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人帶來了 。”
一個警員把劉正淳帶到了陳冠卓那裡,並且向他彙報。
陳冠卓此刻正低着頭寫着文件,聽到了他的彙報,陳冠卓並沒有擡頭,而是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就讓他先出去。
本來,犯罪嫌疑人被抓起來要進審問室的,但是陳冠卓卻讓他們先把劉正淳帶到他辦公室裡來。
辦公室裡很安靜,鐘錶的滴答聲有節奏的響着,愈發襯托出這個房間的安靜。
辦公桌上放了一摞文件夾,而陳冠卓正在其中的一份文件上寫着什麼,他皺着眉,神色凝重,他身邊放着一杯茶,不過已經沒有熱氣往外冒出了,但是茶水卻很滿,看來陳冠卓一直沒停下來喝過茶,他一直在工作着。
而劉正淳也不客氣,他隨意的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後自己沏了杯茶,默默地喝着,等着陳冠卓忙完手裡的活。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陳冠卓才停下了手中的筆,他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然後扭了扭脖子,揉了揉肩膀,之後方纔站起來走到劉正淳跟前。
“老局長,你這又是何必?”陳冠卓無奈的說道,他的神色十分的爲難,“你到底還是沒有放下嗎?”
“我說過你不會明白的。”劉正淳沒有看他, 而是看着在自己手裡捧着的茶杯,“一個父親的感受,你懂嗎?我當年就不該接那個該死的任務,就不該去那該死的雲南,就不該調查那該死的巫族!”
提起二十年前的那場任務,陳冠卓也是滿臉的愧疚,他嘆了口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老局長,別做讓我爲難的事情,否則,我一定會抓你!”
劉正淳笑了笑,也不知爲何發笑,他擡起頭,別有深意的看着陳冠卓。
“還記得鄭楊和楊成是怎麼死的嗎?還記得王婷是怎麼死的嗎?”
聞言,陳冠卓本來平靜的臉上鼓起了青筋,他握起拳頭,肩膀也在顫抖。
“你說這話是想激我嗎?”
劉正淳“砰”的一聲放下杯子,站起來逼視着他,而陳冠卓也不示弱,對着他 怒目圓瞪,兩個人胸膛頂着胸膛,對峙着。
“我只是提醒你,別忘記自己做過什麼,這樣能讓你清楚點,什麼事你不能做,什麼事你要不擇一切手段的做。”
陳冠卓神色陰沉下來,道:“看來當初你辭職是正確的,你現在的想法完全不是一個人民警察該有的想法。”
“你害死了鄭楊,又害死了楊成,最後連你的妻子王婷你都害死了!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那個孩子?可是現在呢?他已經開始接近事實了!”
劉正淳突然吼了起來,和一吼把陳冠卓吼懵了。
這一聲怒吼的聲音十分之大,讓辦公室外的人都能聽見,不過幸虧外面沒什麼人,只有路過的劉菲。
本來劉菲是碰巧路過的,而且局長和劉正淳的事情也不是她該關心的,畢竟她還有案子要處理,不過劉正淳接下來的話,卻讓劉菲停下了腳步。
“你可不要忘了,爲了那個孩子,連劉菲的家人都犧牲了!她嚇得失憶,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你知不知道,因爲你,多少家庭毀了?”
隔着一扇門,劉菲能清楚的聽到劉正淳說了什麼,那一刻,劉菲懵了,她的父母因爲一個孩子而死?而且那個孩子和陳冠卓有關?
劉菲不可思議的捂住了自己因爲驚訝而張大的嘴,她深吸了口氣,然後繼續站在門前聽着裡面的談話 。
“你說的陳磊快接近事實了是什麼意思?他是怎麼知道的?”陳冠卓不解的問道。
劉正淳沒有回答,而是點了根菸,意味深長的吸了一口,有些玩味的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在說“你原來也有要關心的人”。
彷彿是讀懂了劉正淳眼神中的嘲諷,陳冠卓神色微變。
“總之,該怎麼做你應該清楚,這麼多年都瞞過去了,別功虧一簣了,至於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
劉正淳把手中的煙吸完就朝着門外走去,聽到了逐漸接近的腳步聲的劉菲連忙躲了起來,偷偷探出腦袋看着離開的劉正淳。
劉正淳走了,辦公室裡空蕩蕩的,陳冠卓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他頹廢的坐在了椅子上,雙手插在頭髮裡,那一刻,他彷彿瞬間老了好幾歲。
“唉……造孽,造孽啊!”
……
“唔……”
睡了一夜的陳磊逐漸甦醒過來,他往身邊看了看,發現小濤還在睡,他的眼睛旁還有一些淚痕,臉上就像是畫了畫一樣。
陳磊小心翼翼的下了牀,打開了房門,發現外面的雨已經停了,他走到外面,深吸了口氣。
雨後的早晨,空氣格外的清新,深吸一口就像是吃了薄荷糖一樣舒爽,讓人蕩氣迴腸,那味道,讓人想到了露水中嫩綠的草和溼潤新翻的泥土。
“哈欠~”
身後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聽這聲音,不用看都知道是誰,除了舒紅還有誰的聲音中會慵懶中帶着嫵媚?
陳磊回頭看她,發現她依舊只穿着那件吊帶小短裙,不過她因爲是剛起牀,眼神也比較惺忪,吊帶也沒拉到肩膀上,就那樣半掉不掉的掛着,黑色的胸罩都露出來一大半。
看來舒紅是真的沒睡醒,她就像是沒看到陳磊一樣,走到茅廁裡,沒有關門,撩起短裙,露出黑色的內褲,然後就要拉下來方便。
陳磊無奈的嘖了嘖嘴,這樣的女人居然都能嫁出去。
他直接轉身進了屋,舒紅的房間裡還帶着一些溫存,也瀰漫着那種成熟女性身上的幽香。
沒過多久,舒紅就進來了,她洗了臉,刷了牙,然後跟陳磊道了聲早,就去叫小濤起牀。
小濤和以前一樣,不敢說個“不”字,他本來惺忪的眼睛也因爲舒紅的出現而瞪大,他的眼神中分明清清楚楚的寫着兩個字:害怕。
陳磊怎麼也想不明白舒紅這一家人是怎麼了,已經犧牲的楊成出現在舒紅家,舒紅的孩子小濤又拒不承認舒紅是他的媽媽,劉正淳說舒紅封建迷信,說她不是好人,不能信她,但是舒紅又說劉正淳不是好人又不能信他。
他們的背後到底隱藏着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