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着杯子入睡的兩人,渾然不知半透明的小不點,跑到了他們上面,趴在杯子口看着他們熟睡的模樣。
點點眨巴着圓潤的眼睛,見到兩人閉着眼睛不理自己,它發出了一聲委屈的嗚咽。點點跳了下來,站在喬裡的頭髮上,它伸出小手拍了拍喬裡的臉,不曾想被喬裡臉上的低溫凍的小手十分刺痛,難過得它把整隻手喊在了嘴裡,看向伊諾拉,點點又跑到伊諾拉的耳朵上拽了拽她的耳廓。
沒人理它。
扁着小嘴的點點,挪動着失落的步子跳下了二人的身體,它揚起腦袋看了看掛鐘上的小窩,這是伊諾拉編制給它的,點點喜歡的不得了,每天都要在樹枝鳥窩裡躺好久。
可是躺久了,終究不如喬裡和伊諾拉的身體溫暖。
他們相愛了,心靈填滿了對方的身影,喬裡和伊諾拉誰也沒有發覺,他們兩個對待點點不如以前那麼關注,因爲他們有了自己深刻愛着的人。兩個相愛的人眼中彼此的分量太重,以至於會忽略身邊的其他人,這並不奇怪。
仰頭看着掛鐘上的小窩,點點圓潤的眼睛露出了歡快的喜悅之情,但是回過頭看到兩個相擁而眠的人,點點的喜悅又很快的冰冷了下去。
它本質是個天生精靈,不像人類那般會把真實所想藏於內心,也不會沉浸在過去的喜怒哀樂中,不管什麼事,遇到了快樂的事點點就會笑出來,遇到難過的事,它就會失落或者哭泣,點點的情緒時時刻刻在變化着,隨着周遭的環境而變化。
注意力逐漸從小窩上移開。點點最後看了兩個人一眼,它落寞的張開翅膀飛了起來,飛出了窗戶。
漫無目的盤旋在客住區範圍,點點收攏翅膀。落到花圃上面。它張望着附近許多比自己要高大很多的花草,瞬間被這些色澤繽紛豔麗的花朵吸引住了。努力的爬上一束花莖。點點抱住一朵薰衣草的蓓蕾,迷醉的嗅着薰衣草的異香。
將臉埋在薰魚草細碎的花瓣中,點點磨蹭着蓓蕾左右搖晃踢騰腳丫,忽然間它感覺到自己升了起來。疑惑的縮回脖子,點點朝身下看了過去。
一隻成年男人的手,摘下了點點抱住的這多薰衣草,遞到了一個略顯臃腫的貴婦面前。
皮膚白皙容貌俊美的青年,對着眼角有幾道魚尾紋的豔麗貴婦輕笑道:“夫人,雖然您不再年輕,但您的風韻就像這薰衣草一樣令人難以自拔。獻給您,這美麗而又清香的花。”
點點就抱着青年手中的薰衣草,和這朵花一起被遞到了貴婦面前。
美滋滋接過淡紫色的薰衣草,貴婦親暱的拉着青年的手。她柔柔的笑道:“你不在的日子我總覺得缺了些什麼,羅丹,這次回來就多住一段時間吧。”
男的僅僅二十出頭,女的很可能早過了四十歲,這樣的搭配在卡美洛很常見,尤其是一些有錢或有權的貴族之間,以四十歲、六十歲的年齡,身旁伴着一個只有二十歲或者十幾歲的少男、少女,在貴族中司空見慣。
“我當然要多留一段時間了,只要你在卡美洛,這裡就是我的天堂。”青年嘿嘿的傻笑着:“對了,你丈夫……波頓勳爵最近不會回來吧?不如我住你家去怎麼樣,住在長老會太拘束了,被人撞見你這個長老代言人在這裡和我見面,總歸不太好。”
“哼……他?給他膽子他都不敢回去!”風韻猶存的貴婦不屑的哼了一聲,旋即一想,她面色猶豫的道:“不過被我丈夫在我家裡撞見你,到底是麻煩事,要不我給你找一個旅店,咱們直接搬進去住?”
青年四處看了看是否有人在附近,接着他湊到貴婦耳旁低聲咧嘴笑道:“不,我就要去你家,萬一被波頓勳爵撞見了……嘿嘿,你就當着他的面,說我是你男人。”
“……好!今天我就把你領回家,讓那沒用的老東西看到又如何?他能有今天,還不是靠着我的家族和我的能力,不信他敢鬧!”貴婦下定決心,咬着牙就要扯住青年的手臂往外面走。
誰知青年卻拉了貴婦一下:“呵呵,跟你說着玩的,我要住旅店。”
很多年齡大了的貴族老爺、夫人們,都會明面或者暗地找一到數個年輕的小情人,玩夠了換掉,玩爽了賞賜,但卻有少數的個別貴族,和自己的小情人玩出了真情。只能說命運無常,在他們錯誤的時間遇到的是錯誤的人,而今遇到了對的人,只不過卻錯過了時間。
在貴婦懷中,點點抱着薰衣草,它看着兩個年齡反差極大的男女很肉麻的小聲說話,開始思考要不要現在回去,它總覺得外面的世界很危險,就比如現在這兩個人就很危險……
安靜的房間內,喬裡渾身冒着冷氣白霧的趴在門縫邊,望向外面親密無間的貴婦與青年,他回頭對伊諾拉苦笑道:“小不點最近心情不太好,我見到過,它失落的次數比笑的次數更多了。”
牀上坐起身的伊諾拉,緊緊的用被子包着身體,她那件破碎的裙子早脫了下來,現在是赤條條的。顯得很苦惱的伊諾拉,她一邊哈着冷氣一邊說道:“是不是我們最近有點冷落它了?”
“應該是的。”喬裡頓了片刻,繼續說道:“剛纔我還真的有點瞌睡,就睡着了,可小不點飛出去的時候我聽到了它的嗚咽聲,我還以爲是夢境的錯覺……伊諾拉,你趕快串號衣服去把小不點帶回來,外面的人都以爲我受傷虛弱,我出去不方便。”
“好。”
乾脆利落的打贏了一聲,伊諾拉便是扔開被子下了牀,她坐在牀邊正要起來,突然止住身形斜着眼睛朝喬裡看了過去。
“你是不方便出去,還是想看我光着身子穿衣服?”
剛纔沒穿衣服都一起蓋着被子了,這會兒反倒注意起來**,喬裡翻了個白眼,轉過身去不再看伊諾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