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已經吃飽了。”宮靖西整個人都軟軟的趴在她的身上,親暱的朝她粉嫩嫩的耳垂吹了一口氣。
受到騷擾的若初音發出輕輕的笑聲,怕癢似的縮了縮脖子。
就在兩人享受着這靜謐又溫馨的氣氛的時候,一道尖銳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切。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廖秀秀捧着早餐盤,站在客廳的那頭,正瞪着他們兩個,一副捉姦在場的神色。
若初音反射性的想推開宮靖遙,卻被他一把又按回了自己懷裡。
他抱着若初音,不耐煩的看着廖秀秀:“我倆在幹什麼你沒看到嗎?你怎麼在這裡?”
他看見廖秀秀,一股莫名的暴躁感又衝進了腦袋裡。
“傭人呢!”他厲聲喝道:“還不快把她趕出去!”
廖秀秀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彷彿不敢相信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她明明只是想替他做一次愛心早餐啊,卻沒想到他竟然當着自己的面和若初音卿卿我我,還說出這種傷人的話來。
“靖遙哥哥……”廖秀秀用帶着哭腔的聲音哭訴着:“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不能出現在這裡的明明是她!”
她的手指遙遙指着若初音。
“閉嘴!”宮靖遙徑直站了起來,他渾身充滿着戾氣,冰冷的臉龐上毫無表情:“如果你再廢話一句,你信不信……”
他露出一抹惡魔般的微笑,右手緩緩捏起,骨骼交錯之中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廖秀秀還是不死心,她向前走了一步:“靖遙哥哥,我纔是你的……”
“哎呀,好疼。”若初音軟軟的發出痛呼,打斷了廖秀秀的話。
宮靖遙立刻緊張的捧着她的臉:“怎麼了?哪裡疼?”
惡犬瞬間變成忠犬的宮靖遙讓若初音忍不住就想笑,但是她依然還是捂着肚子裝作很痛苦的樣子:“肚子疼……你幫我去拿藥好不好?我放在你房間的櫃子上了。”
“好好好,你別動。”慌了神的宮靖遙哪裡看得出若初音是裝出來,當即就衝向了自己的房間,隱約還可以聽到他因爲太緊張而絆倒了傢俱的聲音。
若初音靜靜的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緩緩的坐了起來,腰桿挺得筆直,臉上一片平靜,哪有一絲痛苦的樣子。
廖秀秀冷眼望着她,“你終於裝夠了嗎?”
若初音卻沒有被她鄙夷的眼神打倒,反而淡定的拂了拂衣角:“你是不是忘記了,他還是個病人。”
“病人?!”廖秀秀的聲音尖銳了起來:“我看分明就是裝瘋賣傻!他根本就是不想承認我和他的婚約!”
“那你大可試試,你願意的話你也可以講他綁着和你去教堂!”若初音也站了起來:“但是火鍋怎樣,你想清楚了!”
“你!”廖秀秀的眼睛都紅了,但是若初音的話她卻無法反駁,因爲她知道,對方說的都是事實。
“那你就這麼想當第三者嗎!”
“我不是!”若初音咬住嘴脣,聲音低了下去:“我從來沒想過當第三者,你放心,等他病情好轉了,我會離開他。”
廖秀秀的眼睛眯了起來,似乎是在判斷着她話的真實性。
最終,她冷哼了一聲:“希望你說到做到,不過……”她眼珠一轉:“就算你不識相,我也有千萬種方法讓你離開他,讓你痛不欲生。”
廖秀秀踩着高跟鞋噔噔離開,若初音大大的吐了一口氣,頹敗的癱坐在沙發上。
第三者。
這個頭銜就像一座大山一般,壓在她的心裡,讓她喘不過氣來。
究竟是爲什麼,她又淪落到了這種連她自己都看不起角色呢?
宮靖遙捏着藥匆忙走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若初音這樣空洞的表情。
他放緩了腳步,站在她的面前,將她輕輕摟了起來,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腰間。
“還是很疼嗎?”他笨拙的拍着她的背,以爲這樣就可以緩解她的“疼痛”。
若初音靠在他的腰間,搖了搖頭:“不疼了呀。”
“真的?”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緊皺着眉頭:“疼就不要硬撐。”
他說話還是這樣硬邦邦的,可是語氣的關切與擔憂卻怎麼也無法掩蓋,若初音的心裡又甜蜜又心酸,只是緊緊的摟着他的腰不肯撒手。
“宮靖遙,我們明天就回去上課好不好?”她突然就這麼提議。
這裡的一切都讓她覺得窒息,彷彿時時刻刻都提醒她,這裡有着另外一個女主人,而那個人,卻不是自己。
“你想早點回去就早點回去吧。”對於若初音的要求,宮靖遙基本從來不會反對的,所以他幾乎沒有猶豫就同意了。
在若初音向蘇無用提出要儘快回去上課的時候,蘇無用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但是宮靖西仍然有些猶豫:“靖遙他……現在適合回到學校嗎?”
雖然他看起來與平時沒有兩樣,但是他仍舊有些擔心。
“放心,他未必會喜歡待在這裡,回學校或者回他自己的地方,反而會好一些。”蘇無用嘲諷的笑了笑:“你也最好少出現在他面前,免得刺激他。”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宮靖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他們兩人都沒意見,若初音當天下午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帶着宮靖遙準備送他回他自己的那幢小別墅。
但是臨走到門口,宮靖遙又鬧彆扭了,站在大門前面就是不進去。
若初音不得不回過頭來哄他:“又怎麼了?”
宮靖遙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硬邦邦的說着:“你讓我一個住這裡?”
“啊?不然呢?”若初音傻眼。
宮靖遙有些氣急敗壞:“那你呢?”
“我當然是回家呀……”若初音傻愣愣的看着他,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
宮靖遙一聽,轉身就走。
“幹什麼呀!哎你去哪裡?”她小步小步的跟在他身後,一路跑着才能勉強追上他。
宮靖遙怒氣沖天的大步走着,完全不理睬她的呼喊。
若初音不得不得伸手拉出了他的手,這才讓他停了下來。
“到底怎麼了?”她一手拉着他,一手扶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好好的又發什麼脾氣呀。”
宮靖遙冷哼了一聲,看都不看他一眼。
若初音眼神一轉:“不理我呀?那我走咯?”
她裝模作樣鬆開他的手,眼睜睜的看着宮靖遙的背一僵。
“我真走啦?”若初音極力憋着笑,緩緩的走了兩步。
果然,還在發着脾氣的宮靖遙當即就轉過身來一把拉住她。
“不許走!”他的語氣生冷,眼底卻赤紅一片,就像一個驚慌失措的小孩子。
若初音心底一軟,反手緊緊握着他的手,柔聲說道:“好好好,我不走。”
宮靖遙抿了抿脣,臉上盡是倔強。
“那你告訴我,爲什麼不回去好不好?”若初音拿出了十二分的耐性,輕聲詢問這他。
宮靖遙的嘴張了又張,最後才悶悶的說道:“你不和我一起住。”
若初音怔然失笑:“就因爲這個?”
宮靖遙不服氣的瞪着她。
若初音牽着他的手晃了又晃:“好吧好吧,我和你一起住。”
他剛剛還晦澀的眼神瞬間就亮了起來,看得若初音的鼻子又是一陣陣發酸。
“一起住也可以,但是我們不住你家,住我家去好不好?”
她現在完全就把他當小孩子哄,然而宮靖遙就是吃這一套,當即就高興了起來,牽着她的手擡腿就走。
然而等若初音帶着宮靖遙回到自己幾天都沒有回來過的小公寓時,卻在門口見到了兩個不速之客。
向晴天和許念念。
向晴天一見到他們兩個,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她指着若初音的鼻子,彷彿有些不可置信:“若初音,你好啊,你還把他給帶回來了?”
若初音牽着宮靖遙的手,猛然鬆開。
她這副避之若洪水猛獸的模樣,讓宮靖遙極爲不爽。
“喂!關你屁事啊!管得太多了吧!”他朝着向晴天冷然說道。
若初音完全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向晴天衝到了宮靖遙的面前,大吼着:“你有什麼資格還跟着她回來啊?你都和別的女人訂婚了!要不要臉!”
“晴天!”若初音的臉上頓時慘白一片。
但是此時阻止也已經晚了。
宮靖遙愣愣的望着向晴天,又望了望若初音。
“我……和別人訂婚?”他艱難的張口。
“宮靖遙!”若初音神色慌張的站在他面前,但是宮靖遙卻彷彿沒有看她,眼神飄向了更遠的地方,沒有絲毫焦距。
他的腦子裡亂糟糟的,向晴天的話彷彿打開了某道開關,讓他的腦海裡瞬間浮現出了很多既熟悉又陌生的畫面。
一下子是若初音滿臉淚水望着他的樣子。
一下子是宮靖西冷酷的說着“你必須和廖秀秀結婚”的樣子。
一下子是滿莊園的賓客對着他說恭喜的樣子。
這些畫面在他的腦海裡交織成一副錯亂的畫面,鬧哄哄的,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訂婚……”他茫然的站在原地,就像一個找不到路的孩童。