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還囂張地在服裝店的試衣鏡前拿口紅寫下那絕決的字跡:
如果沒有他對我來說是場美夢的話,我希望我沉睡不醒。
真的很好!你對我真的這麼狠心嗎?
嗜血的脣角閃過一絲膽寒的笑意,他將手中的酒杯毫不留情地擲向門口,精緻的玻璃杯應聲而碎。
他眼睛佈滿血絲,腦海又浮現那笑靨如花的臉龐,居然報復性地挽着尉遲拓野的臂腕,明明不喜歡吃牛排,卻爲了另外一個男人而遷就。
難道她真的愛上尉遲拓野了?爲什麼不給他一次機會?
她的笑容始終都是對着尉遲拓野在笑,但是卻對他連個笑都覺得吝惜!
他輕撫着微微作痛的胸口,劍眉緊蹙着。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明明心已經碎了,但是卻要一點點兒得黏起來!
突然身後多出一雙纖細白皙的手輕柔地環住他窄瘦的腰身,柔弱無骨的小手從他敞開的衣縫中伸進去,刻意地摩挲着。
“honey!這麼晚了爲什麼還沒有睡?”佘婉詩將柔嫩細滑的小臉緊貼着歐耀崴寬闊的後背,在他身上汲取着他專屬的香氣。
歐耀崴猛地回頭,看着那張在朦朧月色下迷離的嬌顏失神。當初在美國他就是被這張臉蛋所迷失了。那眉宇間的憂傷讓他想起那朝思暮想的臉龐,只可惜她缺少了那份倔強和堅強的神色。
這不正是他正追求的嗎?讓她乖順地像只小鳥在他的羽翼下被他呵護。但是他怎麼感覺一切都變得偏離軌道了?他甚至會懷念那個張牙舞爪,永遠不服輸的身影。
歐耀崴嘆口氣,伸出手輕撫着佘婉詩的秀髮,眼前的女人是他走錯的一步棋,他是把對尹沐薰所有的愛意錯誤地傾注在她身上了嗎?他是否虧欠她了呢?
“沒什麼,你怎麼也不睡呢?是不是我的聲音太大了?”歐耀崴寵溺地揉着她柔軟的秀髮。
“我睡不着。沒有你我睡不着。”佘婉詩湊近他俊秀的臉頰輕吻着,竟然讓他產生一種錯覺。
他輕抱着佘婉詩的嬌軀放在牀上,像是被蠱惑般開始解着她身上的睡衣,細碎的吻輕輕地落下,他迷醉地輕撫着她的嬌顏,解下自己的衣帶。
面前的女人羞澀地垂下雙眸,很配合着歐耀崴霸道地動作,讓他手中輕解衣帶的雙手僵硬地頓了一下。他居然對着眼前的女人沒有絲毫的動情。
“小薰……”細微的幾乎聽不到的吟哦從歐耀崴的脣間溢出。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彆扭的耍性子的尹沐薰。
“該死!”歐耀崴暴躁地狠錘着牀鋪,讓佘婉詩從意亂情迷中驚慌地撫着胸口。
“崴,你怎麼了?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佘婉詩坐起身,雙手摟着他的脖頸撒嬌道。
但是當接觸到歐耀崴那冰冷徹骨的眼神中,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懼。她不解地扭曲着柳眉,緩慢地將剛纔因爲激情散落的衣物穿回。
歐耀崴勉強地支起整個健碩的身子,冷酷無情地走入浴室,將那身不屬於尹沐薰的香味沖洗掉。他真的中毒太深了嗎?剛纔居然在他的腦海中猛地閃現那張微含慍色的紅顏。那句像啐了毒的話如針紮在他傷痕累累的心上,不斷盤旋。
我最最討厭你了!我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你!
只要有機會,我會想方設法地逃離你!不顧一切的逃離你!
他衝着那張破碎的鏡子苦笑道:“你知不知道,我對你的傷害比起你對我的傷害根本不值一提。”
破碎的鏡子不能復原,那破碎的心呢?
屋內的佘婉詩仰頭躺在牀頭,溫婉的性格讓她顯得那麼飄渺。
歐耀崴真的很奇怪,爲什麼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居然讓她如此的抓不透他。她一直都明白她始終是個替身,一個見不得光的替身,他對她的溫柔只是一種假象,每次在纏綿的時候他都會溢出那句讓她不明所以的呼喚。
“小薰?”她蜷縮着整個身體,將頭埋在臂彎中,儘量不再考慮那些讓她傷痛萬分的設想。她只不過想默默地愛一個人,可惜,她現在已經彌足深陷,根本抽拔不出那深陷的真心了。
北堂氏財團的總裁辦公室內毫無預兆地冒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女人的咆哮。
“什麼?老爸你是在開玩笑吧?”北堂悠緊捏着那張寫得足足可以拖地的相親名單,皮笑肉不笑地怒視着雙手插在胸前的老人。
“沒有開玩笑,我看你們居然這麼沒出息,這麼大年紀了居然還沒讓我抱上孫子!”北堂爸爸花白的眉毛刻意地聳動着,在北堂悠面前是那麼的滑稽。
“哥,你也不說說話?”
“有什麼好說的,小薰都拒絕我了,我現在只要她幸福就開心了。至於這些相親就隨緣吧。”北堂瑾半死不活地扯動下嘴角,典型的失戀男的樣子聳聳肩,讓悠悠更加氣得更加火冒三丈。
“爸,你是怎麼回事啊?我和哥好好的,爲什麼要進行這些無謂的相親?”
“我都是爲了你們好,放心,這些都是名門之後,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北堂爸爸賊賊地笑道,讓悠悠和北堂瑾活像自己是砧板上的肉已經等待切割了。
最後還是拗不過北堂爸爸那三寸不爛之舌,北堂悠沮喪地耷拉着腦袋,一副泄了氣的皮球走在黃昏回家的路上。腦海中不禁閃過那許久未見的花澤修欠揍的俊顏,讓她心虛地暗自麻痹道:“一定是最近想得事情太多了,只是偶爾想起他來的。”
尹沐薰從一做完飯就看着毫無鬥志的北堂悠在嘆氣,連平時最喜歡的零食都無人問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