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擎宇張了張嘴,臉上被血水汗水染得怵目驚心,他忍着疼痛想站起來,可手扶上沙發,他又跌倒在地。
安亞楠嚇得不知道怎麼辦,目光晃到座機,他連忙撲了過去……
杜子騰趕來了,他看到穆擎宇躺在沙發上,滿臉是血,雙手包着頭部,連忙上前把一顆藥塞進他嘴裡……
喂着水看他好好地吞了下去,他才咬緊牙,氣勢洶洶地撲向了安亞楠,“誰讓你打他的?誰讓你打他的?”
安亞楠急急後退,又氣惱又無奈,“是他先打了我!”
“他打你應該,你打他不應該!”杜子騰嘶喊道。
這是什麼道理?就因爲他到穆擎宇手裡領工資,所以只護着主人嗎?
安亞楠氣得快瞪出眼珠子,“什麼叫應該?他又不是我爹!”
杜子騰激動地捶着安亞楠的胸口,眼裡含着淚水,傷心地嚷:“不應該就不應該!你不想想,是誰幫你還了一千萬,把你從那些混蛋手裡救出來的?是誰同意我幫你付了一百萬?是誰捨棄……”
不能說了,縱然大少爺捨棄眼前的榮華富貴,只爲了跟小丫頭一起,安亞楠也不會理解的。
他只認爲大少爺欺負了安雨柔。
“哈哈哈……”果真,安亞楠仰天大笑,帶着嘲諷與不屑,“你以爲我願意他幫我還了一千萬嗎?你以爲我願意接受你們的錢嗎?”
杜子騰咬着牙,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盯着他,大口大口地喘氣。
“告訴你,我不願意!我寧肯拿命去低債,我也不會讓小柔走到這一步!他是替我還了債,但他不只是欺辱了我妹妹,還要霸佔我楓林苑,你以爲他是好心嗎?不是!他親口說過是把我們兄妹當玩物!他富得太無聊!”
安亞楠揮着手大罵:“他就是一個混蛋,無恥!卑鄙的混蛋!”
“啪!”突然,安亞楠眼前一晃,一個巴掌就打在了臉上,他捂住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妖孽男。
是他打自己?這個妖孽竟然打了自己的臉?!
“安亞楠,我告訴你,他不是混蛋!你無權這麼罵他!你再敢罵一次,我從此跟你斷交!我從此不想見到你……嗚嗚嗚……”臉色通紅,氣憤之極的杜子騰說到這,兩手一甩,蹲到地上捂起了臉。
安亞楠摸着火辣辣的右臉,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真想不到,這個總管跟主人的感情是這麼深!
更難以理解的,可惡的妖孽打了自己,自己心中的怒氣竟然沒有了,而且還心疼起他來。
“好了,是我不應該行了吧?”安亞楠俯下身輕拍了一下杜子騰的背。
唉!明明是一個男人在哭,可落入安亞楠眼裡,怎麼就覺得他是個柔弱惹人憐愛的女人呢。
這不,見他不起來,安亞楠還蹲下來,張開雙手抱住了他,“別哭了,我以後儘量不衝動。”
穆擎宇躺在沙發上,疼痛消退,他支起身,看到倆個男人蹲在地上,倆人摟抱在一起,不由皺起眉頭,低沉沙啞地發出聲音,“你們……你們在幹嘛?”
倆人聞聲,急忙鬆開了對方,因爲動作過猛,倆人都一屁股坐在地上。
尷尬地互視一眼,杜子騰就慌忙不迭地爬起來,撲到穆擎宇身邊,摸摸他的頭,“大少爺,不疼了嗎?”
“嗯。”穆擎宇淡睇他一眼,看他紅着臉,漂亮的臉帶着羞澀,眉頭蹙了蹙,然後摸摸自己的臉,把塞在鼻孔裡的紙巾抽出扔了。
杜子騰見他的臉這麼髒,衣領上也沾了血,含羞帶嗔地扭過頭對慢慢走過來的安亞楠說:“快去拿點溫熱的水過來,還有一條幹淨的毛巾。”
安亞楠見他命令自己,啾鼻想罵他,可眸光瞟到穆擎宇冷冽的眼神,他連忙轉身走了。
“你過來,沒人看見嗎?”穆擎宇問杜子騰。
“有,但是,你情況緊急,我顧不了這麼多,跟夫人說你叫我有事,然後就開車出來了,車子開到酒店,我進去,又從小門裡轉了出來換了計程車,甩掉了阿龍。”杜子騰說完笑了笑。
穆擎宇摁了摁肚子,朝飯廳方向望了一眼,杜子騰看明白了,溫柔地說:“呆會我讓安少做飯,他燒的菜很好吃。”
安亞楠棒着一臉盆水出來,杜子騰的話他剛好聽到,撇撇嘴,咬咬牙,他真想把一盆水潑到杜子騰的頭上去——
娘滴,我今晚成了要侍候他們主僕的傭人了。
安亞楠的廚藝確實不錯,穆擎宇吃了兩小碗飯,胃口很好,還把跟前的一盤肉末茄子給吃光了。
安亞楠不滿地盯着他,喉頭咕咕……吃別人的東西就這麼黑心嗎?好歹也留點我們吃好不好?
杜子騰看自己的主人吃飯飯香,吃菜菜香,樂得直呵呵,對安亞楠說:“誒,安少,我們大少爺好長時間沒有這麼開胃了。”
安亞楠嘴脣蠕動,翻着白眼,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穆擎宇一直沒說話,吃完飯,抹乾嘴,放下筷子站起來才說了一句:“就這麼定了,這幢別墅沒我的同意,誰都無權處理。”
淡瞟了一眼怒氣衝衝的安亞楠,他扭頭對杜子騰說:“一千萬的欠條上補充上這一句,讓他蓋上指印,我到車上等你!”
靠!安亞楠倏地一下站起來,張着嘴想罵沒罵出,睜大眼,當真看到杜子騰從褲袋裡掏出了那張欠條,外加一盒印泥……
今天丫丫和尚靜上街買了幾樣毛線,丫丫說天氣冷了,她要好好地給家人織圍巾,汪明雅開玩笑:“你不會想送心上人吧?”
丫丫撇嘴,喪氣地說:“唉,要真有心上人就好了,我一定會織一條漂亮的圍脖給他。”回過頭,她用線針敲敲尚靜的頭,“靜靜,你不給方明輝織嗎?”
“織你個頭,要織你織。”尚靜甩開她的手。
“喂,你不是喜歡他嗎?你用你的心,用你的愛織出來的圍巾或手套,男朋友肯定歡喜得不得了,圍在脖子上多溫暖啊。”丫丫誇張地環着手臂,眯着眼,感慨着,“啊,充滿愛意的溫暖牌圍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