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亮,成蠡爲主將,淳于導爲副將,帶着二百巨魔士和蒲、馬二人上路。
薰俷帶人把他們送到了村口。
臨別時自然又有一番叮嚀……徐母拉着徐庶和石韜的手,重複着頭天晚上不曉得說了多少次的言語。內容無非是要他們好好讀書,好好學習,莫要擔心她的生活。
徐庶和石韜一而再的保證,不會令徐母失望。
徐母這才上了車,臨行時又對董俷說:“西平,老身就把這兩個孩子託付給你了。”
薰俷也再三保證道:“嬸嬸放心,小侄定爲他們謀一個好前程。”
徐母這纔算放下了心,登上車仗。
看着車駕漸行漸遠,董俷突然有一種想家的念頭。一轉眼四年過去了,奶奶雖然每次派人送信都說身體安康。可每每想起來,董俷總是會有一種莫名的愧疚感受。
如果有機會,定要回家看看。
薰俷暗自做出決定,轉身準備回去。
徐庶不願走,站在村口呆呆的眺望着車駕離去的方向,突然間流出了眼淚。
想想也是,徐庶自幼和母親相依爲命,十八年來,即便是在太平道作亂的那段艱苦歲月之中,他也沒有和母親分別。可沒想到……此去求學,荊州和張掖相隔萬里,不曉得要多久才能再見到母親。想起這些,徐庶的心裡,就有絞痛的感受。
石韜輕聲勸慰,但徐庶還是站在原處。
薰俷過去,拍了拍徐庶的肩膀。“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元直。嬸嬸對你寄望甚厚,你唯有刻苦求學,他日有所成就,纔不負嬸嬸地心意。如今難過,倒不如去想想日後該怎樣努力。”
徐庶心裡一顫,擡頭向董俷看去。
“兄長今日一席話。元直牢記在心中。”
正準備回去召集人馬,準備出發,卻遠處一陣急促馬蹄聲傳來。
蒲元慌慌張張地催馬疾馳,大聲喊道:“主公,主公……”
薰俷愕然,等蒲元馬到近前,上前一把抓住了馬繮繩,“蒲元。你怎麼有回來了?”
“險些忘記了一件大事!”
薰俷說:“什麼事?”
“主公此去丹陽,想必是要經過江夏嘍。”
“應該如此。”
“元剛纔在路上想起來,江夏有一奇人,主公路過時不妨前去拜訪。”
江夏?奇人?
薰俷詫異道:“是什麼人?有何出奇之處?”
蒲元撓了撓頭。“那人名叫費沃,字載成。剛弱冠,是江夏城中一大戶人家子弟,頗有才幹。他好機關學,曾拜師南名士黃承彥,學藝五載,被譽爲今世蕭何。”
薰俷聞聽一驚,“江夏居然有這樣的人物,爲何未曾聽聞?”
蒲元說:“此人不甚喜歡張揚,故而聲名不顯。元乃是在鄭師處聽到此人的名字,所以就留了一個心思,向鄭師打聽了他地住所。之前見到主公一激動,竟險些把此事忘記。主公若路過江夏的時候,可以卻見見此人……這裡是他在江夏的住址。”
薰俷欣慰的說:“蒲元,有心了!”
“那元就告辭了……成蠡大哥他們還在路上等我,主公一路順風,還望早日迴轉張掖。”
說完,蒲元躬身一禮,轉身上馬,揚鞭而去。
這胖小子走的倒是很瀟灑,不過這麼一來,也讓徐庶的心情好了很多。
於是召集人馬,董俷率領三百巨魔士再次啓程,一路浩浩蕩蕩地朝着襄陽前進。
閒言少敘,董俷等人經宛縣,過淯陽,途經新野的時候,停留了兩日。
這並非是第一次來新野,只是上一次是匆匆路過,根本沒有做任何的停留。對於這個地方,薰俷還是很有感覺。評書裡說,當年劉備在北方連遭敗績,走投無路時就是在這裡休養生息。結識了徐庶,又經徐庶的介紹,三顧茅廬,請出了諸葛亮。
不過如今,那歷史上大名鼎鼎的仁義明君,如今卻成了一個反賊。
而桃園三英,也三去其一,不曉得那些耳熟能詳的故事,還能不能再一次發生呢?
故而,在新野停留的時候,董俷頗有感觸。
突然想起,那隆中距離新野並不算太遠。諸葛珪一家就住在隆中,於是就向人打聽了往隆中的路線,帶着龐德和武安國二人,準備往隆中一行,拜訪諸葛珪一家。
不成想,到了臥龍崗,找到諸葛珪地住處時,諸葛珪居然不在。
諸葛瑾倒是在家,不過卻是在病中。
如今已經十四歲的諸葛瑾,已經顯露出一種穩重的氣概。聽聞董俷前來拜訪,諸葛瑾非常的開心。撐着病體出門迎接,把董俷請進了家中。
“大姐出嫁,父親帶着二姐和兩個弟弟,去荊州觀禮。我因爲身體不好,故而沒有一起去。不過沒想到……若是父親知道安寧亭侯前來拜訪,定然會非常地後悔。”
諸葛瑾歡快的說着,爲董俷斟上了一觴酒。
“哦,諸葛小姐成親?不知道是哪家兒郎有此福氣?”
諸葛瑾笑道:“說起來那人,安寧亭侯一定認識。就是荊州名士蒯良之子蒯琪。”
“蒯良,我倒是認識,但蒯琪卻不知道。蒯良不是隨秦刺史在揚州嗎?如今怎樣?”
諸葛瑾說:“蒯先生如今在秦刺史手下擔任別駕,還不錯。我們搬來這裡以後,父親就和蒯家定了這門親事。蒯琪也頗有才幹,是水鏡先生地學生,父親對他很滿意。薰大哥。若您能早來三十天。說不定就能碰到我父親了,他也常唸叨您呢。”
薰俷笑了起來,“能讓諸葛先生唸叨。也是我的榮幸啊。”
諸葛瑾在董俷面前,似乎頗放地開。從當年來到這裡定居,到後來發生地事情,唧唧喳喳的說了很多。不知不覺,天色就晚了。薰俷乾脆留宿了一晚,和諸葛瑾暢談別後的經歷。更讓諸葛瑾感到無比地激動。
“西平哥哥比我只大了四歲,如今卻已經貴爲亭侯,立下了許多的功勞。真恨不得自己能早些長大,隨哥哥一起征戰疆場,殺敵立功。”諸葛瑾無限嚮往的說道。
說實話,董俷對於諸葛瑾
實人的興趣,本沒有對未來的孔明先生那般的強烈。
不過在這一晚過後,對於諸葛瑾地認識。卻是大有改觀。
諸葛瑾說話頗有條理,小小年紀,卻顯得非常穩重。其見識雖不廣,但卻能一針見血。
諸葛瑾說:“西平哥哥。你這次是要去何處呢?”
—
“哦,我有兩個賢弟。想要送去鹿門山龐德公那裡學習。”
“啊?”
諸葛瑾驚訝的說:“那真的是好巧。父親前些日子還和我說,準備等我滿了十五歲,就送去龐公處學習呢。唉,只可惜那時候,西平哥哥恐怕已經不在鹿門山了。”
薰俷揉着諸葛瑾的頭髮,笑道:“這又有什麼?等你學成了,就來幫我吧。”
“我真的可以幫到西平哥哥嗎?”
“當然!”
諸葛瑾笑了,董俷也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董俷帶着龐德和武安國告辭。臨別時,諸葛瑾依依不捨,一直把董俷送出了十里,這纔在董俷的催促下,三步一回頭的迴轉家中。
和諸葛瑾聊了一夜,董俷的心情大好。
回到新野之後,又跑去博望坡轉悠了一天。此處地形險要,兩邊草木叢生。
徐庶皺着眉,突然說道:“董大哥,若有一日你與敵人在此處交鋒,當如何破敵?”
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是用火攻!”
徐庶展顏笑道:“董大哥所想,和我一樣。這裡,的絕佳場所。”
廢話,不是絕佳場所,那諸葛大大會在這裡一把火險些燒死了那曹操猛將夏侯敦?
衆人當下圍着博望坡又轉了一圈後,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到新野。
這一夜無事,天亮後繼續啓程。
沿途,董俷和徐庶、石韜二人不斷爭論。或是就某地地地形而詳述,或者是如何依地貌而戰。說到後來,董俷等人甚至讓人做出了一個沙盤,每逢遇到一險要地形時,就停下來進行推演。一開始只是三人,到了後來,龐德也加入進來討論。
這樣一來,速度當然就要放慢下來。
薰俷的那些理論戰法,多來自於馬援地兵法記述。要知道,當年馬援曾經在荊襄作戰,也有相應的記錄。可徐庶和石韜,則對此有着先天般敏銳的直覺。往往在處於劣勢的時候,突然發奇思妙想,一個小主意,卻讓董俷的各種佈置都付之東流。
特別是經過樊城的時候,董俷想起了那水淹七軍的故事。
於是拉着龐德也加入進來,讓徐庶和石韜去扮演那關公的角色。結果,徐庶一開始就採取避戰的策略,並把時間拖到了梅雨季節時,把個水淹七軍的慘狀重現。
薰俷開始相信,若歷史上真的有此一戰的話……
關公,不可以輕視。
這一路推演,不管是董俷龐德,還是徐庶石韜,都可謂是收穫良多。
離了鄧縣,穿越阿頭山,就進入了襄陽境內。
薰俷計算了一下時間,卻意外的發現,從新野一路過來,短短的路程,他們竟然耗費了近三十天。算算日子,從離開陽起,已經整整花費了五十天的時間了。
不敢再耽擱下去,在問清楚了鹿門山的位置後,董俷等人就是一路急行。
七月末,一行人進入了鹿門山。
山外,秋老虎肆虐,而山中,卻是一派清涼。
沿途只見奇峰異石突起,滿目看去,全都是鬱鬱蔥蔥。小溪潺潺。鳥兒在歌唱。
薰俷覺得這心情。一下子變得大好。
龐德公在當地頗有名氣,山路上偶遇到一個樵夫,就打聽清楚了龐德公的住所。
在鹿門山。龐德公自號鹿門山居士。
就住在鹿門山的青石坪,周圍地景色,更是幽雅。
薰俷讓巨魔士在青石坪外等候,只帶上了徐庶和石韜二人,來到那座廬屋門前。
叩響柴扉,不一會兒就聽到有一童稚地聲音傳來。“是誰啊?”
“敢請通報龐公,就說有隴西人董俷董西平,前來求見龐公……”
柴扉後一陣安靜,片刻之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跟着那柴扉打開,龐德公站在門後。
數年不見,龐德公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相反,當初見到他地時候。頭髮略顯灰白,如今卻已經變成了純黑色,精神矍鑠,面色紅潤。站在門口。龐德公不得不仰着頭,笑道:“你個董阿醜。怎地現在成了這副模樣?”
不曉得是什麼原因,董俷這半年來的發育很驚人。
身高過丈不說,體魄越發的魁梧,彪悍。虎背熊腰,站在那裡就如同一座小山。
相貌倒是沒有太大的改變,只是生出了短鬚。
那鬍子很硬,好像鋼針一樣。隱隱約約,董俷也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兒,可卻找不出原因。
薰俷笑道:“龐公,冒昧前來打攪,請勿見怪。”
“見怪?怎麼會……快點進來,我這裡正好來了一個朋友,給你引薦一下。”
說着話,龐德公拉着董俷就往裡面走。
徐庶和石韜相視一眼,隨着董俷一起進去,直奔那廳堂。
廬屋廳堂,裝飾的格外清雅。
正對着廳門是一張八仙桌,兩邊各有一把太師椅。
一四旬年紀的中年人,就坐在屋中,身後站着兩個青年,懷裡抱着一個小女孩兒。
年紀約五六歲地樣子,皮膚黑黑,頭髮也許是因爲缺的緣故,略發黃。
“老黃,來來來,我正好與你介紹……呵呵,真是說阿醜,阿醜到。剛還在說你,不成想你就來了……這位是我好友,南名士黃愈,字承彥。老黃,這位就是安寧亭侯,董西平。”
那中年人也已經站起來,微微一笑。
薰俷卻不禁吃了一驚。黃承彥……此君可是孔明先生的老丈人。想評書中,劉備白帝城慘敗,孔明先生設八陣圖,把陸遜幾十萬大軍困在裡面。正是這黃老先生出面,破了八陣圖,使得那陸遜幾十萬大軍免了一死……這可是個隱性的牛人。
此前,董俷也聽過黃承彥的名字,倒還不覺得什麼。
可當他面對面的見到本人之後,不免心生敬畏。忙上前一步行禮:“見過黃先生。”
亭侯莫要多禮,折殺老夫了……呵呵,早就聽說過安名,沒想到能在這裡相遇,快快請坐,快快請坐。老龐正和我說你八仙桌呢,嘿嘿,只可惜陽據此太遠,你那家俬坊的東西實在是太過昂貴,只能買些贗品來使用。”
龐德公老臉一紅,瞪了黃承彥一眼,然後讓大家坐下。
“阿醜……啊,現在應該稱呼你做安寧亭侯纔是……”
薰俷苦笑道:“龐公,你這是不打算留我嘍?若再如此稱呼,我拔腳就走。還是稱呼我阿醜地好……不行的話,你就叫我的表字。反正莫要再說安寧亭侯四字。”
“那就叫你西平吧。”
“小阿醜呢?”董俷掃了一眼客廳,疑惑問道。
龐德公嘆了口氣,“還不是因你這大阿醜的名氣越來越響亮,把那小傢伙刺激地……他今年業已經十一,把我的老底兒都要掏空了。前些日子,我把他送去水鏡先生那裡學藝……嘿嘿,若是知道你來地話,那醜小子肯定會跑回來好一番折騰。”
薰俷不禁笑了,“小阿醜知上進是好事,和我卻沒有關係。”
“怎說沒有關係?若非是你挑唆他將來幫你,他又怎麼能靜下心來,刻苦求學呢?”
一席話,說的衆人都笑了起來。
薰俷突然覺得,有一雙目光盯着他。低頭一看。卻發現剛纔還在黃承彥懷中的小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溜了下來,站在他那張大椅地旁邊,等着水靈靈地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他。發現薰俷低頭,小丫頭立刻一溜煙兒的跑了。躲在黃承彥地身後,探出小腦袋瓜子,咬着手指頭,那烏溜溜的眼珠子,就一直盯着董俷。
“這是……”
“哦。這是老黃的丫頭,年方五歲……名叫黃碩,因生於月圓之夜,乳名叫月英。”
“哦!”
薰俷先一笑,驀地卻又愣住。
黃月英?那不就是孔明先生的……
正思忖間,龐德公又爲董俷介紹黃承彥身後的兩人。
“這兩位是老黃的得意門生,都是汝南人。一個叫孟建,字公威;清瘦地那個。是崔烈之子,西河太守崔均的弟弟。名攸,表字州平……嘿嘿,老黃可是疼着他們呢。”
孟公威、崔州平……
薰俷猛然下意識的回頭向身後的石韜看去。石廣元、徐元直……
終於想起來了。這石韜究竟是什麼人!那評書裡面,貌似提到過。說孔明先生和這四人的關係最好。只是除了徐庶的印象比較深刻之外。其餘三人董俷就有點模糊了。
若非龐德公提起這四個人的名字,他甚至想不起來。
龐德公問道:“西平,你這次來,不會是專門爲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吧。”
薰俷忙回答說:“龐公,我今日前來,是有事相求。您看我身後這二人,想要尋訪名師求學。陽如今太過於混亂,一逐利之地,實不宜做學問,故而就想起了您。”
龐德公一怔,向黃愈看去。
卻見那黃承彥笑道:“老龐,看起來你是清閒不得了。正好,我帶州平和公威前來,也是爲了此事。你乾脆就收下他們四人,算作是你的關門弟子,你看如何?”
龐德公苦笑道:“一個是多年老友,一個卻是我忘年之交……你二人可真地是會給我尋事啊。剛送走了一個惹禍精,還以爲能清閒兩日……也罷,既然你們二人開口,那我也不好拒絕。你們四個就在我這裡學習吧,至於能學多少,還要看你們自己。”
徐庶和石韜連忙上前,和崔州平、孟公威同時行拜師禮。
薰俷見事情有了結果,總算是長出一口氣。
衆人在廳中閒言,董俷卻總覺得,那黃月英的目光盯着他。可看過去時,又躲在了黃承彥的背後。
“小妹妹爲何總是盯着我看?”
“州平哥哥說,你是壞人,殺人不眨眼的大壞人!”
薰俷忍不住詢問。那黃月英說完,又躲進了黃承彥地懷中,似乎不敢和薰俷相視。
徐庶和石韜聞聽,不由得怒目相視崔州平。
而崔州平則是滿面通紅……他也是世家子弟,對於董俷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感。在黃承彥門下學習的時候,也曾私下裡和孟建談論董俷,這言語中,多有詆譭。
可那畢竟是私下裡說地話,沒想到被黃月英一言道破,這面子當真是……
黃承彥看了一眼崔州平,心裡有些不快。
而那邊徐庶就想要站出來說話,卻被董俷一把拉住。
“董西平的確是滿手血腥,殺人無數。十三歲初戰西北,十四歲轉戰中原,擊殺反賊……十八歲雍丘救駕,所殺之人,何止能以千百人計?然董某自認問心無愧,別人想說什麼,隨他們說去好了……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我又何必站出來辯解?元直、廣元,你等來此地是爲了求學,可不要因我而誤了學業。”
說完,董俷起身拱手笑道:“龐公,我身負皇命,還要往丹陽募兵。就不打攪您了。等下次小阿醜回來,還請代我向他問好……黃公,俷就此告辭,有緣再見吧。”
轉身大步離去,把一屋子的人,鬧得呆若木雞。
好半天,黃承彥、龐德公這才醒悟過來,而董俷卻已經出門而去。
“董大哥……”
徐庶和石韜率先追了出去。龐德公看了一眼崔州平,嘆了口氣,也跟着追了出去。
黃承彥倒是沒有追出去,抱起了黃碩。
小黃碩瞪大了眼睛,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爹爹,大壞人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哪句話?”
“就是那一句我本將心向明月啊。”
黃承彥看看小黃碩,又看了看滿面通紅的崔州平和孟公威,突然長嘆一聲:“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呵呵,真是個有趣的傢伙。”
崔州平和孟公威聞聽,不由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