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嘆息了一聲,卻是不肯鬆開我,讓我頗爲鬱悶,只是領着她圍着棺材轉了一圈,仔細的檢查各種紋絡,但是對此兩人都是一無所獲,難道還有其他的變化不成,心中一動,我忽然想起我們進來大墓的時候,不適用鮮血打開的石碑嗎,這裡會不會和石碑一樣的?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本尊的想法無人可以揣測,吐了口氣,輕輕的咬破了另一根手指,然後將鮮血滴落在棺材上,頃刻間棺材上的紋絡似乎活了,我的血並不會從棺材上滴落,也不會被棺材吸收,而是隨着紋絡遊走,就好像活了過來,眼見異象出現,我就多擠了幾滴血。
血在紋絡上游動,最終上去了棺材蓋上方,卻是已經不見了,呆了一會,也不見有什麼反應,這讓我心裡有些焦慮,猛地吸了口氣,將老闆娘抱在懷裡,然後縱身躍上了石棺,站在上面,才發現我的血流淌上來,在棺材蓋中央的一出地方凝聚起來,仔細的看竟然凝成幾個字,那是餘三百年這麼幾個字,只是底下還有字,卻是怎麼辨認也辨認不出來。
估計着還有不少字,但是我卻猶豫了,這樣需要多少血呀,這還不要了人命,不過到了如今的地步,既然看見希望,我又怎麼能夠放棄,索性豁出去了,狠了狠心,將手指頭咬得狠了一點,鮮血隨着手指不停地滴落,果然底下的字就開始顯化,真的要命了,這竟然是一篇銘文。
銘文是古人在青銅禮器上加鑄銘文以記鑄造該器的原由、所紀念或祭祀的人物等,青銅器銘文,又稱金文、鐘鼎文,它是遠古歷史最早、最完備、最有說服力的記述,器物上所刻或所鑄的凹下的銘文,叫陰文,而凹上的叫陽文。
所以說銘文使用了記述事情的,如今鮮花出來的字跡已經有幾行幾十個字——餘三百年修行,不窺天道,尚不知天路可否成仙,只是壽限將近,不得已葬於此地,但是執念不消,於是轉投與人間,繼續探索天地之秘——
後面沒有顯化,因爲我的手指頭已經不滴血了,不過這篇銘文和本尊有莫大的關係,我必須弄個清楚,既然手指頭不行,那我就把手腕給咬破了,當然不敢碰到動脈,不然就真的玩完了,任憑鮮血低落下去,一行行的字跡顯化出來,只是我的臉色也逐漸蒼白,只是到此時卻沒有記錄怎麼打開石棺,而是在敘述本尊的生平,按照本尊自己說的,他已經坐化了,當年就是天底下有數的幾名大修士之一,有莫大的威能,但是還是沒有成仙,心中有不甘,便將神魂投轉與人世,但是不是投胎,到了他那種程度,已經可以不用投胎了,而是直接與人間奪舍,然後繼續修行,尋找成仙的秘密,而身軀葬在此地,卻有一絲精魄流失,或已經去投胎轉世了,只是到了此時,我就有些堅持不住了,感覺到一陣眩暈,差點從石棺上栽了下去,還是老闆娘一把扶住了我。
伸手一抹,一掌符紙不知如何出現,便貼在了我的手腕上,鮮血登時止住,老闆娘有些心疼的看着我:“還是我來試試吧,不然看不到最後,你就受不了了。”
話音落下,老闆娘也不遲疑,便輕輕的用指甲割破了手腕,一滴滴的鮮血滴落在上面,竟然他媽的又開始顯化,但是顯然本尊說了很多,不過是說的一些所謂的天地大秘,後面說爲了尋找結果,本尊像了很多的辦法,比如說利用十八天都鬼要強行打破天地枷鎖,只是我又發輕易煉成,需要無數的人的魂魄來祭煉,奪舍之後便在人間收集魂魄——
終於老闆娘也堅持不住了,但是本尊的話顯然還沒有說完,這讓我一陣的鬱悶,不由得恨恨的跺了一腳:“搞什麼鬼,難道是老年癡呆,竟然羅嗦了這麼長,誰他媽的有那麼多血可以流,真要是等看完了,估計着小命都丟在這裡了,到現在還沒有找到開棺的辦法,這不是玩人嗎。”
不過再怎麼不滿,棺材蓋也不會因此而打開,我和老闆娘坐在上面,靠在一起,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誰也不能再試了,不然鮮血要流光了,到時候銘文沒有看完,小命就沒有了,兩人相對不滿的有些看苦澀,老闆娘更是失落,難道入寶山要空手而回不成。
呆呆的看着棺材,心中卻是想不到任何的辦法,這一條路又不通了,我已經感覺全身都已經無力了,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但是如何打開棺材蓋,確實是擺在眼前的難題。
“怎麼辦?”老闆娘嘆了口氣,望着我眼中跳躍着期許的神色。
我知道她很想破除詛咒,但是我何嘗不想見到本尊,把事情弄個清楚,機會可是不多的,輕輕地吁了口氣,眼光落在石棺上:“不知道,你比我熟悉都不知道怎麼辦,我又能知道什麼,能想到的辦法我都想了。”
老闆娘沉默了,寫滿了失望,我心裡也滿不是滋味的,難道本尊將我召喚來,就是爲了給我出難題嗎?這不可能,我總覺得本尊一丁有特殊的原因想要見我,絕不會因爲石棺打不開就不見我了,既然本尊有那麼大的本事,絕對在這裡留下能和我相見的手段,或許這只是給了我一道難題,不過我能用的辦法都用上了,那麼就剩下一種辦法了。
心中一動,猛地用盡力氣一腳跺在了石棺上,將石棺跺的一陣顫抖,然後抱住老闆娘從石棺上躍了下去,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邁開大步,就朝來路走去。
忽然之間的動作讓老闆娘有些發懵,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大海,你這是想幹什麼——”
“能想的辦法我都想了,掀也掀不動,難道讓我爸血放光了,那我還不死翹翹了,還不如出去繼續在遊戲裡折騰,既然沒辦法,那就回去再說,什麼時候想到了辦法就再來。”黑着臉,這話雖然是回答的老闆娘,但是卻也是想讓本尊聽見,我敢斷定,本尊絕不會只留下軀殼在這裡。
“這怎麼行,下一次可能就沒有機會進來了——”聽到我的話,老闆娘猛地從我懷中掙脫出來,搖着頭不肯答應。
我也不說話,只是陰着臉上千將老闆娘強行抱了起來,然後大步朝前走去,不管老闆娘怎麼喊怎麼掙扎,我卻不會放開她,眼看就走到了洞口那裡,卻忽然間聽見了一聲輕輕地嘆息。
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確本尊留下了手段,聽見嘆息聲我才站住腳步,卻還是不肯回頭,也不說話,足足這樣僵持了好久,終於聽見石棺傳來轟隆隆的響聲,老闆娘望去,卻是第一層石棺自行打開了,不由得驚呼了起來:“開了——開了——”
此時我才慢慢地轉過身來,朝着石棺望了過去,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看見石棺打開,心中竟然激動不起來,反而一陣陣的悸動,甚至於偶那麼一刻想要逃走,心中一震,穩了穩心神,吸了口氣這才朝石棺走去。
“你猜一猜我爲什麼讓孫海燕將你帶來。”石棺中發出一聲蒼老的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迴盪在整個洞穴裡,聲音並不響亮,而且有些低沉,但是在我耳邊就是有人就在我身邊說話。
媽的,又玩這一套,不過本尊越是如此,我就越感覺到本尊是真的想要見我,至於原因,我不認爲自己就比別人突出,更不會比別人多什麼,要說手段有的是人比我強,至於運氣——我覺得也不太現實,本尊何等手段,又怎麼會在乎我呢?我究竟有什麼?這個問題盤旋在我心頭,怔怔的望着石棺,就連老闆娘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本尊怎麼會問起這種話。
其實那一刻我很想罵一聲,我猜你姥姥的頭,不過終究不敢放肆,心中轉念,忽然嘿了一聲:“我和別人不一樣,我是獨一無二對不對?如果讓我猜,我想知道我和你有什麼關係,爲何我剛纔見到石棺打開,竟然有種想要逃跑的感覺?”
“哈哈哈——”石棺中大笑起來,然後轟隆隆的傳來響聲,裡面的棺槨也在打開,我問到了最核心的問題,估計着是最後一句話,那一刻我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有些患得患失起來,卻聽棺中的聲音停住笑聲,卻又是悠悠的嘆息了一聲:“本來我只是因爲你的運氣,有你無你並不重要,但是後來我覺得我必須見到你,因爲你和別人真的不同,而你對我的意義更是任何人比不了,我必須見到你,儘管可能沒有任何的幫助,甚至於見到你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話有些古怪,本尊不是一般人,很多想法和普通人也不一樣,像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人,又怎麼會在乎一個我這樣的人,我和本尊之間究竟存在着什麼關係,爲何棺槨越是打開,我心裡就越是害怕越是焦躁,總想着逃離,這種感覺我從來沒有想過,那種害怕並不是因爲怕死,我甚至都不知道原因,究竟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