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天使女傭
安雨柔看他這個樣子,眼前忽然浮現出在孤兒院裡的情景……
“哥哥,哥哥!你餓了嗎?”穆子曄卷着溼溼的褲腿,手裡拎着一個竹籠子,那裡面裝着幾條小魚,安雨柔跑過去,把手中的小碗湊到他的鼻子前。
她的小碗裡盛着一碗黃澄澄的面,上面有幾根綠綠的蔥,香噴噴的。
“哪來的?”穆子曄問。
“林媽媽給我做的,她說我生日,給我吃麪面。”
“雞蛋麪?”
“是的,林媽媽打了兩個雞蛋,跟麪粉混在一起做出來的,可好吃了,但我捨不得吃,哥哥,我給你吃。”她把碗湊到穆子曄脣邊。
“哥哥不餓,你吃。”穆子曄放下竹籠,把小碗推回去。
“我倆一起吃。”她的小手拿着筷子,挑了幾根麪條塞到穆子曄嘴裡。
穆子曄只好張開嘴抿進了嘴裡,她看他吃了,高興地咧開嘴,再挑起一根塞進自己嘴裡,大大的眼睛滿含着幸福笑意,“真好吃,哥哥,你多吃點。”
她又挑起一筷子塞到穆子曄嘴裡,穆子曄不忍再吃,他別轉身,說了句:“雨兒,謝謝你。”
想到這兒,安雨柔張開手,從背後環住了穆擎宇的腰……她總喜歡這樣靠着他,每次這樣抱着他,她就感覺自己靠着一座大山。
溫暖而堅固。
“哥哥,雨兒愛你!”她突然說。
穆擎宇雙眼濡溼,低頭望着碗裡的麪條,聲音發澀得像煙薰過似的,“雨兒,我們一起吃。”
他拉起她的手,坐到了書桌前……
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倆人吃得很香,吃得很快樂,溫馨濃濃。
洗完澡,倆人上了牀,穆擎宇就摟着她要了一次又一次,安雨柔很配合,倆人的身心得到了徹底的交融……
夜寧靜,窗外有寒風掠過。
安雨柔窩在穆擎宇懷裡卻怎麼也睡不着,頭頂上,男人的呼吸清淺勻長,帶着淡淡的男人味。
他睡着了,依然是那麼沉,那麼安心。
他昨天晚上調好鬧鐘,對安雨柔說:“每次摟着你睡,我就睡得沉,只好讓鬧鐘吵醒我了。”
她成了他的“安眠藥”,她爲此非常開心,可現在……她失眠了。
輕輕地擡起頭,藉着一盞壁燈淡淡的藍光,她看着穆擎宇的臉——
美如雕刻的五官,此時完全舒展開了冷硬的線條,密如小扇的眼睫覆蓋住了眼瞼,落下淡淡的陰影,高高的鼻樑下,一張薄薄的菱形嘴微抿着,下巴已泛出了青色的胡茬,零零星星,點綴着男雄的魅力。
安雨柔望着他,用溫柔的眼神“摩挲”着他臉上的每一處,從光潔的額頭到他脖子上突出的喉結,她都一一記在了心裡。
記得小時候,她跟穆子曄睡在一起,每次比他早些醒來,她都喜歡這麼看着他,看久了之後,她也喜歡用手摸摸他的臉,指尖輕觸他的眼睫毛。
穆子曄被吵醒後,都會煩躁地拿手掌蓋住她的臉,然後把她推出自己的身邊,“去,別吵我。”
她不依,笑鬧着又趴在他的小枕頭邊,摟着他脖子說:“哥哥,我們永遠都睡在一起好不好?”
他又閉上眼睛,嗯嗯唔唔不回答,她就捏住他的鼻子讓他透不過氣。
他只好說:“好好,永遠睡一起,你別吵。”說完,他就把她摟進懷裡繼續睡……
小時候,她不懂男女之情,而孤兒院的阿姨也老笑她是穆子曄的“小媳婦”,她聽了之後還很開心,覺得是“小媳婦”,那就要睡一起的。
“哥哥……”此刻,安雨柔望着這張俊美的臉,她還是情不自禁地把穆擎宇看成了穆子曄,忍不住,她從被窩裡伸出手,手指輕觸了一下他的眼睫毛。
穆擎宇眉頭微動,安雨柔再輕觸了一下,輕輕地說:“哥哥,我們永遠都睡在一起好不好?”
好飄渺的聲音,仿偌從遙遠的天際飄來,穆擎宇朦朦朧朧地聽到了。
手臂收了收,他把安雨柔摟緊了,微微睜開眼,他看到一雙清澄漂亮的大眼睛正看着他。
“怎麼不睡?”他問。
“哥哥,我們永遠都睡在一起好不好?”安雨柔重複了一遍。
穆擎宇眼皮向上一彈,確信剛纔自己的耳朵不是幻聽,他淺淺一笑,大掌揉着她的頭髮,薄脣輕啓:“好,永遠睡一起。”
“哥哥。”安雨柔的臉猛地埋在他胸前,淚水噴涌而出。
胸前溼溼熱熱,她的抽噎聲忽輕忽重,小身子顫抖着……驀然間,穆擎宇的心酸楚起來,憐愛,疼惜如潮水般氾濫。
他擡起她的臉,溼熱的脣不停地吮着她臉上的淚,聲音低啞,“寶貝,別哭,哥哥不會丟下你,我們永遠在一起,真的。”
聽着他的愛語,安雨柔的淚水更是洶涌,穆擎宇不知真實原因,只當她是感動了,微微一笑,擰了擰她的小鼻子,“真是小哭包。”
“討厭我嗎?”
“不,我就愛小哭包。”
安雨柔破涕爲笑,摟緊他,挪了挪身子,穆擎宇伸出長臂關了壁燈,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頭頂,“睡吧,寶貝。”
安雨柔睡了,這一睡還真睡到了天亮,醒來的時候,穆擎宇已經不在。
她穿好衣服飛奔下樓,看到他又在廚房裡做早餐,她才鬆了口氣,靠在玻璃門邊靜靜地看着他。
穆擎宇看了她一眼,今天她的安靜讓他有些奇怪。
“過來。”他招手,笑容俊美。
安雨柔走過去,還沒擡起頭,穆擎宇就湊過臉,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微笑,“早安!”
安雨柔眼睛一熱,張開手抱住了他的腰,“哥哥,我想跟你到海邊玩。”
“傻瓜,現在是冬天,要去,明年去。”穆擎宇拿起一隻雞蛋打到鍋裡。
“滋……”油煙起,蛋香味撲鼻。
安雨柔輕咬了一下嘴脣,紅着眼睛,吸吸鼻,“哥哥,我們明天去南塔山好不好?我兩年沒去了,我想去拜佛……”
“你怎麼相信那些?”穆擎宇一笑。
“去吧,明天課不重要,下午也只有一節課,我有時間。”
“好,答應你,週末再帶你看大海。”穆擎宇還是同意了,只要讓她快樂就好,能滿足的,他都願意滿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