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必須見到若初音!”蘇無用盯着許念念,一臉嚴肅。
“滾你麻痹!”許念念毫不客氣的叉着腰:“宮家很了不起?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欺負我們家初音?告訴宮靖遙,讓他愛娶誰就娶誰,愛和誰訂婚就和誰去訂婚,別再來煩初音了。”
“我今天必須帶走她!”蘇無用的神色也冷了下來:“如果再不帶她走,宮靖遙就要死了。”
“那就讓他去死好了。”秦朗笑得一臉明媚,但是語氣裡盡是厭惡。
他早就警告過宮靖遙,也提醒過他,但是他依然不管不顧的將若初音拖進了這攤泥水。
他最喜歡的小學妹,在最應該享受戀情的年紀,不應該承受這樣的結果。
蘇無用還想再解釋什麼,門口卻傳來了器具破碎的聲音。
所有人都擡頭望了過去。
神色蒼白,猶如一抹遊魂的若初音正在門口,腳下是摔破的水杯。
她怔怔的望着蘇無用,蠕動的嘴脣張了又張。
許念念第一個反應過來,她一把衝過去擋住了蘇無用的視線,雙手緊緊抓着若初音的肩膀:“你怎麼出來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們回房間吧。”
若初音卻推開了許念念,望向了蘇無用:“你說……誰要死了?”
蘇無用見她終於肯出現,忍不住鬆開一口氣。
“是靖遙……”他艱難的說道:“我沒有騙你。”
若初音茫然的看了一眼許念念,又看了一眼蘇無用。
宮靖遙三個字她聽在耳中,落入心底,卻帶來一陣陣的疼痛。
但是,對他的關心,卻依然超過了她對他的怨恨。
“他……”若初音遲疑着開口:“不是昨天還好好的嗎?”
不是昨天還在和別的女生舉行訂婚宴?
這句話她沒有說出口,因爲只要一想到,心痛的就沒有辦法呼吸。
蘇無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具體的我路上跟你細說好不好?總之,你現在先跟我走。”
若初音還沒有開口,秦朗就站了出來,堅定的說道:“不可以!”
他轉向若初音,“初音,你要想清楚,他欺騙了你,他是別人的未婚夫!已經不值得你再關心他!”
“秦朗!”蘇無用氣急:“他們兩人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你算什麼東西!”
秦朗再也無法保持心平氣和,他的右手緩緩捏成拳:“我現在就來告訴你我算什麼東西!”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觸即發。
就在秦朗的拳頭即將狠狠砸到蘇無用臉上的時候,若初音站了出來:“住手!”
秦朗望着若初音:“初音!”
若初音不再看他,反而走向了蘇無用:“我跟你去見他。”
蘇無用笑了起來:“車就在外面。”
“初音!”向晴天在這個時候攔住了若初音,“你想清楚了嗎?”
若初音的笑容輕忽,縹緲的似有若無:“沒關係的晴天,不用擔心我,我想清楚了。不管怎麼樣,他欠我一個解釋,就算要結束,我也想兩個人當面說清楚。”
是的,沒有錯。
即使他最終決定和別的女生在一起也好,即使結束,她也希望有一個完整的結束,而不是躲在角落的自憐自哀。
不能再做膽小鬼了。
向晴天見她已經下定決心,也不在阻攔她,放下了擋着她的手。
若初音走到秦朗身邊,微笑着朝他鞠了個躬:“秦朗學長,謝謝你昨天救了我。”
秦朗望了她半響,最後也只是擡起手來揉了揉她的頭,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傻丫頭。”
他寵溺又感嘆的話語,讓若初音瞬間就紅了眼睛。
但是她還是咬了咬牙,跟着蘇無用上了車。
蘇無用爲了保險起見,帶來了不少人。
這麼大的架勢,讓若初音忍不住疑惑起來,她望了一眼安安靜靜的開着車的蘇無用,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宮靖遙他……到底怎麼了?”
蘇無用目不斜視,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臉色難看得要死。
“你看到了就知道了。”他說。
若初音的心猛然懸了起來。
難道那個傢伙,是真的出什麼意外了嗎?
宮靖西早就提前得到了消息,帶着一大羣人在山莊門口等着若初音。
除了昨天晚上那場鬧劇之外,這還是若初音第一次正式與他見面。
他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自家弟弟放在心底的女生……
“跟我來吧。”他輕聲說道。
傭人趕緊推着他的輪椅,帶領着提心吊膽的若初音走在別墅長長的走廊裡。
安靜的彷彿沒有絲毫人氣的走廊,彷彿一頭吞噬了一切的野獸。
越走若初音就越焦躁。
這凝固的氣息,讓她有了不詳的預感。
宮靖遙……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在快要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若初音見到了廖秀秀。
雖然不至於是仇人,但是廖秀秀看她的眼神,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都吃掉。
而若初音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裡去。
“靖西哥哥!”廖秀秀指着若初音有些生氣:“爲什麼她會在這裡?”
宮靖西皺了皺眉,冷聲說道:“你這是在質問我媽?”
廖秀秀還是有些怕宮靖西的,當即鼓着臉,不高不興了起來:“她就是個狐狸精,爲什麼要讓她進屋子!”
蘇無用真是有些不耐煩了,都什麼時候了!
所以他不耐煩的打斷了廖秀秀的話:“那有本事你現在讓你的未婚夫病情好起來了?”
“我!”廖秀秀青了臉,差點被宮靖遙掐死的記憶又清晰了起來。
她是很想讓宮靖遙好起來,但是她根本就無法接近他,宮靖遙只要一見到她,就像發了狂。
嘴裡唸叨着都是若初音的名字!
一想到這裡,她盯着若初音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將她置之死地。
“這邊請。”宮靖西不再理會廖秀秀,轉頭向若初音說道。
若初音點了點頭,也決定不再搭理廖秀秀。
等她見過宮靖遙弄清楚一些問題以後,她決定不再見這些人。
從此以後,就當一個陌生人吧。
她想。
宮靖西帶着若初音走進了一間鑲嵌着巨大玻璃窗的房子,但是房間內,根本沒有宮靖遙的身影。
若初音環顧了一下四周:“他人呢?”
蘇無用和宮靖西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才深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拉開了玻璃窗的窗簾。
若初音瞬間就屏住了呼吸。
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玻璃窗的另一邊,是一個巨大的白色房間,除了一張寬大的牀以外,根本沒有任何擺設。
宮靖遙就這麼沉沉的睡在牀上,四肢都被手銬牢牢的鎖住。
更重要的是,他的有手腕上,有着相當猙獰的傷口,鮮血透過繃帶滲了出來。
他看上去相當狼狽,緊閉的眼眸下有着大大的黑眼圈,一頭鮮紅的頭髮也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頹敗的搭在額頭上。
若初音死死的捂住嘴,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會痛哭出聲。
她很恨的轉過頭,憤怒的尖叫:“他這是怎麼了!你們對他做了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他!”
宮靖西的眼底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
他捏了捏手掌,才緩緩開口說道:“他病發了。”
“病發?”若初音愕然:“什麼病?什麼病會弄成這樣樣子?爲什麼還要將他綁起來。”
若初音有些失控,她死死的握着拳頭,恨不得砸碎那道玻璃窗,衝進去將宮靖遙抱入懷裡。
他此時的情況,讓她想起等待宰割的獸類。
他們怎麼能這麼對他!
宮靖西面對着若初音憤怒而又充滿指責的目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蘇無用在這個開口解釋:“靖遙他……”
他有些難以啓齒:“你也知道,我是靖遙的家庭醫生吧?其實,我不僅僅是幫他處理一些打架鬥毆導致的傷,更重要的是,我負責他的心理治療。”
“心理治療?”若初音瞪大了眼睛。
宮靖西接過了話,他淡淡說道:“靖遙五歲的時候,我們的母親……爲了保護他……去世了。”
宮靖西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目光悠遠:“靖遙親眼目睹了母親去世時的場景,從那以後,他……”
宮靖西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他這裡,就有點不太正常。”
“他無法忍受別人碰觸他的任何物品,任何!”宮靖西特意加重了這個字眼。
蘇無用接過了他的話:“不能讓他產生任何有‘失去‘這種感覺,否則他就會暴躁,發狂,不顧一切的攻擊身邊的人或者東西。”
他嘆了口氣:“我幫他治療了十來年,以爲他已經有所好轉,但是……”
若初音再也沒辦法聽進他們的話,她死死的扒在玻璃窗上,擦乾了眼淚。
冷靜而堅定的說道:“讓我見見他。”
宮靖西望了她一眼:“有些話我必須說清楚,我讓你來,並不是就同意你們兩個在一起了,靖遙他……不管他是正常人也好,還是瘋了也好,他都必須娶廖秀秀。”
若初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的說道:“我知道。”
他娶誰,和在一起,已經不重要。
她現在只想立刻!馬上見到他!
門被打開,若初音幾乎是一陣風似的衝了進去。
她緩緩半跪在牀前,捧着他那隻鮮血淋漓的手腕,痛哭不止。
“你們快點放開他!”她轉過頭來,眼角還掛着眼淚,很恨說道。
傭人在宮靖西的示意下,取來鑰匙,替宮靖遙打開了手銬。
宮靖遙彷彿剛從甜美的夢境中醒來,他睜開眼睛,嘴角的笑容痞氣又滿足。
“醜死了!”
若初音聽到他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