簾。
巨魔士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主要是因爲董鐵二人的關係。
雖然說董卓並非他們地主公,可好歹也是董俷的老子,自然也依令而行。
薰卓狠狠的瞪了華雄和胡軫一眼,“爾等怎能胡說八道?幸好這裡是自己的地方,如果被那些人知道你們這些大逆不道的言語,定然又有理由來找我董卓的麻煩。”
一屁股坐下來,鬆了鬆腰帶。
“我何嘗不生氣?可又有什麼辦法。盧子幹是主帥。朝廷讓我在他麾下聽令,難不成我還要和他翻臉不成?阿醜當年說過一句話,很有道理: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
提起董俷,薰卓臉上的怒氣隨之消失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憂慮之色。
華雄等人也知道,俷公子至今音信全無。薰卓爲了這件事,當真是愁的茶飯不思。
沉吟了片刻,董卓突然發現李儒在一旁不說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文正,你怎麼不說話?”
李儒擡起頭,笑了笑說:“主公,儒正在想,盧子幹爲何要這麼對您。”
“哦?”
“盧子幹乃是寬厚長者,否則伯先生也不會和他交好。他門下弟子有各種各樣地出身。可以看出此人並非是個對門第很看重的人。可如此對您,只怕另有原因。”
“什麼原因?”
李儒泛黃的眼珠子一轉,突然冷笑起來。
“也許有人想借盧子乾的手來打壓您,然後再威脅大將軍吧。”
薰卓先是沒反應過來。可畢竟混跡官場多年。很快的就想通了這裡面的關鍵。
李儒說:“儒派人打聽過,袁家子袁本初自去年成了大將軍的長吏之後,不少黨人都圍聚在大將軍地身邊。如今黨錮開禁,只怕那些人又要跳出來惹是生非了……哼哼,他們是想要用您來警告大將軍,沒有他們黨人,大將軍休想在朝堂上吃的開。”
薰卓連連點頭,“文正此言,正合我意。”
然後歪着頭對李儒說:“文正,那你可有什麼好主意。爲我出一口心中的悶氣?”
李儒嘴巴一撇,眼珠子一轉,冷笑道:“主公。這有何難?”
“計將安出?”
“主公只需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李儒附在董卓耳邊嘀咕了一陣,說的董卓哈哈大笑。可大帳中一干武人卻覺得毛骨悚然。每次李儒如此這般的弄一下,就說明那肚子裡的壞水兒開始要往外冒了。
休整一日,凌晨二更天,董卓升帳點卯。
大軍整備完畢,至三更天拔營起寨,準備出發。
三更剛過,一隊人馬衝進了正在收拾的大營。爲首的正是宗員,一進轅門就喝問道:“董卓,你這是何意?”
“何人在大營內縱馬馳騁,何人在大營內喧譁?左右,給我拿下!”
薰卓站在大帳門口,頂盔貫甲,殺氣騰騰的一聲厲喝。
兩隊鐵騎從兩邊殺出來,赫然正是成蠡率領地二十名巨魔士。只聽成一聲大喝:“只留下第一個人,其他的全部殺死!”
巨魔士兩兩一隊,呼嘯着就衝向了宗員等人。
那宗員嚇得臉色發白,厲聲喝道:“董仲潁,你想造反不成?”
話音未落,一支
異的出現,其準無比的射中了宗員胯下戰馬。那戰普通摔倒在地上。一匹匹戰馬從宗員地身上躍過去,只嚇得宗員哇哇大叫。
華雄等人在董卓身後爽快的笑了起來。
他們還好一些,像雅丹、黃道等人,肆無忌憚的狂笑,把個宗員的臉面落了個精光。
這時候,成家的巨魔士已經逼近了宗員的隨從。
一人舉刀,另一人順勢衝過去,大刀橫推。這些人的配合,已經到了心有靈犀的地步。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知道同伴是什麼意思。而那些隨從如何能與他們相比。只一兩個衝鋒,宗員帶來的三四十個隨從全都倒在血泊中,一個都沒活下來。
驍勇的殺法,奇詭地配合,讓華雄等人目瞪口呆。
“這是俷公子訓練出來的人馬?”
薰鐵收起短弩,躬身道:“這些人都是主人的扈從。”
薰卓眼中閃爍精光,連聲叫好。突然間有神色黯然,輕聲道:“若阿醜在我身邊,怎容得到手地功勞被別人分去一大半?如今各地皆有反賊作亂,真不知阿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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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別爲小弟擔心。阿醜天生命格不俗,絕非早夭之人。您放心,阿醜機靈的很呢。說不定這時候正在那裡殺敵……您也知道,他天生就是爲了大場面而生。”
薰卓點點頭,神色一正,厲聲道:“把俘虜壓上來!”
華雄大步流星的衝過去,一把抓住了宗員的衣服領子。拖死狗一樣的拽到董卓面前。
“董仲潁,你敢如此對我?我乃太傅大人的隨員,更是盧中郎親自派來的副將,你敢殺我?”
薰卓冷笑道:“今日二更點卯,你三更過了纔到,視軍令若無物,該當何罪?在大營中縱馬疾馳,更大呼小叫,已經犯了營中地軍紀。又目無上官,口出不恭之言……三罪並罰,嘿嘿,軍司馬何在?”
華雄應聲站出來。“末將在!”
“依照軍紀,該如何處置?”
宗員這時候纔有點明白過來了,合着人家是等着他送上門呢。
“董太守!”
稱呼隨之生出變化,“末將並未得到通知,說二更天點卯……”
“哈,那你是說我冤枉你了嗎?這大營中的將官都得到了通知,偏偏就你不知道?宗副將,哪怕你今天生了如簧巧舌,總也難逃軍紀處置。軍司馬華雄,如何處置?”
華雄笑了。宗員心中一亮。
忽而臉色一變,華雄冷冰冰的吐出一個字:“殺!”
“董大人饒命,董大人饒命!”
宗員心知。人家這是擺明了要收拾他。有心硬氣一點,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討饒。
兩個刀斧手拖着宗員就走,在轅門外大之下手起刀落,斬下了宗員的腦袋。
“出發!”
胸中的一口悶氣隨着那一聲慘叫而得到了舒緩,董卓大手一揮,翻身上馬。
與此同時,盧植也得到了消息。
劉備也在中軍大帳,正和盧植訴說離別後的經歷,有探馬來報,宗員被薰卓砍了。
盧植一怔,而後哈哈哈大笑。
“玄德,我可有說錯?”
“老師高明,學生實難及一二。”
盧植舒展了一下身體,站起來,“不過董卓也的確夠蠻橫。我原以爲他會在高邑再動手,沒想到……嘿嘿,玄德,你有沒有看出來,董卓這舉動,是在向我示威。”
劉備一皺眉,“老師,學生還是覺得,應該和董大人說明一下。否則鬧將下去,可不好。”
盧植冷笑道:“玄德,我何需向他解釋?盧子幹什麼時候怕過別人?他想要找我麻煩,可以啊……盧子乾地人頭就在這裡,他有本事拿走。我倒想知道,他有沒有這個膽子。”
說完,盧植頹然坐下,“不過此人倒是個血性的漢子。袁隗如此逼迫一個大漢的忠臣,實乃國賊,國賊啊……董卓現在是爽快了,只怕他的麻煩,纔剛開始罷了。”
這也是一個武人在這個時代無法避免的悲哀。
遠的,李膺、種嵩等人且不去說。近的,那鼎鼎大名的涼州三明,皇甫規、段潁、張煥,哪一個不是威名顯赫,爲國家立下汗馬功勳。可如果皇甫規、張煥不去依附士大夫,如果段潁不去依附宦官,又何來日後的榮耀可言。悲哀,真地悲哀啊!
盧植在心裡暗自感嘆了一番,起身看看天色,“好了,我們也差不多要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