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川蝶凌厲的目光在男人剛開口的瞬間就殺了過去,擡起的手立刻抓住了梳妝檯上的瓷片甩了過去,卻見那窗口的男子晃一下,就躲開了那“兇器”。
“不至於這麼狠吧,一上來就想要了人的命。”
安德烈敏捷的一個空翻,踩在了窗櫺上,穿着紫色的風衣,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下褶摺生輝。說話間依舊笑顏不改,眯起來的眸子讓長長的睫毛擋去了眼底的眸光。
“安德烈!”
翁川蝶猛地撤退了兩步,手捻着兩片梳妝檯上方纔迸濺的碎瓷片,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這是她第一次打量他。
確切的說是個漂亮的像是女人一樣的男人。
如繁星一樣閃閃發亮的藍色泛紫光的眸,長如扇羽般的睫毛讓他看起來像是天使一樣純潔。
偏生的兩片瑰色紅脣,又添了一筆妖孽之氣。
於是他渾身都散發着一股非仙非妖非人的味道,讓人不由得想去探索。李小喵根本提都沒提什麼國外的事情,肯定是東方寒瞎掰的,不讓她知道他和李小喵的關係。
翁川蝶現在心底跟明鏡兒似的。
人死了一次,就是不一樣。
“別那麼緊張,我只是碰巧路過,看到美人兒你怎麼滿臉是疤痕啊發生什麼事了……”
幾乎是說話的同瞬,安德烈竟然鬼魅的身形閃到了翁川蝶的面前,那桃花眼中帶着妖冶的笑意,擡手要去給她“擦拭”血液——
“滾開!”
翁川蝶說完,手中的瓷片飛快的劃下,割破那即將碰到自己臉頰的手。
血液在空中散發着血腥的味道,帶着玫瑰的芬芳。
“好狠的女人。”
安德烈後退了兩步,站定腳,握着滴着血的手腕,嘴角掛着似笑非笑的笑意,其實,他更想說的是,好快的身手。
他的身手,也算是不錯了。他在自己管轄的區域裡,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眼前的女人,看來不僅僅是朵奇葩,還是朵帶刺的奇葩啊!瞧,他這個自稱神的男人,居然沒沾到人家的邊兒就先皮開肉綻。
也怪他,太過輕敵。
以爲只是個女人,太隨意。
翁川蝶捏緊了手中的瓷器,目光清冷的看着安德烈,看到他如玉般潔白無暇的手腕上多出來的那一道綻開約莫五毫米的口子,怎麼看都覺得是暴殄天物,尤其是那不住的流着血的傷口,看着竟然隱隱有些心疼。
不是心疼他這個人,而是那太過完美的肌膚,一個男人美成這樣,也是一種遺憾吧。需要很多保養吧?眉頭皺起,冷冷的收了打架的姿態。
“我讓你滾開了,是你自己不滾。”
“我……”
的確,她說滾開的時候,他絕對有機會可以滾開。
是他自己非要去擦人家的臉。
不過,這世間多少女子求他碰他都不會碰,偶爾主動一次,居然還被拒絕。李小喵那兒他屢次失手就算了,這個女人也是!
算是報應嗎?拒絕太多,終被拒絕回來。
手腕滴滴拉拉的流着血。安德烈捂着手蹙眉看着她,只一瞬,眉頭鬆開,臉上覆又醞釀出初見般的笑容,妖冶明媚。
利索的從自己的紫色風衣內襯上撕下了一段白色的蠶絲綢,笨拙的邊笑邊包紮。
“好啦~小生錯了,小生給姑娘道歉。”
媚眼如絲,笑意盈盈。
“你……”
好奇怪的男人,第一次見面就笑,劃破了手還在笑,那麼深的傷口,流了那麼多血,她確定自己剛纔沒有手下留情。
因爲男人對她來說,都是叛徒。
一丘之貉而已,想想東方寒,未來丈夫,瞞着她那麼多事兒。還有李小喵,那麼多年的默契那麼多的好,都能化爲烏有,兵戈相見,別說是這個奇怪的男人了。
“小生真的只是看着姑娘臉上的血跡,想幫姑娘擦掉而已。”
“好好說話!”翁川蝶厲聲喝道。
安德烈已經簡單的把手腕包紮好,最後的結卻是怎麼都系不上去,笨拙的用嘴巴去咬,可是卻總是系不上,額頭上已經疼得細細密密的滿是冷汗。
“還有,我不需要你來擦。”
翁川蝶走上前,冷冷的拉開了他的手,用手推開他的腦袋,然後抓過蠶絲綢的兩邊,冷冷的打了個結,“現在你可以滾了。”
轉身,走到了牀邊坐下,闔目休息起來。
“吱呀——”
門開了,李小喵端着水盆走了過來,跟着來的還有寺廟裡的廚師做好的飯菜,全是她愛吃的,還有一碗蔘湯。餓極了,所以,翁川蝶吃的倒還順口。
至於安德烈,早就飛奔不知幾裡地去了。
吃完了,她睏乏得很,本就疲憊的身子窩在牀上,滿足的睡了個午覺……下午的時候,她被一陣異動吵醒。
“不行!我不許你進去!”
“蘭英,這是肖歡歡親口下達的命令。東方大哥不在,李小喵姐姐昏迷,這寺廟裡,就肖歡歡職位最高說了算。”
小紅頭上包紮着白色紗布,手裡拿着肖歡歡的電話,盯着門口攔路的蘭英,最後一次勸道:“肖歡歡看在你和青姨關係好的份上,可以不計較你大家的事兒,留你在寺廟,至於那個賤人…誰也保不了她,識相的話,就讓開。”
“我不讓!翁小姐正在休息,有什麼話,等翁小姐醒了自己和肖歡歡說!這裡用不着你來問!”
“啪啪!”
“啊!”
“賤婢!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小紅拍了拍打得通紅的手掌,一招手對身後的幾個土肥圓道:“我們進去帶人!”
“不行!”
李小喵嬌弱的身子本就滿是創傷了,定是抵不過小紅的兩大耳光,倒在地上的她爬到了門口,抓着門縫站了起來。高高腫起得腮泛着紅光,嘴角流下一絲鮮血,目光裡滿是堅決的看着小紅,含糊不清道:“我……我……不會……讓……讓你們……進去的……”
“進來吧!”
身後死死守着的門忽然開了,翁川蝶拉開門,一樹楓葉紛飛進屋,在她旁邊盤旋着落地。伸出雙手握住蘭英搖搖欲墜的身體,聲音淡淡。
若是冷少駿或者東方寒在的話,一定聽得出她語氣裡壓抑的惱怒。
“你還好吧。”
李小喵沒想到還是吵醒了翁小姐,有些愧疚的癟癟嘴,低下頭,“沒事……打擾翁小姐休息了……”
翁川蝶擡手給她擦擦血跡,“無妨。我也睡了很久了……”
“少在那兒裝模作樣。才認識多久啊!你醒了最好,省得我們再叫你,肖歡歡姐找你呢,跟我來吧!。”小紅扔過去電話,被翁川蝶在半空中伸手握住,綻開,的確是肖歡歡的電話,還是視頻通話呢。
“趕緊過來吧。”肖歡歡帶着一襲面紗聲音卻是沒變。翁川蝶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翁小姐……不要去……肖歡歡想……”
“閉嘴!”小紅一聲大喝,眯起眸子。
“小心你孃的腦袋!”
登時,蘭英做聲了。
把手機扔回去,翁川蝶緩緩地嘆了一口氣。
她並非不知道,剛纔她全部聽到了。
用母親作爲要挾嗎?側目,看着眸子裡滿是淚水的蘭英,她收起了狠戾,目光淡淡的看着小紅,“帶路。”
寺廟後院的一個看起來比較大的殿宇。
“看好她們,我去問問肖歡姐的意思!”
將翁川蝶和蘭英留在了樓梯口,吩咐幾個土肥圓看好,小紅率先上了樓梯,走進木門前開了門進去了又關上,神神秘秘的。
十月的天,午後的太陽不算大,暖洋洋的的倒是舒服。
沒曬多久,小紅來了。睥睨着她,不屑道:“可以進去了!”
翁川蝶從容不迫的擡腳往前走,胳膊被身後的蘭英拉住。回頭,面無表情,聲音淡淡,“怎麼了。”
“不要去。”
說着,蘭英眼淚從腫得發亮的臉上留下,滾落在地,吧嗒一聲,濺開在大理石的樓梯上。
“嗯?”
心底一愣,翁川蝶看着她,“爲何。”
“肖歡歡她早就看你不順眼,來這兒的目的也是要殺了翁小姐……”
一陣清風吹來,佛開她的衣抉飄飄。
“無妨。”
拍拍她的手,久違的笑容浮上精緻的面容。轉身繼續往前走,一個肖歡歡而已,能怎樣啊!真是的。
身後的蘭英忍不住又嚶嚶的哭了起來。
停足,翁川蝶轉身,漂亮的黑色長髮越發襯得精美的脖頸白皙修長,白色衣褂褲子在身,看起來恍若個小尼姑。
“跟上我,我不會讓你有事,也不會讓阿姨有事。我們都會平安。”
李小喵嚶嚶哭泣中擡起頭看着暖暖的陽光打在身上的翁川蝶,咬住了下脣。
翁川蝶淺淺一笑,輕輕的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讓她這微笑的動作看起來是那麼的美麗。只是臉上的疤痕……唉。
她性感的脣輕輕一動,動人的話語就說了出來。
只三個字,卻讓人身心震撼。
“相信我。”
“翁小姐!”
蘭英猛地跑了上去,泣不成聲。
翁川蝶看着這還是個孩子的蘭英,將她抱在了懷中,“會沒事的,我們……都會沒事。”
“嗯!嗯!嗯!”
“幹什麼呢!肖歡姐時間寶貴!磨磨蹭蹭的像什麼樣子!”
小紅煩得慌一聲怒吼,翁川蝶和李小喵分開,一前一後的往宮殿裡走去……
這一走,就改變了所有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