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聞青走了出去。
聞默看着他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他點了根菸,無力的靠在椅背上,出神的望着某一個方向,腦海裡走馬觀花的閃過好多畫面。
表情也隨着記憶的閃現,不時變幻。
晚上他一個人出去了,直到深夜纔回來,她摸了摸他的衣服,一片溼漉漉的,也不知道在夜色中坐了多久,才染上了這麼重的水氣。
“晚晚。”
聞默突然叫了她一聲,遲晚精神一振,“在在,怎麼了?”
他鬆了鬆領帶,“想不想知道我和阿梟是怎麼認識的?”
遲晚語氣溫柔,“如果你願意講,我很想聽一聽。”
她知道他現在需要一個發泄情緒的傾訴對象,她是他的妻子,是最好的選擇。
“那年我還小,父母感情還算不錯,最起碼錶面上過得去,因爲我哥還在,所以我和容熙一樣,不需要承受太大的壓力。有一天,我甩掉保鏢溜出門玩,一個人到處亂逛,結果被人打劫了。”
“啊?”遲晚一驚,原來聞默還有這種經歷呢。
“打劫我的人,就是阿梟。”
看到遲晚驚愕的樣子,他笑了下繼續說,“他當時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常年營養不良,他拿着一塊大石頭,虎視眈眈的要求我給他錢。”
“我從小接受訓練,對付一般大小的孩子綽綽有餘,我沒有出手,也許是他那副可憐的樣子,勾起我的同情心了,我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就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他。”
“誰知道他只抽走了一百元,說拿這些去填飽肚子,剩下的錢全部還給了我,還找人借了紙筆寫了張欠條,鄭重其事的塞給我,說等他長大之後能賺錢了,一定會還。”
遲晚:“……”
聞默回憶往昔時的神情,讓她心裡泛起一陣陣酸澀。
這好像是他頭一回說出這麼多心裡話。
只可惜,物是人非。
“我當時覺得他挺有意思,而且發現他寫了一手的好字,意思也表達很有調理,我問他是哪學的,他說自己經常會溜進學校偷聽老師講課。”
“當時我就有了一個決定,問他願意跟我走麼?他反問,跟着我每天都可以吃飽麼?我說當然,他就這麼沒有底線的跟我回了聞家。”
遲晚笑出了聲,“後來呢?”
“他很努力,努力學習各種知識,努力變成能幫到我的人,一年後,聞鬆把阿青送給了我,阿梟也一直在幫我照顧他,花了很多功夫讓阿青封閉的性格有所轉變。”
他眼眶似乎有些微紅了,“晚晚,我只不過給了他一日三餐的溫飽,他卻用自己的命來回報我。如果那天我沒把他帶走,他現在會過的更好吧……”
“不是這樣的。”遲晚搖頭,纖細的胳膊一收,抱住了他,“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聞默把頭靠在她肩上,罕見的脆弱。
“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短短几個字,他越說越輕,到最後幾乎聽不到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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