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朗一邊解釋起自己的獻祭之刃的能力,一邊兇狠的用腳踹向腳下的茹小瀾。
“喔!”
身形嬌小的小女孩好像被踢中了肋骨,渾身縮成一團,發出痛苦的急喘聲。
宵南完全看不到這些,他眼前的視野在扭曲、在變幻,就好像服食了致幻劑,他開始出現嚴重的幻覺。
他發現周圍物體的輪廓外形越發誇張,視線中的距離感越來越古怪,宵南這才感覺到了,他是中毒了,他的聽覺還在,勉強能聽到李朗的聲音。
“附魔效應:劇毒,可以任一混合以知的所有**,也就是說,只要我有這個心思,可以任一調整地球上存在的**。”
李朗扶了扶臉上的小丑面具,低聲道:“我在你體內混合了十三種致幻成份的植物毒素,可是你仍然還能堅持這麼長時間,真是讓我意外……”
“你,爲什麼這麼做?”宵南囁嚅着嘴脣問了一句。
我們,不是同伴嗎?他很想繼續說出這句話,但張開嘴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幾乎發不出聲音。
李朗舔了舔嘴脣,按住仰着的腦袋發出古怪的笑聲。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盯上的‘獵物’……真是天真的可笑,但是啊,宵南,你的天真簡直要令我要哭出來了,真是讓人、讓人、讓人這麼的欲罷不能啊!”
他飛起一腳,把茹小瀾飛起一腳踹了出去,重重撞在牆角邊,隱約能聽見骨骼碎裂的聲音。
“真是煩人的東西,這種又弱又煩人的東西,稍微擡手就能扭斷脖子、刺穿內臟、從頭到尾只會發出哭聲的混帳東西,爲什麼,爲什麼一直擋在我和你之間了。”
李朗大踏步的走了過來,他盯着眼前的少年,用短杖擡起了他的下巴。
對方的眼神沒有焦聚,可是那眼神中透出的意思十分明確。
——你瘋了。
“沒錯,我早就瘋了。”
他蹲了下來,凝視着自己的獵物。
……沒錯,這個名爲宵南的男孩,有着一雙頹廢憂鬱的眼神,雖然看似柔弱卻擁有着名爲溫柔的力量,那自卑卻又自謙的心靈,那天性中的缺陷也表現的如此完美,正如古希臘的諸神雕像,顯得冰冷精美而又驚心動魄。
幾乎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李朗就理解了,這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阿爾弗萊德”,那是王爾德的戀人,一個徹底毀掉那位詩人和文豪的美少年。然而,王爾德也在他死後,最終毀了他。
他在內心中發出讚美,他感謝神靈讓他與他進行相逢,他的身體不斷戰粟,可是他又深深的嘆息。因爲,他知道他必然要扼殺這個少年人。
他不正是他“雅辛託斯”,阿波羅所鍾愛的,馬其頓國王皮埃羅斯之子。他死於與阿波羅的嬉戲,他死於與神之間的竟技。
深愛着他的太陽神阿波羅將他一手推向死亡的深淵,這是多麼的……幸福啊,明明深切的渴求,卻不得不把你殺害、肢解、斬斷、排列、展示。
——而這促使他這麼做的原因,完全來自他的衝動,以及他那扭曲的觀念。
李朗從幼時就很感性,也很敏銳,更重要的是,他很聰慧。但他和封寒一樣,天賦絕倫的同時,就註定了他的缺陷,他無法與他人交流,或者說,他找不到能與他進行交流的人。
超過同齡人的早慧,擁有成人一樣洞察世界的觀念,讓他自幼時起就是那麼的孤獨和痛苦。
他一直都有一種感覺,自己要埋葬自己,他的心靈被掩埋,他要戴上假面生活,他要封閉自我,他這樣的孤獨,這樣的無人問津,他如何才能在這樣痛苦的世界裡生活。
不能愛人,那也就無法被他人所愛!
他一直如此,如此這樣孤獨、悲愴的生活着。
當他飄揚過海,來到大洋彼岸,在得到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的指導之後,他幡然醒悟過來,彷彿靈魂得到了啓迪,罪惡從他的內心發芽。他在一個雷雨之夜扼殺了鄰家的幼童,整個身心都在喜極而泣。
那生命消逝在他的手心,那種悲痛在手掌上殘留,這份傷害一定會銘刻到自己的靈魂深處。
“果然,人與人之前的愛,唯一的途徑就是傷害本身。”
積壓在肉殼當中的欲求如山洪決堤一樣爆發,乾淨俐落,摧殘殆盡。
他釋發了內心深處的獸性,當夜晚降臨,他就會化身成獵人,或者是野獸,開始了自己的狩獵之舉。
不過至今爲止,他也沒有找到過像宵南一樣滿意的獵物。於是,他揮動手杖,殘忍割開了宵南的雙眼。
淒厲的慘叫讓他露出滿意的笑容,他知道淪入他手的獵物已經沒辦法逃離了。
失去視力的宵南只能“完美”的屬於現在的他。
“我像如何毀掉你了,是切割,還是肢解,還是剖開來了,或者是烤成炭了。真是想一想就讓人情不自禁的勃了起來……”
李朗覺得自己都要流出口水了。他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行事了,他要一邊大笑一邊割開少年的喉嚨,剖開他的胸口,取出心臟的同時翻攪着少年的內臟,讓自己骯髒的慾望獲得滿足。
大概這一刻,他徹底的瘋狂了。
也正因爲如此,他也徹底的放鬆了警惕。
他沒有注意到,角落中原先一直重傷嘔血的小女孩,正在緩緩的爬了起來。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注意到她,那對李朗而言,不過是一個蟲子,噁心,並且礙事的蟲子。是他從一開始就打算排除的對象。
李朗一開始,也沒有打算在劇本世界裡對宵南下手,他先去了一趟宵南在現實中的位置,打算也摸清地點,才找機會下手。
不過很可惜,他的計劃被茹小瀾的出現所打攪。既然他們兩個在一起,那麼同時對兩個攻略者出手,十有八九會被惡靈空間的同伴所警覺,更何況那個陳璐也是知**。
而且,這個小女孩有一種類似小動物一樣的直覺。
李朗從以前開始,就被小狗小貓這樣的小動物所不喜,似乎動物能夠嗅出他身上不安定、暴虐,以及負面的情緒,所以幾乎他在的地方,這些動物都會主動避開他。
茹小瀾小心翼翼的用左手從嘴裡摳出乾涸的血塊,還有沾在血裡的碎牙。她的右手耷拉了下來,李朗用蠻力踢斷了她的一隻手。
沒事,只是右手而以,左手還能動……
她活動着左手腕,開始思考了起來。
李朗並不知道,茹小瀾並沒有覺的這樣有多麼痛苦,常年的虐待和體罰,讓她的忍耐力超過了一般的孩童。或者說,她對痛楚幾乎已經麻木了。她知道在母親生氣時發瘋一樣的虐待和凌辱的過程中要儘量不發一言,要摒住全部的呼吸,就像讓自己化身成一塊木頭,基本上……這會讓“體罰”的時間縮短。
同樣,李朗沒有注意到一點,他確實很用力氣,他雖然沒有接受強化,但他以一個成年男性的體力,剛纔的毆打至少短時間內是爬不起來的。
所以,他完全沒有感受到背後浮現在黑暗角落裡的巨大蜘蛛,那是茹小瀾的影之眷獸,而這頭眷獸,朝着他的位置吐出一根纖細的影之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