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默站了起來,“那我們處理好了就回。”
“去吧。”
遲晚上樓時轉頭看了一眼,見聞巖坐的筆直,側臉冷峻,明明是垂暮之年,卻有着年輕人都比不上的身板。
她無比感嘆,聞家三代,當真各有特色。
聞巖剛毅,聞默冷靜,至於聞鬆……
呵呵。
渣!
兩人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在一間半開門的房間前站定。
腳步剛停下,門內就傳出了一道冷然的女聲。
“進來吧。”
遲晚把門完全推開,往前走了幾步,屋內的景象映入眼底。
房間空間很大,甚至顯得有些空曠,只因爲屋裡的擺件太少。
黑色的設計風格,簡單中透出一股沉悶,讓人無端的喘不過氣來。
一張**一張梳妝檯,一個大衣櫃,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傢俱。
楊舒文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沿,雙腿曲着,右手邊放了一瓶空了大半的洋酒。
聞默目光一掃,畫面盡收眼底。
“大嫂。”他還算客氣的喊了一聲。
楊舒文垂着頭,長髮掩住了整張臉,看不出她是什麼表情。
忽的,她低不可聞的笑了一聲,聲音有些蒼涼。
“你今天去看阿祁了麼?”
聞默眸光微微一動,“嗯。”
“我不敢去看他。”
楊舒文身子一顫,嗓音染上了一抹嗚咽。
“十一年了,每年的今天,都像回到十一年前他離開我的那一天一樣……我永遠也忘不了他閉着眼睛失去呼吸的模樣。”
她倏的抓過酒瓶,狠狠的灌了一口,辛辣的液體從喉嚨口滑落,灼燒着她的胃。
她又哭又笑的說,“我們剛剛結婚不到三個月,不到三個月啊!!!”
遲晚看着她癲狂的樣子,眼神浮出一抹驚疑不定。
楊舒文很愛聞祁?
既然如此,她爲什麼會對聞默有了其他心思?
聞默靜靜的看着楊舒文,她和他大哥是在一次聚會上認識的。
當時都很年輕的他們,很快就在一起了。
那年,楊舒文剛上大一,十八歲就和大哥結了婚。
蜜月期都沒過,大哥就……
“我哥臨死前說的最後一句遺言,就是讓我好好照顧你。”
他掩住眸底的痛色,淡淡說道,“這些年來,我自問對大嫂沒有視而不見過。”
楊舒文捏着酒瓶的手指泛着白,可見她用了多大的力道。
作爲聞家長媳,她向來是端莊賢淑的,可現在卻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披散着頭髮,渾身上下都透着生無可戀的氣息。
遲晚忍不住的出聲插了一句,“你爲什麼要這樣?”
爲什麼要抹黑她,公開了她和聞默結婚的事實,甚至舉報聞默。
查出楊舒文的那一刻,遲晚一點也不意外。
她對聞默產生了情愫,出於嫉妒報復的心理,想要分開他們,這不難理解。
但現在遲晚卻有些不確定了。
這時,楊舒文自嘲的笑了一聲,沒有直面回答她的問題,但也算是變向默認了。
楊舒文是個聰明人,又瞭解聞默,他不可能查不到是她乾的。
一時間,室內陷入了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